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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给他擦了擦眼泪,没好气对时砚希道:“你哄哄吧。这么小的孩子,哭成这样,你不心疼啊?”
  时砚希还真不心疼,这个长得像墨淮殊的小外甥带给他新奇的体验,毕竟他可从来没见墨淮殊哭成这样过。一时手痒,想拿手机拍照,谁知手刚有动作,就被老医生投以谴责的目光。
  顿了半晌,他只好别扭地把小孩抱在怀里,生硬地说:“你别哭了。”
  老医生抚额叹气,“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算了,拿着单子,楼下药房抓药,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护士们倒是热心,七嘴八舌地教时砚希抱孩子,时砚希认真学了会,别扭地抱着孩子走了。
  墨淮殊拽了拽他:“你可能还得去医生眼前晃晃。”
  “还去?我又不是你爸,都被她骂成孙子了。”
  墨淮殊晃了晃包成粽子的小脚脚,时砚希翻白眼。
  一名护士被众人推出来,红着脸喊:“园园长,孩子的鞋,给!”
  将小球鞋往时砚希怀里一塞,大家又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时砚希抱着小孩去拿药,业务不熟还得躲人,一会工夫皮都脱了几层。
  好不容易完事,俩人艰难地挪到门口拦车。
  “你下来,自己跳两步。”时砚希喘着气说。
  墨淮殊正扭着屁股往下爬,一辆suv在他们面前停下,沈介笑眯眯地喊:“乖宝,上车吧。”
  时砚希赶紧又把小孩捞回来,倒退几步,扭曲着嘴角问:“怎么是你?”
  “是我。”沈介摔门下车,伸出手来,“给我吧,我瞧你抱着挺别扭的。”
  “没有的事。”时砚希眼睛一瞪,将小孩抱得更紧了。
  墨淮殊差点被他勒死,小脸通红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开。时砚希撇撇嘴松了一些,又用大手捂住他的头,往怀里按了按。
  沈介笑眯眯瞧着,说:“直播我看了,咱们乖宝真厉害。上次说要一起吃饭,结果 我有事回了趟京城,乖宝,你今天有空吗?想吃什么叔叔带你去。”
  “没空。”时砚希抢着说,“谁跟你咱们!你瞧他包成这样,是能吃东西的时候吗?”
  “用脚吃?”沈介低笑。
  时砚希:“……滚滚滚,我不和你瞎扯!”
  沈介从善如流地说:“那我去买点粥。”
  正要转身,一辆救护车咆哮着冲来,差点撞他俩身上,两人赶紧往边上挪了挪。
  刺目的红蓝光芒中,车门猛地拉开,吴月如浑身是血躺在单架上,被几名护士急匆匆推进手术室。
  “这怎么回事?”沈介大吃一惊,拉着几个路人问。
  “跳楼啦。”知情人说,“年纪轻轻,这么想不开,从五楼跳下来,作孽哟!”
  “听说欠了一屁股债,老公也跟人跑了……”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所有人没了吃大餐的心情。
  回到宿舍,沈介果然叫了清粥外卖,用勺子舀起,吹凉了才喂给小孩。
  “你到底什么事?”时砚希没好气问。
  “下个月全民运动会,我公司给你们做赞助。”
  “什么全民运动会?”时砚希一头雾水,“还赞助,你当是世界杯?”
  沈介和墨淮殊眼神交流一会,说:“哥,你脑子还闭着关呢。全民运动会,东海市每年举办一次,今年为了纪念建市60周年,市里非常重视,据说连直升机都出动了,还要评选优秀单位,得胜者不仅要在官媒上报道一周,还有高额奖金。咱们幼儿园花钱如流水,哥你好歹为钱的事上点心。”
  时砚希说:“去,少套近乎,谁是你哥!”
  沈介说:“行,我比你大,我是哥。哥哥合同都准备好了,一会吃完你签个字就行。”
  “让我看看,这什么霸王合同。”时砚希拿起合同翻了翻,“矿泉水、运动服、奖品……这么多,我们一分钱不给,你不怕亏本?”
  “亏不了。”沈介转向墨淮殊,“乖宝,你这脚得赶快养好呀,叔叔给你准备了特别奖品,猜猜是什么?”
  墨淮殊摇摇头,没兴趣猜。
  沈介神秘道:“是一个比床还大的鸭绒枕头哦。”
  “那为什么不干脆送个鸭绒床垫。”时砚希三观崩了。
  沈介:“…………”
  笑容渐渐凝固,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当着时砚希的面让秘书取消定制。
  墨淮殊摇头道:“这个不用了,换成玩具给小朋友吧。”
  “为什么我们要自备奖品?”时砚希问。
  “因为是各单位自行举办。”沈介说,“东海是一座填海造田起来的城市,寸土寸金,运动场可以同时容纳数以千计的观众,却无法容纳同等数量的运动员,但运动会又是每年必须举办的……”
  “为什么一定要举办,吃饱了撑的?”
  “可能吧。”沈介笑道,“这个城市每年创造着相当于西部几个省的gdp,巴掌大的地方却拥有八千万人口,短短60年,过快的发展总是让人不安。许多人相信全民性的运动具有特殊的力量,能够镇压地底的某些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真信啊?”沈介笑起来,“博物馆地方地理志刻在石板墙上的东西,自己去看呗。”
  “滚滚滚!”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时砚希果断收碗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