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由盛夏转入初秋, 寒气渐盛,屋外绿叶转黄,渐渐凋零。
鬼杀队,自恶鬼诞生就成立的组织,延续至今已经过了千年。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鬼杀队换了九十七代当主,遭遇过十几次险些灭亡的危机,战死的剑士更是不知凡几,
而今天,随着鬼王的死亡,以杀尽恶鬼为目标的鬼杀队终于迎来了解散的这一天。
端坐在这里的柱们齐齐向上首的鬼杀队当主低下头:“遵命。”
产屋敷耀哉挨个看过尚存的柱, “行冥,天元, 香奈惠,实弥,义勇,蜜璃,小芭内,杏寿郎……”
他的目光在九柱唯一空着的那个位置上顿了一下,咽下涌上心头的难过和惋惜:“正是因为有大家的支撑,鬼杀队才能走到现在……我们产屋敷一族,对各位剑士在这漫长岁月中赌上自己的性命为世人力战恶鬼鞠躬尽瘁一事,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这话说完,以产屋敷耀哉为首,产屋敷天音、产屋敷辉利哉、产屋敷雏衣、产屋敷日香、产屋敷彼方和产屋敷杭奈朝着剑士们的方向双手撑地以最高礼节跪拜下去。
这场人和鬼的恶战,究其起因,能追溯到上古平安时期产屋敷先祖之过。
或许在鬼杀队成立的最初,产屋敷先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自救,解开自身诅咒,但随着时间流转,新人加入又离去,灭鬼的意志代代传承,到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无论这其中经过怎样的变化,如果没有剑士们不顾生死一路相伴舍身奋战,产屋敷一族任是有天大的财富也绝对没有办法走到今天。
鬼王死去,困扰了产屋敷一族千年的诅咒得以解开,产屋敷的子嗣再不会受到诅咒的折磨,也不会因诅咒的腐蚀折磨短命而亡。
“请不要这样,主公大人!”
“请您抬起头来!”
“主公大人!”
“您没有必要向我们道谢!”
“在战场上,多亏了主公大人运筹帷幄,控制局面,鬼杀队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如果没有主公大人在背后支持,我们也没有办法杀死鬼王!”
在坐的柱们纷纷出声阻止,情绪激动的诸如不死川实弥和宇髓天元更是恨不能从座位上跳起来。
产屋敷耀哉依旧坚持做完全套的拜礼,这才从重新坐起身来——这是他欠鬼杀队剑士的。
在他的身后,年纪小的杭奈和彼方已经止不住流下眼泪,更大一点的辉利哉、雏衣和日香眼中也闪着泪花。
生死之际性命相托的血战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哪怕是所有人中最不对付的义勇和实弥也能在此刻和平共处,相视一笑。
走出产屋敷宅邸,大家三三两两地各自散去。
悲鸣屿行冥返回他在树林中的小木屋,预计在那里再停留一段时间,
宇髓天元干脆利落地回家陪自己的三个老婆,
富冈义勇收拾起小包裹,准备回一趟狭雾山看望鳞泷先生,不过在真的动身之前,他还准备先去看望一下最近心情一直不怎么好的蝴蝶忍,向她道个别,
伊黑小芭内走的时候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甘露寺蜜璃看出小芭内的异常,有些担心,于是匆匆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追了上去,
不死川实弥朝蝴蝶香奈惠点了点头,和等在门口的弟弟不死川玄弥一同离开,
蝴蝶香奈惠眼看炼狱杏寿郎孤身一人,又想到已经不在了的小雪姬,强忍着心中的悲伤,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唔姆?是香奈惠啊……”炼狱杏寿郎有些走神,没能察觉到对方的靠近,被吓了一跳。
他朝香奈惠露出一如往常的明亮的笑容,一双赤金的眼睛闪着碎光,仿佛有两团小小的火焰在燃烧:“放心吧,我没事!”
蝴蝶香奈惠定定地看了眼杏寿郎,微微笑道,“天色还早……好不容易有时间……不如去蝶屋坐一坐,喝一杯茶?”
“谢谢香奈惠的邀请,”炼狱杏寿郎笑着摇了摇头,婉拒这份邀请,“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说罢,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一个人离开。
目送青年渐渐远去,蝴蝶香奈惠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之后,杏寿郎就变了很多。
当他出现在鬼杀队剑士们的眼前时,依旧是过去那个开朗豁达、神采奕奕、对剑士们照顾有加的炎柱,似乎一切照旧,
但私底下,杏寿郎拒绝了她的很多次喝茶邀请,听实弥说,杏寿郎也拒绝了他的很多次对练的请求。
香奈惠不止一次地看到独处时的杏寿郎收敛起了所有的笑,脸上冷冰冰几乎没有表情,锋锐的眼神压迫感十足,一双眸子好似结了冰霜,明明是温暖又明亮的金红色,偏偏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严冬的寒凉,
仿佛他所有的热情都随着少女的离去被埋葬在了皑皑白雪之下。
这哪是没事的样子呢……
蝴蝶香奈惠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她倒是想帮忙,但这种事情,除了期盼着时间能够磨平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