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太医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康熙:“可是吃的有问题?”
佟佳.语雁就让人把她吃剩的晚膳呈上来让太医查看,两名太医查验后都说膳食没有异样。
没有异样为何还会小产,佟佳.语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不过目前保胎要紧,她让太医先给她针灸保胎,两个太医花了半个时辰给她针灸,又开了保胎的药方,她让如夏看一下他们开的药方与上次常太医开的药方有何差别,如夏说只是剂量有所增加。
鉴于她这次出血比较多,剂量增加是应该的,佟佳.语雁便让人去抓药煎药。
“皇上,时辰不早了,臣妾应该没有大碍了,不如皇上跟宜妃先回去吧。”
康熙瞧着皇贵妃恢复一点血色,似没有大碍,他才点点头,带着宜妃离开。
又过了半个时辰,如夏端着盘子进来,上头有熬好的保胎药,“如冬,你把娘娘扶起来吧。”
两人一个搀扶,一个喂药,佟佳.语雁静静喝完一碗药,依旧眉头紧锁,查不出原因,便意味着她还有可能出血,还是会小产,这次是幸运,下一次呢,她还会这么幸运嘛。
“如夏,你确定本宫吃的所有东西,你都盯着,没经过他人之手?”
“奴婢确定,奴婢从膳房里的师傅开始切菜时便一直盯着,熬药的时候,奴婢也让汪公公盯着,没离开过我们的眼。”
“为何本宫还是会出血,难不成是本宫身子不行,怀不了孩子。”佟佳.语雁是听说过有些女子体质不行,怀不了孩子,会习惯性落胎小产,可是给她把脉的太医都没有这样说,他们是不敢说嘛,还是真的有人在暗中害她,跟上一次在她生产完后往她的药里下其它东西。
如果如夏,如冬跟汪公公他们都信不过,那她还可以相信谁,她不认为是他们要害她,那会是谁,自从怀孕后,她已经没走出过承乾宫。
承乾宫住着那拉贵人、梁答应还有刘庶妃跟苏庶妃,平日里除了请安的时候,她能见到她们,基本上她不出门,只待在正前殿,而她们待在后院,接触不到,敏姐姐就不用说了,这些年就更加不惹事不生事,两个庶妃也没这个胆子,她与她们无冤无仇的,她们为何要害她。
佟佳.语雁细想一遍,还是想不出来哪里出错了。
“娘娘,要不先歇息吧,娘娘累了一天了。”
佟佳.语雁也觉得疲惫,身子要紧,她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翌日,清早。
佟佳.语雁醒来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叫来如夏看看她有没有出血,没有出血后她才松一口气,她命人将屋内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看有没有异味,还有将它们都清洗一遍。
有些东西是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难保有人起坏心思。
她先喝了保胎药又用过早膳后就继续躺在床上,看着如夏她们忙碌,过一会儿,小才子说那拉贵人跟梁答应求见。
“让她们进来吧。”
佟佳.语雁还是撑起身子坐起来,见到她们进来时给她们一个浅笑,“敏姐姐,梁妹妹,你们怎么过来了?”
那拉.讷敏神色有点担忧,“我们两个今早听说娘娘昨晚流血了,说是有小产之兆,便过来看看娘娘,娘娘,好端端的怎会出血呢?娘娘此时感觉怎么样?”
“本宫好多了,你们快坐。”
如夏搬来两个圆凳放在床前,两人坐下,佟佳.语雁冲着她们笑了笑,“不用担心,只是昨晚出了一点血,今天早上好多了,本宫也喝了药。”
她刚说完又见到小才子进来,说是鲁太医跟谢太医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
佟佳.语雁没顾上跟她们两个说话,先让鲁太医给她把脉,她还是忍不住问为何她昨日会出血。
“微臣也把不出缘由,娘娘,可有接触什么异常的东西?比如娘娘可有用什么香?”
佟佳.语雁摇头,自从她怀孕后,她已经什么香都不用,甚至连沐浴后涂抹的花露都摒弃掉了,不知是鲁太医提起,她似乎又闻到一点香味,跟昨日的香味有些类似,她目光落在敏姐姐跟梁答应身上。
“你们今日可用过什么香,为何本宫觉得你们身上有一股味道?”
两人均摇头。
“你们介意本宫闻一闻吗?”
佟佳.语雁执起她们的手,先在敏姐姐袖子上闻了闻,后在梁答应那边闻了闻,在梁答应袖子上,她闻到那股熟悉的异味,凑近闻是闻得到的,不像是洗衣用的香胰的味道。
“鲁太医,你们闻闻看,看这味道有什么不对?”
鲁太医跟谢元玉都细细闻了闻,闻完后,鲁太医脸色一变,缓缓道:“娘娘,这香好像是麝香。”
麝香?麝香可是宫中的禁药,可使怀孕女子滑胎小产,甚至不孕,麝香的药效比使人小产的天花粉还要强烈,尤其是很纯正的麝香,佟佳.语雁几乎是屏住呼吸,凌厉的目光射向梁答应,“梁答应,你竟然往自己衣裳上抹了麝香,你这是要害本宫小产!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本宫?”
梁答应也吓住了,立即下跪,“娘娘,我绝对没有要害娘娘,我……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为何会有麝香,我不知道啊,我没有涂抹任何香料,太医,你们是不是闻错了?”
鲁太医让谢元玉再闻一遍。
谢元玉闻完后说:“闻着的确是麝香,麝香味苦,有特殊的香味,先前细细辨别过麝香味道的人是能闻出来的。”
梁答应脸色惨白,哭诉道:“娘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我身上为何有麝香,我绝无害娘娘之心,还请娘娘明鉴!”
那拉.讷敏跟梁答应也相识好几年,她也觉得奇怪,梁答应住在承乾宫,可以说是攀附在娘娘这根藤上的,是皇贵妃的人,怎么会害皇贵妃,梁答应先前无论是得宠还是有孕,都是皇贵妃在背后推波助澜,可以说皇贵妃是梁答应的恩人,她有这么蛇蝎心肠对待她的恩人吗?
她也跪下来,替梁答应求情:“娘娘,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梁答应应该不会害娘娘啊,这于她没有益处。”
佟佳.语雁也觉得梁答应没必要害她,可那麝香又的的确确在她身上闻到,而且只在她一人身上闻到,这又作何解释呢,她两次出血好像都是在请安过后,可是梁答应离她很远,只有离这么近的时候,她才闻得到香味。
在请安的时候,梁答应站在后面,她理应闻不到香味才是,为何她还是闻得到。
“鲁太医,谢太医,以梁答应身上的麝香量,本宫离得多近才可闻到?”
“回禀娘娘,梁小主身上的麝香其实不多,味道淡,要想闻到,必须离得很近才可闻到,若娘娘只是闻了片刻,理应不造成小产。”
“片刻是多久?”
“不超过两刻钟。”
佟佳.语雁回想一下,梁答应近她的身都不超过一刻钟,更别说两刻钟了,按照鲁太医这么说,梁答应身上的麝香应该不会造成她流血小产才是。
“若是积少成多呢,不只是梁答应身上有呢,若是有好几个人身上也有,而本宫与她们共处一室呢?”
“那就有可能。”
佟佳.语雁觉得请安时,她闻到的香味应该不是从离她很远的梁答应身上而来,而是还有别人。
“你去过什么地方,太医说这麝香是有特殊的香味的,你可有在别的地方闻到什么香味?”
“梁答应,你先冷静冷静。”那拉.讷敏安抚慌张的梁答应,“娘娘相信你,不过你得先好好回想。”
梁答应回想了一下,后突然震惊地抬眸,“娘娘,是……”
梁答应不敢说,欲言又止。
佟佳.语雁让鲁太医他们先出去,屋内只剩下她们承乾宫的人,她的人,敏姐姐的婢女还有梁答应的婢女。
“娘娘,我过去宁寿宫侍疾,每回过去便是抄写佛经,可是书桌上会燃着香,我在宁寿宫会待上一两个时辰,一定是宁寿宫燃的香弄到我衣裳上,这香薰到衣裳上,很难洗掉,还请娘娘相信我,妹妹真的没有害娘娘之意,妹妹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仰仗娘娘,娘娘待妹妹的好,妹妹一直记得,妹妹绝对没有背叛娘娘,我发誓,我如有一句谎言,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佟佳.语雁拧着眉,梁答应说的有几分可信,太后病了好些日子,后宫小主嫔妃几乎是每个人都过去过宁寿宫,也就意味着不只是梁答应衣裳上熏上麝香,应该有好几个人身上都有,那香味用清水洗不掉,她们过来请安时,好几个人加起来,味道就浓起来,也就造成她出血小产,她两次出血都是在她们请安结束后,一切就说得通了。
太后!竟是太后,太后的心好歹毒啊,就不想让她生下孩子,一步步的,让其它小主成了她的帮手,她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不可能只靠梁答应一人的证词,其他小主嫔妃不一定愿意为她指证,她们身上未必有这香味,尤其是衣裳多的人,可能一天换一套。
佟佳.语雁属实没想到太后恨她至此。
“娘娘,你要怎么做?”
“敏姐姐,本宫什么都做不了!那是太后,没有证据,本宫指控不了她,皇上这人,他注重孝道,敏姐姐,本宫什么都做不了。”佟佳.语雁说这话时是又有强烈的恨意又有深深的无奈,皇贵妃又如何,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先出去吧,此事不要对外说,梁妹妹,你这身衣裳最好烧了,不然你麝香闻多了,也会损坏你的身子,严重的话还致使你不孕。”
佟佳.语雁让她们先出去,她也让如夏赶紧开窗散风,把鲁太医他们打发回太医院,太后这病还不知要病到几时,是想病到她这一胎掉了为止吗?
请安时小主坐过的椅子,碰过的茶盏都通通洗十遍,内堂直接大清洁,她让汪德全告诉其他宫的人,她身子不适,日后不用过来向她请安,哪一日恢复请安暂定。
佟佳.语雁还让人往太后宫里送两条数十年的人参,祝太后早日康复。
承乾宫的动静不小,宜妃昨夜被打断侍寝,听到承乾宫那边在清洁,她正在涂抹指甲,鲜红色抹在上面,她心想皇贵妃这是怕她宫里的东西不干净,急着清理,省得下一次又出血。
能怀孕,不一定能生下来,生下来,那孩子也不一定存活,这宫里都死了多少孩子了,小孩脆弱,宜妃不由想到生病的胤禌,不知道她的胤禌怎么样了,阿哥所那边的奴才说胤禌没有发烧,只是流鼻涕,对小孩而言,流鼻涕也不是小事,她多想去看看她的孩子,可又怕皇上生气。
宜妃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神情失落,皇上还是更喜欢年轻的姑娘,她们这些人已经不讨皇上的喜欢了。
第60章
佟佳.语雁也不让自己妹妹过去侍疾, 轮到梨尔侍疾时,她便以梨尔要照看这个孕妇为由把她叫过来,好在宫中小主嫔妃众多,梨尔目前只去过两次, 她让如春将那两日去宁寿宫穿的衣裳直接烧毁, 以后不准再穿。
她叮嘱梨尔, 往后去宁寿宫不可待得太久。
她也不怕太后晓得她已经知晓她有谋害她肚中胎儿之意,既然太后如此恶毒狠心,那她就没必要维持表面的平和,撕破脸就撕破脸,别人狠扇她一巴掌, 她又把脸凑上去给别人扇,那是自甘卑贱, 她佟佳.语雁本就是高门大户, 出身尊贵的女子, 低声下气,卑微讨好不是她的作风, 任何责难, 她迎着便是,就看鹿死谁手!
“娘娘, 娅芬格格求见。”
“不见, 本宫身子不适, 不见人,将她打发走。”
佟佳.语雁拿着瓷勺, 轻轻地舀起一口奶皮冻, 鸡蛋跟新鲜牛奶加上蜂蜜蒸煮而成,清爽滑嫩, 香甜可口,尤其是这奶皮冻没有直接放冰,而是用冰块冰了一会,只是清冽而不冰凉,在这夏日喝着正好,太冰的话反而不适合她这个孕妇吃。
过一会儿,如夏进来说娅芬格格走了。
“娘娘,娅芬格格的份例少了,她会不会跟皇上抱怨?”
佟佳.语雁轻轻转着勺子,又舀了两口,咽下后才悠悠道:“她去告诉皇上又如何,大不了皇上与本宫商议,本宫再恢复也不迟,她本来就是没有位份的庶妃,凭什么可以享受贵人位份的份例,本宫只不过是依照宫规行事而已,有本事让皇上晋她的位份。”
“娘娘,奴婢怕太后那边有怨气。”
“本宫还怕她没有怨气呢,她有胆子害本宫的孩子,本宫为何不能恶心她,放心吧,她顶多是找皇上告告状。”
……
另一边的娅芬格格知道她的份例减少,有很多东西都不能有了,比如润颜膏,内务府那边说润颜膏不多,要先送给嫔以上的小主,还有一些名贵的香料,她突然拿不到了。
一问才知道,她现在只能享受庶妃的份例,是皇贵妃吩咐下来的,她连着几日去找皇贵妃都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她只能过去找姑姑,一通哭诉,姑姑说她想要什么东西,从她名下走便是。
“可是,姑姑,那佟佳氏为何要缩减我的吃喝用度,她安的是什么心?”
皇太后淡淡道:“你管她为什么,她一向与我们不对付,你啊,平日里奢侈惯了,大手大脚的,不过是减一些东西,你就哭闹成这样,这后宫没有位份的小主多的是,她们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可是我又不是那些庶妃,我身份比她们尊贵。”
“不要小瞧那些庶妃,往后说不定她们得宠,爬的位置比你高。”
娅芬这性子不得皇上喜欢,她有恩宠全是因为皇上看在她们科尔沁部忠心耿耿,冲锋陷阵,为大清江山稳固建下功劳的份上,看在她们博尔济吉特氏的面子才有那么一点侍寝机会,大白话说就是靠家世,皇上更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子,娅芬既不善解人意,性子又过于娇纵,没法入皇上的心。
皇贵妃此举,无非是与她作对,拿娅芬做筏子而已。
“难道她缩减我的份例,我就要这样算了吗?”
“皇贵妃如今怀有皇嗣,她金贵着呢,你与她抗衡不了,等哀家日后让皇上晋了你的位份,你的份例自然会升上去,先在你想要什么,先记在哀家名下,走哀家的份额,凡事都学会忍耐,不要急躁。”
娅芬格格努努嘴,有些不开心,不就是怀有皇嗣嘛,这还没生下来,佟佳氏就先拿捏显摆上了,开始耍起威风,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如今还要从姑姑这拿,等于是隔了一层,她反而有些不自在,拿人手短,搞得她好像欠姑姑东西一样。
“那好吧,我听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