段朝泠擦拭完头发,将毛巾放到一旁,“在做什么。”
“在测试一款app——是给你的礼物。”
“我看看。”
宋槐坐到他旁边,将屏幕面向他,解释说:“我之前想了好久还是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毕竟物质上你什么都不缺,好像也不需要我多此一举。前段时间,我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做个手机软件送你,然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段朝泠粗略扫一眼源代码,“功能类app?”
“嗯,准确来说,里面所有功能都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顿一下,宋槐又说:“比如说,其中有个模块,它可以定时定点告诉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需要你特别设置,等它熟悉你平时的生活习惯以后,自己就会制定出详细计划,以弹窗的形式做出提醒——还有其他功能我就不多赘述了,等你到时候慢慢发掘。”
段朝泠盯着她看。
素面朝天一张脸,皮肤净白,眼底却泛着浅淡乌青。
宋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扯唇笑了下,“怎么了?”
“最近一直在熬夜做这个?”
“差不多吧,想尽量快点儿把这东西赶出来。”
“急什么,未来有的是时间。”
宋槐敛了敛笑意,没搭腔,话锋生硬一转,“虽然知道这方面你比我专业得多,拿这个给你看明显是小巫见大巫,但我自认为做得还不错,应该能入得了你的眼。”
段朝泠给出中肯评价:“如果你在我这儿工作,月末考核我会给满分。”
“真的?”宋槐笑了声,“那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段朝泠没作声,目光锁住她。
为了更方便讲解,她没完全坐下,稍微侧着身子,手撑住靠背,和他离得很近。
刚洗过澡,皮肤晕染成浅粉色,睡袍遮住了起伏的柔软。
忽地,他抬起手,一把扣住她颈侧皮肤,使她低下头来。
吻落下时,能感觉到彼此身上带着滚烫的余热。
宋槐落落大方地缠住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片刻,室温再次升高,明显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被他拉过来,面对面跨坐到他膝上,腰带随着动作幅度松散开。
段朝泠将她的衣服往两边一扯,带着她的手覆上去,让不久前的事得以新的展开。
过程中,宋槐无端回忆起小时候跟父母去海洋馆看白鲸。
双手潜进水里,不小心触碰到它,体感滑腻又有些凉,跟眼下的感觉既相同又不同。
她一手掌握不住,但还是尽量裹住表面,让缓冲时间得以延长。
结束,空气中泛着一股浊气,往远处飘散,很快挥发掉。
段朝泠扯出两张纸巾,擦净残留在她腹部的米色痕迹。
简单清理完,用薄毯将人包住,来到卧房。
宋槐这会已经困得不行,打了个呵欠,突然想起什么,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低喃出声:“……你知道我大学四年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吗?”
段朝泠就着她的问题往下问:“怎么过的。”
“跟朋友玩个通宵,然后……回到寝室,对着那个坏了的机器人发呆。”
“既然已经坏了,就别再为它分神。”
宋槐很平静地说:“是啊,我也准备开始这么做了。”
许久都无人讲话。
舟车劳顿大半天,外加上方才接连两次的劳心劳神,宋槐很快酝酿出睡意。
刚到凌晨,迷迷糊糊的间隙,听见段朝泠说了句“生日快乐”。
她似听非听地应了声,转身回抱住他。
-
近期时差还算正常,即便再累,宋槐还是严格按照生物钟醒来了。
段朝泠已经不在身旁。
没急着起来洗漱,赖了会床,翻看朋友们发来的生日祝福。
聊天框里,显示着数字不一的整排红点,挨个回复完,看到最底下许歧发来的消息。
和往年一样,零点准时出现在列表。
——生日快乐,今年就不额外给你准备礼物了,祝开心。
宋槐回了句:谢谢,也希望你开心。替我问方阿姨好。
见消息发送过去,直接切掉后台,倾身去够放在床尾的睡袍,随便套上,起床。
化完妆,穿戴整齐出了屋子。
掀开门帘,没顾得上关门,等看到庭院里的景象时,直接顿在原地。
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外面居然在飘雪,落地即融化。
满园梨花被露水覆盖,花瓣掉在地面,惊动水洼,形成透明倒影。
周围的建筑全部被涮过一遍,像裹了层糖霜。
十月份,在本不该下雪的江南,看到了漫天飞雪。
宋槐收回投出去的视线,伸出手,接住雪花,看着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一滩水。
掌心传来冰凉触感,再三确认了这是真的。
余光注意到段朝泠出现在不远处,右手撑伞,缓步朝她这边走过来。
宋槐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轻声问:“怎么做到的?”
“人工造雪机。”
“你叫人连夜运过来的?”
“嗯。”段朝泠揽过她的腰身,将大半伞面移到她头顶,“现在的温度没法凝固,好在能看个远景。”
“……我昨天只是随便说说的,实在不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
“除了你没人值得。”
宋槐无端泛起沉默,良久才开口:“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我很喜欢,真的。”
段朝泠目光落下来,几乎要将她看穿,“最近怎么总跟我客套?”
宋槐笑了笑,“有吗?我没发现。”
段朝泠没再说什么,牵住她的手,带她来到凉亭,那处是赏景的绝佳位置。
桌上摆了小食、水果和茶品,还有一整块翻糖蛋糕,放在了透明的玻璃罩里面,还没拆封。
宋槐忽然说:“我今年不想许愿了。”
段朝泠看她一眼,询问原因。
“感觉好像没什么可许的。除了极个别的,过往的愿望几乎都实现了。”
“还有哪些没实现。”
宋槐笑说:“不能跟你讲。讲出来就不灵了。”
雪还在下,周遭没有风声,只剩下院外造雪机运作的白噪音。
宋槐手里捏着茶杯,指腹毫无节奏地摩挲温热的杯壁,和他像往常一样闲聊。
心脏止不住地飘忽,又瞬间下沉。
反复纠结,还是一再希望今天可以过得再慢些,甚至还想过,干脆就这样算了,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
或者怎样都好,别再这么较真,不如好好陪在段朝泠身边,安心过完这一生。
最后一盏茶喝完,宋槐站起身,“我们进去吧。”
“不看了?”
“嗯……最好不要看太久,保持一下新鲜感,还能给日后留些回忆余地。”
“走吧。”
刚刚在凉亭里吃了不少东西,两人这会都不饿,晌午也就没用餐。
整整一个下午,宋槐一直拉着他聊天,似是要把最近一段时间错过的话题一次性补回来。
她跟他讲了很多,大到工作中的矛盾,小到某时某刻的细微心境,还有不少从薛初琦那儿听来的八卦……如此种种,全部娓娓道来。
段朝泠一直在听,偶尔发表两句建议,全程没表现出任何不耐。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眉飞色舞地跟他汇报日常,没有任何顾忌。
已经不记得当年的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同他讲这些的,只记得从开始到现在,段朝泠永远对她无限包容。长辈或是情人,无论哪个角色,他都充当得太过完美。
她实在过分贪恋这种琐碎的相处常态,可时间还是这样匆匆流逝,比预想得要快得多。
晚饭后,天色将暗,段朝泠直接拥着她进了浴室。
许是昨晚太过欲求不满,今天他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从堂厅的沙发、露台,最后转移到卧房。
直到将各种姿态和角度尝试一遍,宋槐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以前对她到底有多克制。
中途,她实在承不住,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向下,想去推他,结果反被钳制住。
双手被按在耳侧,动弹不得,只好出声叫他缓些,回答她的是一记又一记的恶意。
后来,她被重重提起,又被重重放下,那种瞬间的落空感叫人神经紧绷,险些哭出声。
还有许多难以言喻的瞬间,他和她一起疯狂沉沦,海面归于沉静后,又被迅速调动波澜。
段朝泠将她折腾到深夜才堪堪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