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杀辛如练的过程很是费了他一番功夫,但好在最后他得手了。
至于宋砚清,那可不是他动的手。
他也不知道那火雷是从哪里来的,连带着他也损失了不少兄弟。
褚谦被他拍得直后退,扶着止不住地咳嗽。
褚楚的毒虽然未伤他性命,但也让他身体大不如前,只能在驿馆卧榻养着。
要不是听说辛如练和宋砚清在郊外被人谋杀的事,他现在还躺在榻上养伤来着。
“豹将多虑了。”褚谦以拳抵唇,知道现在不是和大燕人撕破脸皮的时候,笑了笑道,“我毕竟是辛如练的大哥,怎么也要过问一句不是?”
豹将被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得一噎,眼神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你什么时候成她大哥了?”
他这次就连瑾王都没喊了。
且不说褚谦只有韶宁帝姬一个妹子,就他和辛如练一个姓褚,一个姓辛,私底下他去宋府也是完全不招辛如练待见,他哪里来的脸面说他是辛如练大哥?
褚谦目光落到豹将身上,似笑非笑:“这还要多亏豹将你。”
“关我什么事?”豹将最讨厌他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读书人就是可恶,骂人从来不带脏字。
有些话他还听不懂,就比如现在。
褚谦掸去狐裘上的碎雪,笑意慵懒:“豹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在红枫水榭那一地,我们可是见过的,当时辛如练不就喊了我一声大哥?”
豹将经他提醒,顿时也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他们鹰帅有事出去了一趟,临走时把象征他身份的三角勋章交给了他,让他有事可代他做主。
他当时让人拿着勋章把辛如练引到红枫水榭,本来就打算在那个时候做掉她的,结果兜兜转转遇到了褚谦。
似乎记得辛如练当时冲着马上的褚谦喊了一句:“大哥来得正好,快灭了他们。”
这本就是当时辛如练拿他当枪使的话术,没想到褚谦还当真了。
褚谦看出他在想什么,笑道:“这有什么不能当真的,她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就终身是他大哥。”
豹将只觉得他脑子不好,也不想再跟他说话。
他可不觉得褚谦在这个时候提起红枫水榭的事是无意的,既然他当时就认出他来了,那当时为什么不提,现在说出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瑾王殿下这是要替辛如练讨回公道了?”豹将阴恻恻地看向褚谦。
之前合作,是因为各自有共同的利益。
现在不再存在共同利益,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褚谦没有正面回答,视线落到外面:“豹将还是想想要怎么和你们鹰帅交代这件事吧。”
话毕,赵断鸿便从外面大跨步走了进来。
神情冷肃,浑身寒意,似乎下一刻就会冻杀周遭所有的活物。
“鹰帅。”豹将正要向他抱拳行礼,赵断鸿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豹将对辛如练一直不满,他也是知道的。
他也曾警告过他,不许打辛如练的主意,结果他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弄出这么一桩大事。
尸骨无存,真正的尸骨无存。
战场上他都没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到底是下了怎样的死手,才会血流成河,染红了半个山头。
豹将冷不防挨了他一拳,直接摔到地上去,牙齿松动,和着满嘴腥甜,已经掉了几颗。
到底是草原第一猛士,一拳一脚打上来的,一出手就是狠招。
豹将扭头吐出一口血,脾气也上来了:“鹰帅,我这是帮你,你有大好前途,怎么能耽搁在一个女人身上,我承认,她之前是很厉害,比我们所有大燕男儿加起来都还要厉害,但那是以前,现在她武功尽失,完全是个废人,你怎么还能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赵断鸿完全不顾褚谦还在场,抬手又给了他一拳,这次落在他肚子上。
“帮我帮我,我需要你擅作主张?你口口声声说帮我,殊不知你这是害我,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鹰帅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豹将疼得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直吐血。
看看,他就说辛如练是祸害,他们鹰帅因为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鹰帅,我不后悔杀了她,相反,我很庆幸杀死了她,你要是怪我我也认,要杀要剐我都接受,但是有一点我需要告诉你,早在我杀死辛如练那一刻,我就传信给了陛下,现在陛下已经发兵南下,直取大齐国都。”
他不是喜欢辛如练吗?
他不是割舍不下吗?
那他就狠下心帮他一把,让他们鹰帅和辛如练成为永远的敌人。
辛如练生前,他和她算是战场上的对手。
那他要辛如练死后,他和她依旧不成仁义。
赵断鸿一听这话就怒了,额上青筋暴起,却无处可发。
他当然也知道豹将打的是什么主意。
正因为知道,他才更不能意气用事。
当下踹了豹将一脚,转身召人回大燕。
他不能让大燕铁蹄踏破大齐的城门,不然,他和辛如练之间就真完了。
生前答应过她的,又怎么能在她死后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