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小石子说内务府那边给小主送来五盆新鲜的芍药盆栽,问小主要把它们放在哪里?”红叶进来说道。
“这个小石子,还能放在哪里,左右不过就那几个放花的位置,让他看着放就好了。”
绿枝嗔道,笑着说:“红叶,你也折几支插在花瓶里,摆在窗台上,这样小主能看到,我们看着也开心。”
红叶也忍不住笑了:“小主侍寝后,不仅得到不少赏赐,内务府那边的人也频频送东西过来,今日送花,昨日奴婢跟碧荷去领份例的时候,内务府那帮人对我们都是笑着的,不敢给我们摆脸色,也不敢让我们久等,还有膳房的人,芸香过去让他们弄一份姜汤时,他们也不敢耽搁,小主,奴婢觉得你侍寝后,我们也跟着沾光了。”
“我没侍寝前,有人欺负你们吗?”
“欺负倒是不会,只是他们平日里总感觉是斜着眼睛看人,小主侍寝后,他们是正着眼睛看我们。”
绿枝也赞同地点点头。
林翡儿是主子,有什么事,她吩咐她们,而绿枝他们要跟宫里的人打交道,无论是拿膳还是拿份例,她虽说是皇贵妃的妹妹,可这宫里不缺家世好的小主,总还是有些人摆高踩低。
“跟着我,你们受苦了。”
“小主,我们没有受苦,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都习惯了,这宫里,哪个主子得宠,他们的奴才也跟着沾光,我们盼着小主天天得宠呢,这样我们就能天天沾光。”
林翡儿觉得得不得宠不在于她,而是在于皇上,皇上想翻谁的牌子就翻谁的牌子,她们哪有什么权利干预皇上,若每次是这样疼,得宠还是算了吧。
小石子将两盆芍药摆在里间,两盆摆在外间,剩下一盆直接将花枝剪了一半,将芍药插在花瓶里面。
屋内添香不少。
过了一会儿,温答应过来找她聊天,在她这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绿枝忍不住说:“小主,你不觉得温答应这几日天天过来找小主吗?先前,她可没有这般殷勤的。”
“无碍,左右不过跟她说一会儿话,她想过来便过来吧。”
……
温答应回到自己房中后,忍不住叹口气。
“小主,你怎么了?”她的宫女月珍见自家小主从佟常在屋里出来后,脸色就不大对劲。
“月珍,你可瞧见佟常在屋内摆着的芍药?那花开得真好。”
“是挺好的,没有一朵凋零,都是正盛开的花,好像是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
正是如此,佟常在屋里可以摆放最新鲜最鲜艳的花,可她这里连一朵花都没有,内务府那边更不会给她送什么盆栽,而且佟常在那屋有好几个伺候,五六个人围着一个人,而她只有月珍,还是她在入宫后从内务府分配过来的。
“小主,佟常在是皇贵妃的妹妹,又是佟大人的女儿。”
“是我不配跟她比吗?”温答应抬眸看向她的婢女月珍,“月珍,你如实回答我,是佟常在好看还是我好看?”
“自然是小主好看,佟常在比不上你。”
月珍想也没想地回答,她的确认真自家小主长得不俗,容貌出色,虽然佟常在长得也好看,但佟常在总觉得时常在生病,气色苍白,一张脸太过素净。
“那为何皇上会让她侍寝,却不让我侍寝?”
“小主,皇上都没见过小主,可是奴婢听说佟常在早在两年前就入宫住过一段时日,皇上是见过佟常在的,奴婢觉得皇上若是见过小主,也会让小主侍寝的。”
月珍只能这样宽慰自家小主,其实她觉得皇上更喜欢家世好的小主,比如陈贵人,张常在,还有佟常在,她们是先得宠的人,自家小主家世跟她们比起来,等于是鸡蛋碰石头,佟常在一进宫便带了三个侍女,自家小主一个侍女都没有,可见自家小主家里可能不算富裕。
“是吗?那要等到何时,我已进宫一年了。”
温答应喃喃道,上一年除夕家宴,她坐在最后面,只远远瞥见一点天子的容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皇上了,她去御花园也碰不到皇上,如今想着佟常在得宠,她想靠着佟常在能被皇上看见,佟常在比陈贵人好相处多了。
陈贵人虽跟她也是同一届秀女,不过她总是看不起她,如今又怀孕了,眼睛快要长到天上去了,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像佟常在,每次见她都是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时也是温温柔柔,脾气特别好的样子。
温答应越想越觉得难过,她家里人都盼着她得宠,盼着她给家族带来荣耀,只是她进宫这么久,没被翻过牌子,没侍寝过,连皇上都不记得她这个人,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她用手帕擦去眼角流出来的泪,后实在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呜哭起来。
“小主,你会得宠的,我们跟佟常在走近一点,说不定她可以帮我们。”月珍安慰道。
……
乾清宫,酉时初。
吴公公又端来银盘子过来给皇上翻牌子。
“佟常在的牌子呢?”
“回皇上,佟常在来月事了。”
“几日?”
“第七日。”
康熙皱眉,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七日?女子的月事不是三到五日便结束了吗?为何七日了,佟常在的牌子还没挂上去?”
吴公公被问得后背直出冷汗,他哪里知道佟常在的牌子为何没挂上去,佟常在宫里的人若是不过来敬事房告诉他们佟常在的月事已净,他们哪敢擅自主张把佟常在的绿头牌挂上去,万一皇上翻了佟常在的牌子,而佟常在月事未净,不能侍寝,惹恼了皇上,他们这些奴才哪有那么多脑袋够掉。
“回皇上,佟常在宫里的奴才没过来敬事房让把绿头牌挂上去,许是佟常在月事未净。”
“今晚就召她过来。”
“可是……佟常在……”
梁九功看了吴守贵一眼,略显焦急,心想这吴守贵真是差事当久了,皮厚实都不知道灵活变通了,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还不赶紧下去传唤人过来,还想解释什么,人传唤过来,该解释的是佟常在,他就不怕磨磨蹭蹭的惹怒皇上,他出声道:“吴公公,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带人过去钟粹宫召佟常在过来吧,事不宜迟!”
吴守贵原本还在犹豫,听到梁公公的话后反应过来,赶忙应道:“是,奴才这就过去。”
他起身,端着银盘躬身退出去,一出外殿,他把银盘递给敬事房的小太监端着,“走,去钟粹宫一趟,让轿子跟上。”
四个抬轿辇的太监加上吴守贵跟另外一个小太监小路子过去钟粹宫。
时辰的确不早了,不过因是夏日,这会儿天还敞亮,远处的天空还有橘黄色的余晖,天边的云朵也染上色,形似一头嚎叫的狼。
六人脚步匆匆,不敢耽搁。
林翡儿在钟粹宫,难得跟同住在钟粹宫的郭贵人与布贵人还有温答应在郭贵人的房中打马吊牌,还有赌注,赌注不是银子,而是每个人绣的花样,一个个叠加。
林翡儿一共欠了三个花样,她是第一次玩,刚摸清楚规则,加上手气不好,总是在输,她们玩的尽兴时,如春过来叫她。
“可是我还没有玩完。”
赌果然是令人上瘾的东西,林翡儿恋恋不舍,还不想回去。
“可是敬事房的人过来了?”郭贵人进宫多年,一下子就了然,直接点出。
如春作为奴才不敢隐瞒,只好说是。
郭贵人把她手上的吊牌抽走,“好啦,今日就到这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别让敬事房的奴才久等,让他们等便是让皇上等,我们嫔妃可不能让皇上等。”
林翡儿只好跟着如春先离开。
回到她自己房间内时,她才忍不住开口:“如春,可是我的绿头牌还没挂上去,皇上怎么会翻我牌子,我月事还没结束啊。”
不是她故意不把绿头牌挂上去,而是她真的月事未净,虽然持续了这么多天不大对劲,可归根结底都是皇上的错,他若不是不顾她的身子也不会这样。
“皇上召小主过去,小主无论如何都得过去。”
如春她已经领着绿枝她们准备给她沐浴。
林翡儿摆摆手,“不用沐浴了,反正到乾清宫还要沐浴,我身上没有异味,而且我晚膳还没吃,你们先把晚膳传上来,我先用膳。”
绿枝难得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如春,这到了乾清宫,怕是不能用膳,饿着就不好了。
“快叫小石子去膳房拿膳,小主今日太贪玩了,误了时辰。”
林翡儿吐吐舌头,她哪里知道皇上会召她去乾清宫,她们小主难得其乐融融坐在一块,哪里还顾得上皇上,皇上又不是天天叫人侍寝,更不会天天叫她侍寝,她上一次侍寝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
她用过晚膳后,如春她们只给重新梳妆,戴上好看的嵌珠簪子,就坐上轿辇过去乾清宫。
等她躺到御榻上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身上被抹了玫瑰花露。
皇上过了一刻钟才过来。
“为何没把绿头牌挂上去,是不是朕那晚弄疼你了?”
“皇上的确弄疼臣妾了,臣妾那晚过后月事提前了,还持续了十天,现在月事还没有结束,皇上,臣妾今晚不能侍寝。”
“朕看看。”
林翡儿略显诧异地往床边躲了躲,裹紧身上的被衾,看什么看,这有什么好看的,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他一个古代人怎么比她一个现代人要开放。
“皇上,这……没什么好看的,皇上,臣妾说的是真的。”
“眼见为实,朕没亲眼看到,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给朕看看。”
“皇上,你不要为难臣妾。”
“怕什么?”
“臣妾没怕什么,臣妾只是觉得奇怪,臣妾今晚真的不能侍寝,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真的很疼,臣妾不喜欢。”
康熙轻笑一声,也翻身上了床,压着被衾。
林翡儿反而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靠近,耳垂被摸了摸。
“你耳朵红了。”
她耳朵红是正常的,她毕竟不是身经百战的人,谈论此事本来就很难为情,她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干脆闭上眼,没成想闭上眼,只觉得唇上一热,他已经吻上来了。
其实亲吻的感觉还不错,不过之后就不行了。
皇上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人,她可以说是被他带着,渐渐的放松下来,连皇上什么时候钻进被窝里面,她都没察觉。
“朕保证这次不会很疼。”
“可是臣妾还有月事。”
古代都说经.血是污秽的,男人沾不得,皇上作为天子更沾不得。
“朕看看。”
林翡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看了,她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浑身都特别热,热到她脸上都在发烫,一种她无法描述的感觉。
吃到嘴里的味道,她能形容出来,酸甜苦辣咸,连她受伤,她都能形容,痛便是痛,疼便是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似疼非疼,似痛非痛。
是羞耻!
她只能找到这个词形容,羞耻到她觉得她的心跳都加快了。
“没事,快完了。”
“那也不行,皇上,臣妾不想。”
康熙哪里容她拒绝,就像上次那样,他还是继续下去了,后宫小主嫔妃不会像她这样拒绝,看来二表妹宫规学得还不够,不过这次,他晓得她害怕,没有那么直接莽撞,先安抚她的情绪,让她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