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用很寻常的语气,懒懒地问道:“秋实有想过高中毕业以後,要不要继续读大学吗?”
“欸?”
早见秋实愣了一下,“我们才高二……”
“四月开学就高三了,想要就读一所好大学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要考虑了。”
仁王雅治望向她,笑着说,“经过这个学期的努力来看,秋实还是有能力考上大学的,对不对。”
话是这麽说没错……
早见秋实望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单,迟疑地问:“雅治,你这个学期给我补习,难道是为了让我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嘛?”
她心里突然有点别扭,虽然知道仁王雅治不会这麽想,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语气有些冲地连着问:“我考不上大学的话,雅治毕业之後难道要跟我分手吗?”
话音落下,她愣了愣,懊恼地侧过头,小声说道:“……对不起。”
“我没有这麽想。”
仁王雅治的话将她的声音盖住了,“我并没有毕业後分手的打算。”
午休时间,空荡的教室里,仁王雅治郑重的声音回荡,“正因为没有分手的打算,所以我需要开始规划属于我们的未来。”
未来这种事情,对早见秋实来说,一向是遥远的。
她当然也会有清晰明确的目标,只是为了这个目标,该怎麽明确规划,该怎麽做才能达到那个目标。
到达目标的这个过程,在她这里十分模糊。
未来想要继续打排球,但是怎麽才可以成为职业排球选手呢。
高中毕业後就去闯荡职业的道路,还是考一个好大学,在闯荡职业的同时提升学历。
这些她全都没有想过。
而仁王雅治是一个对未来有明确规划,对到达目标的过程也清晰明朗的人。
他郑重其事的提出了未来,也是在向早见秋实表明自己的决心。
早见秋实听懂了,因为听懂了,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可耻地逃了。
在仁王雅治向自己表明态度时,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逃了。
面对她的不知所措,听她倾诉了一整晚的早见春夏十分不理解。
“你没有跟雅治结婚的想法吗?”
早见秋实连连摇头,然後又疯狂点头,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早见春夏:“……说人话。”
“我不知道。”
早见秋实啃着手指,有些烦躁地说,“再说了,雅治只是说不想分手,又没有说要跟我结婚。我们才高二啊,谈结婚也太早了。”
“不想分手这句话就很明确了吧。”早见春夏翻了个白眼,撑着头问,“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未来可能会和雅治分手?”
这一次,早见秋实果断摇头。
“那你逃什麽,又纠结什麽?”
“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这份心意的份量太重了,沉甸甸的压过来,让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我,我大概是有一点点的害怕。”她试图剖解自己的内心,“雅治多好呀,我呢,我有什麽可以跟他相配的地方?”
话音刚落,早见秋实就收到了早见春夏复杂且诡异的注视。
“不知道为什麽……”早见春夏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试图说得委婉一点,避免伤到了妹妹的幼小心灵,“这种不自信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是特别恶心。”
“哈?”早见秋实脸上的表情空了半响。
“我的意思是,你自信一点。”早见春夏倾身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你当然也有你的优点嘛。”
“比如?”早见秋实面无表情的问道。
“……嗯~”早见春夏想了想,竖起大拇指,“排球打得不错。”
早见秋实撑着一双死鱼眼:……
一般夸人,难道不应该从性格开始嘛!
“额,有我这麽一个好姐姐,以及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的性格上没有值得夸奖的地方嘛?”
“嘶~”早见春夏梗住了。
这次她想了很久,才迟疑地吐出一个词,“乐观?”
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没心没肺的样子,应该算是乐观吧?
早见春夏不太确定的想。
“所以说,发挥你的好性格嘛。”她将这份不确定抛之脑後,用力拍着妹妹的後背,“有什麽好担心的呢,就这麽莽撞地活下去吧。有句话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嘛,你要相信自己和雅治的羁绊啊!”
早见秋实被她拍得跟不倒翁似的,灵魂都要震出来了,磕磕碰碰地吐出一句话,“你,根本,就是在,骂我吧!”
早见春夏顿了一下,再次拍了起来,“没有,你想多了。”
早见秋实坚信自己是被姐姐骂了,但她也把姐姐说的话听进去了。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早见秋实买了两份学校附近的烤牛肉便当,作为歉礼,为自己昨天的逃跑道歉。
“我昨天直接跑掉很不礼貌。”她面对仁王雅治,端坐着认真说道,“跑掉之後,我回去认真思考过了。”
“我的成绩全赖于雅治的补习,我对文化课成绩并不上心。”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瞄了仁王雅治一眼,见人没露出什麽不高兴的表情,继续说道,“雅治想要考的大学,一定是偏差值很高的那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