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些天都是许威在家陪着老爷子,他畜生不如,能把老爷子扎偏瘫,难保这个心梗不是人为!”
“可我们没证据,难道只靠一张嘴说吗?”
蒋文睿冷静的可怕,他按住怒发冲冠的许诚,给他分析,
“爷爷没了,许柯岚现在是孙辈唯一继承人,他惯会收买人心,时间一久,股东们难免不会倒戈,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尽快找到一招制敌的方法。”
他说着,却又不免愁的慌,
“许柯岚在哪儿都装笑面虎,很难抓到他的把柄,许威就不一样了,他就是个草包,那点心眼子全用在拈花惹草上了,所以小叔,你和许威毕竟是亲兄弟,你使使法子,看看能不能套套他的话。”
许诚沉吟片刻,答应下来:“好。”
说着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眼睛泛着血丝,“如果此事真的和他有关,哪怕他是我亲哥,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作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干孙子”,许柯新只能目送着老爷子被殡仪车拉走,连陪同去火葬场的资格都没有。
临近傍晚,亲近的都跟着去了火葬场,远点的亲戚都各回各家了,蒋文睿也只能带许柯新回家。
回到家,许柯新走路都有些打晃,蒋文睿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许柯新恍恍惚惚,直奔给爷爷准备的那个房间。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套暗金色的床品,原本素净的墙上现在挂满了字画,有山水画,有名家书法,还有一堆许柯新从前的照片。
那都是蒋文睿精心在相册里挑选的,他寻思比起这个许多多的脸,老爷子肯定更喜欢从小看到大的那个乖孙。
角落里原本放着一个巨大的落地灯,蒋文睿把那里改造了,变成了一个供轮椅出入的小桌案,上面按照许柯新的吩咐摆满了文房四宝。
许柯新沿着墙边一路走过去,走到书案前撑着桌子,看到宣纸与狼毫,不由研磨提笔,颤抖着手写下了一个安字。
“这个字读安,是平安,安宁的意思,爷爷希望我的宝儿永远平平安安的。”
脑海中回荡着小时候爷爷教他练书法时的场景,安,是爷爷教他的第一个字,也是他学了那么多年,写的最好的一个字。
可此是,他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拿笔都不稳,墨汁和着眼泪晕染了笔划,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字。
“可心。”
蒋文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忍心他独自承受这一切,大步走上前,霸道地将他揽入怀里。
怀里的人一震,蒋文睿却搂的更紧,他轻声道:“别憋着,哭出来,哭出来就都好了。”
许柯新埋在他怀里,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衬衫,他拍拍他的背,循循善诱:“出声,哭出来。”
人在难过到极致的时候,哭的话一定要嚎啕,否则憋在心里,必定会郁结于心,对身体半点好处没有.
许柯新一开始只是不住的呜咽,在蒋文睿的引导下,逐渐卸下所有的防备,抱着他,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崩溃地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简直悲伤到了极点,如果泪点低的人在场,绝对会被他感染。
哭了大概有十分钟,许柯新这才将将收住了哭声,但还是不断抽噎,把脸埋在蒋文睿怀里不动弹。
“哭成这样,是不是很丢人?”
他闷闷地问。
“这儿又没有别人,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你。”
“我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许柯新恍惚地抬头,泪眼婆娑,他到现下还不愿相信,爷爷竟然真的与他阴阳相隔了。
“会见到的。”
蒋文睿牵着许柯新的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指着天上刚刚出来的星星:“看,最亮的那一颗就是。”
许柯新抬眼看着稀疏的星星,他这哄孩子的话却真真儿入了他的心,这话,他信了。
“爷爷在天有灵,定是不希望你那么难过,振作起来,爷爷看你好才能安心。”
这话非常管用,许柯新奇迹般地逐渐收住了哭声,蒋文睿想去给他弄点吃的,毕竟从早上滴米未进,现在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但阿姨已经被他放了假,今日不会过来,蒋文睿只得自己下厨,但复杂的饭他也不会做,只是煮了两碗挂面。
确定熟了后,蒋文睿忍着饥饿先给许柯新端了一碗上去,不过他进门却看见,许柯新已经累的睡着了,呼吸却极不安稳,时不时还抽动一下。
轻轻关上了门,蒋文睿没有打扰他,许柯新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的厉害,是该好好睡一觉,否则怎么撑得住后天的葬礼。
第二天,许柯新醒来后就见自己和衣睡了一晚,他揉着因哭泣而发胀的太阳穴,思绪渐渐回笼,怅然迷茫地看着窗外。
爷爷走了,这不是梦。
或许是昨天都发泄出来了,许柯新现下除了觉得心脏钝痛,倒是不如昨天那么撕心裂肺了。
蒋文睿说得对,他要振作起来,否则爷爷会走的不安心的。
第39章 也算拜过高堂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拉开门走下了楼,可就算再怎么努力不去想,在看到斜坡楼梯时,他还是忍不住心脏一抽。
“夫人。”
阿姨正擦着餐桌,见许柯新明显憔悴了的神色,有些心疼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