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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丝阳光穿过洞口那些草藤灌木,斑斑驳驳的落在山洞中。
  童香钰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只看见小哲脑袋无力的后仰着,而小小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手指掐痕。
  小哲不是因为感染变异才死的。
  竟然是被这个疯了的亲生妈妈掐死的!
  童香钰鼻子发酸,想到宋格,喉咙艰涩,根本忍不住眼泪,再次哽咽着唔唔唔哭起来。
  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那晚就不该割手指喂血救小哲,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就算没有,也轮不到她来救,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菩萨,现在救一个,接下来呢?十个百个千个吗?
  她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救,她只要她的宋格回来。
  童香钰情绪几次崩溃,几次哭晕过去又醒来,然而每次醒来,眼前的噩梦都还在继续,只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黄姐给小哲灌下了那半瓶血。
  一开始灌不下去,都堆积在嘴里,还会从嘴角里流出来。但角度找对后,食道管打开,还是灌进去了。
  只是半瓶下去了,孩子还没醒来。
  黄姐自言自语道:不够多。然后放下儿子,又起身来到童香钰身边。
  童香钰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地看着黄姐,黄姐在割她的手指,但因为手脚被草藤捆得太紧太久导致四肢血液不畅,刚刚又放了那么多血,现在再割,已经流不出太多血了。
  童香钰虽然伤口自愈能力强,但血液生长的速度却显然没有得到相应的增强。
  黄姐看着那滴答滴答的血液,不满地皱眉,再瞪童香钰,长这么瘦。都怪你长太瘦,血才这么少!
  童香钰轻轻动弹了一下。
  黄姐看着她的眼神,疑惑了片刻,你要说话?
  童香钰点了点头。
  黄姐心想童香钰哭那么久,肯定也没力气作妖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警告:你不要大哭大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不想伤害你的。
  童香钰又点了点头。
  黄姐终于拿掉堵她嘴的布。
  童香钰眼睛还肿着,干涩着,她声音沙哑地问:你把宋格推下哪座山了本来以为情绪稳定了,可话一问出口,艰涩疼痛的眼眶再次涌出眼泪。
  黄姐失望,说:你就问这个?还能是哪座山,当然就地解决了,我可没那闲工夫又要搬你又要搬她。
  童香钰双目失神,想起当时那个长满荆棘丛的山坡,荆棘还有毒素,当时也没看到下面是什么有多高。
  她呛了一下,哽咽着哭。
  行了。黄姐要把布堵回到童香钰嘴里,又想起什么,问她:是不是只要是你的血都行,不一定要用手指?
  童香钰哽咽着流眼泪,没有说话。
  不能再这样了。
  再难过再绝望都要打住。
  她不可以抱着宋格死了她也不要活了这样的心态,她必须振作起来,活着离开这里,找到宋格。
  宋格命那么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还要向这疯子报仇。
  这是我的异能。童香钰抬头看向黄姐,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要我主动救治才有用,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喝这么多血都没用?
  黄姐愣了愣,有那一瞬间怔怔,但紧接着欣喜若狂地扑向童香钰,真的?怎么都能救?!
  天色已经很黑了。
  童香钰从黄姐那句反问里得知,黄姐真的是在装疯卖傻,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小哲已经死了的事。
  至于她为什么要掐死儿子
  童香钰已经不关心原因了。
  童香钰只安静地想着:如果今天不下山找小哲就好了,如果前两天不割血救小哲就好了。
  她跟宋格就安安稳稳等待着天亮,等着向下一个山头出发。
  天灾过去后,乔队长他们的无线电也在慢慢恢复信号,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联系上避难所基地了。
  距离不远了。
  真的,不远了,她们距离抵达国家政府的救援基地,只差最后一步。
  而之前那么多困难,那么多危险,明明都撑过来了
  却只因为她时的恻隐之心,给宋格招来了杀身之祸。
  童香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她低低说:对。都能救。
  夜黑风高。
  山丘扎营的基地里,气氛低沉得能滴出水来。
  明明分配了值班守夜,却有孩子在半夜丢了,而帮忙找的大人转眼间又丢三个。
  不仅如此,营地里两个帐篷里的背包和物资也突然不翼而飞!
  马上就要到政府避难所了。
  无线电都能联系上了,乔明山不相信宋格跟童香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辞而别。
  所以只可能是黄姐自导自演,为了身体已经出现感染症状的小哲做出傻事。
  看着昏迷一整天、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的向卫军,乔明山气得一口晚饭都吃不下。
  周波一边吃着面包,一边低着头说:这山上邪门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队长,我觉得我们明天一早还是继续赶路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