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座猜测的不错,你阿母,乃是前者。”
天生仙体,是传说中天地初开时,遗漏在下界的法则气息交融轮回之力,沾染灵魄,才能够诞生的绝佳修道资质。
修练时,吸收的是天地道气,只需百年,便可突破天乾境。
当然,这只是一个镜花水月的传说,无人得见,亦未曾得证。
宁安一愣,“您是说......”
“仙体中的法则永不会消亡。”
荡尘望着眼前这双琥珀色的眸子,似乎极为遗憾,她淡声道:“你阿母生前,应已是修士之身,只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收敛了气息,可惜她还未大有所为,便身死在那场祸患中。”
听到这里,宁安忽然想起了阿母在她儿时,常为她讲述三洲五郡的事,山川水土,逸闻旧事......
若不是修士,如何知晓的如此详细。
似真似假的故事中,宁安似乎又听到了那千年前温柔的低语。
“她爱女心切,必能生执念,执念沾染法则,法则便无法在肉身死亡时,回归上界。”荡尘抬眸望向遥远的天际,那里几点白星闪动,映入她的眸中,华彩熠熠。
“本座虽不能断言,但料想,可能是那抹遗落下界法则,保护了你。”
......
“回来了?”
天青宗,姚月在望月殿抚琴,她看着推门而入的熟悉人影,袖中指尖一顿,便散尽了身上的草木气息。
宁安走到她面前,忽然抱住人,手下的力道让姚月惊了一瞬。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回抱住,低声启唇:“阿母在天有灵,不是么?”
“师尊偷听。”宁安吻在姚月侧颈,留下了一点红痕。
后者见被发现了,也不再遮掩,雪白的脸上一片坦然,道:“那你要如何?”
“要......惩罚神君。”宁安按住姚月的肩膀,拉开两人距离。
她的目光清亮如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温和。
“怎么罚?”
姚月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一吻。“本座都认。”
宁安笑出声来,她忽然揽住身前人的腰,似乎要将人揉进骨血。
这样也好,她想,生生世世,再也不要分开了。
千年的光阴,在眼前如数掠过,走马观花。痛苦的回忆似乎都在此夜飘散,黯然淡去。
唯有眼前人眉目依旧。
宁安说:“待你我合籍事了,我们回山中,再住一段时日,好不好?”
二十年前,破妄峰逸散出来的道气余波,将一些刚刚诞生的死灵击散,成了好几个魄体,与主魄分离。
这些日子,宁安重新接管了鬼界的要事,虽在莫泠的再三恳求下,还是没有答应入住鬼王殿,但收集这些残魄助其与主魄融合,重回鬼界往生的责任,她还是应了下来。
——只有道气才能做到此事。
天乾境,她义不容辞。
而山中,僻静空旷,冷而不阴,是绝佳的凝魂宝地。
除了在山中神仙眷侣般温存,两人日日不停送逝者往生,亦没忘记身为大能,庇护苍生之责。
“好。”姚月眸中光华流转,她轻声启唇,唇色鲜妍。
只要与你一起,去哪里都好。
……
流云似幻,俯仰间,春秋轮换不息。
三年,两人终于将残魄全部凝结。
至此,天地再也没有游魂,凄惨飘荡,不知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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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三年全心投入,二人连共眠亲近的次数的少了很多。
今日万里无云,天朗气清,郁结在心的残魄一事终于了结,她们好不易在昨夜得以两相依偎。
被翻红浪,伴雪安眠。
说起此事,还是姚月率先提起的。
当夜,月华如水,繁星漫天。
向来冷淡自持的仙尊主动环上女人的腰,抬眸就要索吻。
“师尊,你知道自己在做......”
宁安试图提醒,毕竟她已经能闻到怀中人唇齿间的淡淡酒香了。
姚月揽着她的脖颈,踮脚吻她,打断了她的话。
“......知道。”
她在宁安耳边低声喘息,嘴角轻翘,像是枝头将融的薄雪。
“怎么,你不敢么?”
宁安笑了下,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随之,她倏然将人压在门后。
“不敢?”
她反客为主,不客气地吻了回去。
两人循序渐进,从温柔的缠.绵,到宁安单方面的掠夺,她吞噬掉姚月的所有气息,不再维持一个乖巧徒弟的模样。
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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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月以手拂面。
她感受着泛疼的唇瓣,仰头舔了舔唇,腰腹的红痕掩在微微敞开松散的白衣下,像是一个个旖旎的烙印,缱绻柔美。
姚月闭上眼睛,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屋外大雪纷飞,修仙界自几百年前劫后余生,岁月便在一片静谧中徐徐流过。
“时生——”
门外有声音传来。
姚月从床上坐起,随手在桌上拿起玉冠,束发后,施然走到门前拉开门。
冷风瞬间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