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陆潮刚一开口忽然想起他刚来那天,垂眸看着递过来的手机,朝他勾了勾手指。
“做什么?”
陆潮拿过手机打了两个字把屏幕一转,郁霈下意识念出来,“老公?”
“……”徐骁一跟头栽床柱上,疼得呲牙咧嘴,“校花校草你俩搞对象能注意点儿人不?这儿还有个无辜的单身狗。”
陆潮心满意足低头注册微博,留下一脸牙根儿痒痒的郁霈。
“起个什么id?”陆潮抬头看他眉目稍沉有苦难言的表情,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凑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问:“郁兰桡?”
郁霈摇头,郁兰桡是过去式了。
虽然史书没有关于他的记载,但难保不会有人知道,况且陆潮说得对,他不应该把自己困在过去。
“那郁霈?”
郁霈想了想:“小玉佩吧。”
注册完,陆潮随手转发了青京赛那条微博,“需要我教你怎么玩么?”
“好。”
“好什么好,白教你?不给老师交学费?”陆潮撑着下巴看他,“不接受赊账跟白嫖。”
郁霈拿过手机:“我自学。”
网络评选为期一个月,下一阶段要去线下比,比赛前三天郁霈抽时间又去了一趟平洲疗养院。
林让君精神比先前更差,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圈皮包骨,躺在床上看视频都似乎感觉不到生气。
郁霈放下花,“您今天精神很好。”
林让君见他来恍惚了一瞬,“小鱼儿……是你啊,今天不忙吗?”
“嗯。”
林让君起不来身,勉力笑了笑:“我看了你比赛的视频,唱得很好,一定能拿奖,到时候要带过来给我看看啊。”
“一定。”郁霈看着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免有些不忍,“我打算办个戏班,等您好了过来当师傅,帮我教弟子。”
林让君笑意一顿,戏班?现在几乎没有私人戏班了,他怎么有这打算?
“这条路会很难走,你想过吗?”
郁霈笑了笑:“难走也要有人走,京剧走了这么多年从起头就是难的,但无论是炮火还是贫穷都走过来了。”
林让君心头微动,“好啊,等我好了就去你那儿做师傅,可不许反悔。”
郁霈看他精神不好便起身告辞,到校门口时接到沈明谨的电话,一如他估计的那样,丝听娱乐根本经不起查,解约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不仅如此,他的短视频账号拿回来的同时还有了一大笔赔偿。
郁霈道谢,“辛苦您了。”
沈明谨笑了笑:“应该的,何况严总说办不到就卷铺盖走人,不过托您的福,我们团队这个月奖金不错。”
郁霈在心里叹气,他好像又欠了陆潮很多,这下是真的还不清了。
“沈律师,麻烦您代我向严总致谢。”
“好。”
四月中旬,寒意褪尽。
郁霈准备买杯茶,听见球场躁动便下意识看了眼。
他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来,看着长臂伸展抛球入框的陆潮,恍惚发现他到这儿已经快一年了。
球场一如往常热烈,郁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正好拍到掀起衣服擦汗,腰腹紧实,沟壑深深。
嗯,性感。
陆潮一场球打得酣畅淋漓,喘着气往回走,猝不及防被徐骁杵了下胳膊,“校花,快看,他在那儿偷拍你呢。”
“校什么……”陆潮随意一瞥,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郁霈,记忆瞬间重合,蝉鸣声陡然响起。
他遥遥看了眼,迈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郁霈:“你在这儿偷拍我呢?”
“嗯。”郁霈仰起头,逆着光冲他弯弯眼角:“不给拍吗?”
“拍什么了给我看看。”陆潮坐下来,看着半杯茶喉咙有些干痒,却没伸手去拿。
“别人家对象过来看球都带水,你的呢?”陆潮略微欺近,指尖按在杯子上低声暗示:“小公主,想点办法哄哄你对象?”
郁霈低头看了他的茉莉绿茶,轻声抱怨:“这个茶不好喝,下次……”
陆潮撤回身,起身迈步的一瞬间手指被人握住,体温偏低,柔软细腻。
他回过头。
郁霈略微歪头冲他轻轻一笑,“嗯,薄荷气泡水好不好?”
陆潮一声“卧槽”噎在嗓子眼儿,看着那只纤细的手握住叮咚作响的气泡水,嫩绿薄荷叶在里头载浮载沉。
他觉得不管郁霈到底喜不喜欢他,哪怕就是报恩,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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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选拔在平洲文化馆举行。
郁霈带了戏服和头面过去,一进门就看到叶崇文也在,这才知道平洲剧团连年入不敷出要裁去部分演员,他也在其中。
“唉,现在京剧没人听了,青京赛的海选标准都下调了。”叶崇文叹着气,以他的年龄还来参加这个比赛着实有些汗颜。
郁霈宽慰他几句,“您嗓子很好,不唱可惜了。”
“可惜,哪还有什么可惜,现在大家都没饭吃,说不定哪天我也得改行了。”想到这里,叶崇文不由得有些伤感。
“不过以你的票数和能力,今年的金奖多半是非你莫属,说不定你还能成为史上第一个以学生身份进入国家剧团的天才。”
郁霈:“我不打算进国家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