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晕了吗?!
我抬起手摸摸他的唇伤:“我咬的?”
不等他答,我就骂道:“看来是你活该。”
迟潮凑过来吻我,又转身把我放回到床上:“我去看看锅。”
他拿起水杯递给我,随后转身出去了。
我叼着吸管,温水滑进嗓子里,就像枯枝败叶被雨露滋润,爽得我浑身都舒畅了。
我闻见好香的糖醋排骨味道。
新年第一天就这么幸福的话,今年一整年都会开心快乐吧!
浴室里热气氤氲。
我站在花洒下垂头享受淋浴,迟潮跑来隔着玻璃隔断看我,他怕我低血糖晕了。
“以后这样的话,我第二天还怎么早起上班?”
我幻想我四点半的闹钟响了,然而那时候别说叫我起床,我可能根本连睡都还没睡。
迟潮笑起来:“早起是多早?”
我不吭声了,同时感觉到有东西流出来,我赶忙去摸,摸到了,简直不敢相信小说里的夸张桥段竟然会真实地在我身上上演。
我无语凝噎,等热水把我手心冲洗干净了,我才一巴掌拍到玻璃上胡乱抹抹,把水雾抹掉,看到迟潮坐在马桶盖上把我瞧着。
我问:“昨天几点睡的?”
“没注意。”
“天亮了吗?”
“也没注意,”迟潮理所当然地,“我只注意着你。”
只注入着我还差不多!
我索性罢了,关掉花洒走出来,迟潮卖乖地备好了毛巾伺候我出浴,居家睡衣是我们新买的情侣款,穿上后,满身都是甜橙果切。
“下午要出门一趟。”
迟潮牵着我一起坐进沙发里,一边给我倒果汁,一边解释说李崇来上午找他来着,今天途豹比预计中忙,偏赶上有三个同事请假缺岗,所以人手实在不够,李崇来问他有空救急没。
我听罢由衷道:“... ...可是,你不累吗?”
迟潮笑得得意又讨打:“还行。”
于是吃完饭后,我们从里到外换上新衣服,准备出发去途豹。
说来有点窝心,其实我本身好像并不在意“穿新衣”这件事,五岁前和妈妈一起生活的记忆早已经没有了,五岁后何祎的爸妈也不注重这种需要花钱的传统,何既协不是小区保安吗?小区里设置有爱心衣物捐赠箱,何既协在监控里看到有人往里面投衣物,他就会去挑挑拣拣,有合适的,就拿回来给我穿。
在某一次的聊天中,话赶话我说起了这段往事。
我并不觉得这样好,但也不觉得这样不好,毕竟我不想没衣服穿,再说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应该是让迟潮心疼了,他背着我买了很多很多新衣服,趁着我失明,把次卧的大衣柜塞得满满当当,管他何时佳节正日,想穿新衣服,就有新衣服。
“想得到烟花,马上有烟花,你未看到吗,城堡靠想象,仍可再攀爬,流亡荒野眼前都有,永恒在转那群木马,长大,若遗落了它,我会害怕——”
高音我唱不上去,狠狠破音了。
我握着方向盘瞎乐,迟潮也笑话我,他问:“什么时候去ktv?说好等你好了,补过生日请客的。”
“都行,缓两天吧。还要请沈录和谷屿,想请他们去上次你们团建烤全羊那里。”
“嗯,可以,听你的。”
我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轻哼,心里真是敞亮无比:“那我们呢?什么时候把破破烂烂的沙发扔掉?有空去逛下家居馆吧,虽然最后肯定还是在网上买。”
迟潮被我感染,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他说:“都听你安排。”
到途豹了,我靠,人真多。
下车前我一把拽住迟潮:“你量力而行,偷点懒。”
迟潮乐不可支,流氓道:“知道了,留着力气晚上继续千你。”
李崇来见到我们立刻表示欢迎。
他拉着我先道歉,打扰我们休息了,再问:“程老板,你帮忙在收银台里坐着行不行?我这忙得没空,车洗不过来了都。”
我当然行:“但是先说好,钱收少了我概不负责啊。”
李崇来哈哈哈地笑,玩笑道:“没问题,大不了从小迟工资里扣。”
他们忙去了,我脱下羽绒服叠放到角落里,披上迟潮给我拿来的工装外套。
本以为今天就会这样匆忙热闹地过完,这边结束后我再去面包店里瞅瞅,最后回家,可临到夜幕初降时,来了个女人,站在休息间里也不说结账,只和我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对着墙上贴着的一张张照片看得出神。
我观察了她片刻,主动开口道:“你好。”
女人转头来看我,笑起来,竟然叫我名字:“你就是程知吧?我是迟潮的妈妈,路过来看一眼。”
我吃惊、惊讶、讶异,脑子飞速转动。
“阿姨好,”我礼貌道,“迟潮在忙,需要我把他叫来吗?”
我不知道迟潮妈妈姓什么,看起来好年轻,长卷发,好漂亮的女人,怪不得能把迟潮生得这么帅气。
“不用不用,”她笑道,“我很快就走了,我老公在路边等我。”
我不知所想。
想起迟潮说过他爸妈都不想要他,各自组建家庭,他爸早没联系了,他妈有时会来看看他。
我不知所措,到底要不要把迟潮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