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抱着爸爸,哭着道:“爸爸,我好想你。是漂亮姐姐救了我。”
宁韦德抱着儿子,转身一看,没想到救他儿子的竟然是苏同志,十分感激,一个劲儿道谢,“苏同志,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他无法想象,要是儿子没找回来,他们家会变成什么样?苏燕婉救了儿子,就是救了他们整个家。
苏燕婉也没想到谭树竟然是宁老板的儿子,“宁老板客气了,不管是谁,看到了这样的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宁韦德来了没多久,谭蓉也赶过来了,抱着儿子一个劲儿感谢苏燕婉。得知苏燕婉就是那个找到自己丈夫买机器的女老板,立刻对宁韦德道:“还要等什么一个月,马上就生产苏同志他们要的零件和机器。谭伟那边要是问起,就说是我交代的。”
“好的,老婆,我马上去安排。”
谭蓉和苏燕婉坐在休息室等警察过来登记,才能领走孩子,抱着儿子,“你这个臭小子不是在学校上课吗,怎么遇到拐子了。”
“小灰灰丢了,我去找它。遇到了阿姨,我吃了阿姨的糖,醒来就在这里了。”
小灰灰的是儿子养的狗,至于阿姨,谭蓉神色凝重,“你说的阿姨是齐阿姨吗?”
齐阿姨是他们家的保姆。
小树点了点头。
谭蓉脸色难看,警察那边立刻跟进调查。
对方根本没想过小树还能找回来,连掩饰都没掩饰一下,这才让警察很快查到了真相。
原来宁家的保姆染上了赌博,没钱还债,就把主意打到了小树身上,找人抱走了孩子,想绑架孩子问宁家要钱了。
苏燕婉和颜丹错过了火车,铁路局的同志感谢他们帮忙抓了人贩子,特地帮他们安排了最近的火车赶回去。
谭姐和宁老板还想请苏燕婉她们吃饭,得知她们赶着回去,只好作罢。崔昊和林胜男负责接洽之后的事,这次,不用再等一个月。
上火车前,苏燕婉还给家里和部队打了电话,说改签了火车的事。
靳泽那边没联系上,最近北方大面积暴雨,引发各种泥石流灾害,靳泽带着部队的人在抢险救灾,一时联系不上。
因为时间紧,没有卧铺,苏燕婉和颜丹还是坐的硬座。
中途,有卧铺了,列车员就帮苏燕婉和颜丹换到了卧铺车厢。两人谢过铁路局的同志,拎着东西去了卧铺车厢。
车厢人太多,苏燕婉没留意,有个大娘看到她衣兜里露出的丝巾,趁着人多,偷偷摸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上下起了雨。越是靠近北方,雨越下越大,河流水位线不断上涨。
颜丹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有些担忧,“老板,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燕婉也有些担心,越靠近北方,这场暴雨越严重,好些地方都被淹没了。靳泽他们在一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突然,火车紧急刹车,部分车厢脱离铁轨,倾倒,紧接着只听到巨石砸到车厢上的声响,有泥石流掩盖了部分车厢。
整个火车陷入一片混乱,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火车倾倒的瞬间,苏燕婉从卧铺上摔下来,额头撞到了铁栏杆,疼得她眼泪差点流下来。
等到火车停下来,她才挣扎着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颜丹,你怎么样?”
“老板,我没事。”颜丹揉着自己的腰,爬起来。
车厢里其他人也差不多了,有人受伤了,哭喊声刺耳,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夹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恐慌情绪持续蔓延,整个火车越发混乱。
混乱中,有人砸开了本就有裂痕的窗户,爬出火车。有第一个人这么做后,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苏燕婉和颜丹他们这节车厢不算严重,只是被巨石砸凹了。两人拎着行李跟在别人后面,爬出了火车。
此时正值下午,天色却黑得像傍晚。
苏燕婉他们所在的卧铺车厢两边没有山,但前后有车厢周围有山,已经被巨石和泥石流埋了。
还有山石和泥石流正在流下。
颜丹有些后怕:“老板,那是不是我们之前坐的车厢。”
苏燕婉顺着颜丹指着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泥土中倒插一块数字七的牌子,7号车厢早就被埋在泥石流下。
“妈妈,我要妈妈,哇哇哇……”
“爸妈,你们在哪?”
“你快救救我妈,我妈她的腿被石头压住了。求求你快救救她。”
……
铁路工作人员在帮忙疏散人群到安全的地方,苏燕婉和颜丹也过去帮忙,现场太混乱了,也十分缺人手。
靳泽带领部队刚完成村庄的救援,又接到了上级部门的电话,得知前方发生山体滑坡,有火车被埋,连忙赶了过去。
到了现场,战士们看着火车的情况,忍不住红了眼睛。尽管身体又累又饿,还是咬着牙开展救援活动。
靳泽在列车长的带领下去查看车厢情况,商量救援方案。
“一共有几节车厢被掩埋,每节车厢上大概有多少人?”靳泽问。
列车长拿来一个本子,“一共有六节车厢被掩埋,是一号,二号,三号,七号,十六号,十七号……”
了解完车厢情况,靳泽紧急调动人员,并给上级部门打了电话,要求增援。在他的指挥下,救援活动有序展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生的雨虽然没停,但是变小了,山上也不再有落石和泥石流下来,一个一个乘客被救出。
有个大娘腿断了,坐在担架上哎哟直叫唤,行动间兜里的丝巾掉了。
靳泽捡起,正要还给对方,看清丝巾的刹那,神色一变,“这丝巾你是从哪来的?”
那大娘只以为偷了丝巾就受了这么大的罪,丝巾不祥,听到他问,道:“是坐我对面的一个女同志掉的,不是我偷的。”
“那个女同志在哪?”
“我不知道,她没回来,谁知道是不是被埋哪了?”
大娘的意思是苏燕婉没回车厢,不知道在哪。靳泽却误会,以为苏燕婉还在七号车厢。
“七号车厢还有多少人没救出来?”靳泽的神色格外冷峻。
那位战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副团,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七号车厢受损最严重,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靳泽一眼扫过去,没看到苏燕婉。
他的手忍不住颤抖,想要进入车厢确认,被何立城拦住了,“表哥,我检查过了,表嫂和颜丹都没在里面。”
一想到车厢里的场景,何立城红了眼睛。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带走了多少人,每一条人命背后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庭。
这场救援持续了一天一夜,所有救援的人员又累又饿,身上全都是泥浆汗水,往地上一趟横七竖八就睡着了。
靳泽和增援部队交接完工作,才有余力去找苏燕婉。
列车员一听靳泽要找苏燕婉,惊讶道:“靳副团是苏同志的……”
“苏燕婉是我爱人。”
“原来靳副团长是苏同志的爱人,我知道苏同志在哪,我带你去。”
苏燕婉帮忙医生护士给受伤乘客包扎好伤口,揉着酸痛的腰站起来,有人进来叫她。
“苏燕婉同志,外面有人找。”
第100章
苏燕婉洗干净手,刚走出门,就看到了前方等待的熟悉背影。
她小跑到他面前,欣喜地唤了一声,“靳泽。”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靳泽的双手紧紧拥着她,像是要把她嵌进去似的。
“怎么了?”苏燕婉拍了拍他的背,察觉他拥抱着自己的手在颤抖。
靳泽松开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伸手擦去了她脸颊边的泥巴,声音疲倦沙哑,“你没事就好。我以为你在7号车厢。”
苏燕婉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声音绵软:“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列车员帮我们安排了卧铺,我和颜丹搬到了卧铺,因此躲过了一劫。”
靳泽身上的绿色军装到处都是泥土,那张英俊的脸也多了干泥,嘴唇干到起皮。
干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多久没喝过水了。他不会是从救援开始就滴水未沾吧。
“你等等我,我行李里有芙蓉膏和水。”
靳泽想说不用,苏燕婉不理他,跑进去拿了军用水壶和芙蓉膏,先把水壶递过去:“这里面水不多了,你都喝了吧。”
“我不渴,你留着喝。”
苏燕婉把水壶塞进他手里,命令道:“我现在不渴,医护同志说一会儿会分水,我有喝的。你喝吧。”
靳泽确认爱人确实不是很渴,才接过军用水壶,喝了起来,刚喝没多久,就没水了,只能润润嘴,聊胜于无。
“你嘴唇都干裂了,我帮你抹点芙蓉膏。”苏燕婉看了看他的个子,扫了一眼四周,指了指旁边的落石,“你坐石头上去。”
芙蓉膏虽然是擦脸和身上的,但滋润效果也能起到滋润嘴唇的作用。
荷露坊还没有自己的唇膏,口红虽然也能滋润,但显然不适合男同志。
今年冬天前还是有必要制作一款唇膏来。
靳泽的薄唇唇形好看,往日里干净红润,现在不仅起皮,还多了很多干裂的口子。
苏燕婉有些心疼,用手指抠了芙蓉膏往他裂口的地方轻轻抹开,一边抹一边问他:“疼吗?”
靳泽勾了勾嘴角,摇头:“不疼。”
“怎么会不疼?这都流血了。”苏燕婉继续帮他抹,“救援活动结束了吗?”
“嗯,接下来主要交给增援部队,我们从旁协助。”靳泽目不转睛地看着爱人,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
苏燕婉知道救援部队前天就来了,这一天一夜忙着救援,肯定没怎么吃饭。
从衣兜里掏出剩下的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继续帮他擦脸上的泥。
靳泽温柔地任凭爱人帮忙,那双眸子就没有离开过她一秒,温柔又专注。
“好了。”苏燕婉把帕子折起来放好,看到他的目光,笑着道:“怎么这样看我?我现在灰头土脸的,又不好看。”
靳泽帮她拿掉头上的落叶,“好看。”
现在的苏燕婉头发凌乱,脸蛋上的泥巴都干了,衣服也有血和泥,可这样的她,在靳泽眼里依旧美丽。
他的眼神温柔又充满了爱意,看得苏燕婉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