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白了他一眼,接通了电话:“喂。”
“姜澈!你是不是跑游乐场去了!”
电话那头抓狂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得程祈年一阵暗笑。
小朋友,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快回吧。
姜澈理亏,又不好撒谎,含糊地岔开话题,“姐,你这段时间不是休假吗?”
“你还知道我休假?在马尔代夫被你气死了!”
程祈年没憋住,捂着嘴笑,被舒柠警告地踩了一脚,在他白色运动鞋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你知不知道,已经有粉丝发你的照片在超话问是不是你了?你以为戴个女士帽粉丝就认不出来了?”
“我让小李来接你了,马上到正门,快去等着!”
姜澈底气不足地反驳:“不承认不就好了嘛……”
“不承认,粉丝能扒得你裤衩都不剩!你别逼我从马尔代夫回来抓你啊。”
姜澈挂了电话,心如刀割地看着舒柠,“我可能得走了。舒柠,去我家看电影吧,好吗?”
“你自己要走就赶紧走,连累别人干嘛。”程祈年脸上的幸灾乐祸明显得不能再明显,恨不得他直接消失。
舒柠刚认识姜澈的时候他还没成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心里依然是个小屁孩。
舒柠摸了摸他的头,哄小孩似的说:“姐陪你等车,没事,咱下次再约。”
最后程祈年和她一起把姜澈送出了游乐场。
姜澈三步一回头,一边走还一边威胁程祈年不准犯规,要遵守游戏规则。
犯规?
程祈年都不忍心跟姜澈摊牌。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处于规则允许范围之内了呢?
“走吧。”舒柠挥手目送姜澈上车,又折返回园内。
“下面我们玩什么?”程祈年美滋滋地享受着难能可贵的二人世界,说着就要去牵舒柠的手。
手倒是牵到了,他包裹着舒柠软软的手,心都被填满了。
“鬼屋啊,你刚刚不是说要玩鬼屋吗?”
程祈年的注意力还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是我随口说的。”
“哦,但是我要去。”
程祈年的微笑僵在脸上。
舒柠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不敢的话,可以在外面等我,没关系。”
恋爱中的男人,尤其是即将进入一段恋爱关系的男人,最忌讳的就是承认自己有不敢做的事。
还要不要形象了?
程祈年发自内心的微笑变假笑,“怎么会不敢呢?”
“好,那就一起去吧。”舒柠爽快地拍板,完全没注意到程祈年都快笑不出来了。
“这里的鬼屋很出名,你知道吗?我想玩很久了。”
程祈年的心凉了半截,“很,很出名?”
“对!之前还被纳入了首都最应该体验的十大鬼屋之一,”舒柠越说越兴奋,“听说他们家npc跑得很快。”
“还有追逐?”程祈年剩下半截的心也凉了。
“对,这是他们家的招牌。据说他们家npc全招的是体育生,就是为了增强游客的体验感,”舒柠认真发问:“前男友,你说,你跑得过他们吗?”
程祈年顿时感觉自己腿也没力气了。
他好想给舒柠科普,阿飘是飘着动的,不是跑着动的。
一个靠怨气驱动,一个靠人体机能,谁输谁赢不是一目了然吗?
他没说话,又在心里祈祷。
祈祷周六鬼屋人多,或者直接闭馆。
老天爷今天已经宠爱了他一次,那么也可以宠爱他第二次。
可惜,老天爷今天比较吝啬。
这个叫“无人岛”的鬼屋门口只排了稀稀拉拉几个人。
舒柠拉着程祈年就往大门走,“太好了!没多少人,我们可以直接玩了。”
周六应该是游乐场人最多的时候,这个鬼屋门口却没几个人,这合理吗?
程祈年在炎炎烈日之下都感受到了寒意。
这个“无人岛”的大门就阴森森的,里面有多渗人,他都不敢想。
尤其是一靠近大门,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生撕心裂肺的叫声。
这个男生刚刚明明跟女朋友保证他不可能怂的。
程祈年已经不抱希望了。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而是马上就要被阿飘追逐。
但没办法,他对舒柠的渴望超过了对生的渴望,心一横程祈年就跟着舒柠走了进去。
进了门,舒柠还在给他讲解,说这个“无人岛”主打的就是恐怖,不用废脑筋解密什么的,就是图一个放松和刺激。
程祈年:你别说了,刚刚门口就悬挂了一个红衣断头鬼你是一点没看着,能不能专心点。
虽然心里慌得不行,但程祈年面上还是把舒柠护在身后,走在前面开路。
往前多走了一段路,在几乎没有任何亮度的灯光下,程祈年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一个孤儿院。
通过墙上的提示,可以推断出这家孤儿院的不同寻常——全是成年人,而且是精神不正常的成年人。
所以更准确来说,这里是个收集精神病的收容所。
才走了两分钟,程祈年的步子已经开始减慢。
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既想看清楚前面有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阿飘,又担心脚下会不会踩到什么东西,还要记挂身后的舒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