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机会了,你不推开我。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顾池音抓着头等舱的小毛毯,无能狂怒。
满脑子都是江从星的嘴唇,江从星的温度,江从星的心跳。
以及江从星全程都很绅士地没有贴上来抵着他,没有耍流氓地胡乱上手去摸他,只是单纯地接吻。
单纯地摩挲唇齿,单纯地探他舌尖,单纯地滚动着喉结仿佛自己是块甜点。
真是、真是单纯啊!
“草啊。”顾池音绝望地又一次睁开眼,距离目的地还有6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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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星在另一架飞机上。
短暂地睡了一会儿,也瞪着天花板瞪了六个小时。
他在6个小时里不自觉地摸了9次自己的嘴唇,现在是第10次。
其实这件事是非常冒险的,一旦第一次没能成功,那么他就会永远失去顾池音,顾池音会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邻家弟弟。甚至顾池音可能会交个女朋友,会把女朋友带来他们的家宴,以及之后的每一次家宴。
或许他还会参加他们的婚礼,更甚则是,他会成为顾池音的伴郎。
亲手把他交到他妻子手中。
不过还好,这一赌赌赢了。
“hey。”头等舱他过道另一边的莫罗斯伸了个懒腰,“你醒啦,我们还要飞多久?”
“大概……5个多小时吧。”江从星回答他。
莫罗斯点点头,“明年我们就不在一块儿了。”
“嘘。”江从星笑笑,“还在保密阶段,别说出来。”
“你看上去很开心。”莫罗斯把毛毯全都抱进怀里,“你就不怕明年去了hunters车队,顾池音会拼命把你挤出f1吗?”
“怕,但也很开心。”江从星说。
f1赛车手的合同变动,一般来说在每年的夏休期前后就会敲定,但转队的合同需要层层考量以及双方车队、双方赞助达成共识。所以目前江从星的合同还在等待确认的阶段,是需要对所有人保密的。
飞机降落在迈阿密,体感温度大约在33摄氏度,阳光很好。
这次机械师团队单独包了一架飞机,他们在连轴的大奖赛上同样经历了高强度工作。一落地,机械师团队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迈阿密的赛道是半街道的,正赛圈数57,三段drs,19个弯道。
机械师和工程师在酒店里第一时间开始会议,连带整个策略组。因为赛季过半,赛车的综合数据已经趋近完整,接下来他们要根据上半赛季的赛道数据来进一步升级赛车。
这个过程中,赛车手可以参与会议提出意见,也可以乖乖做个刀斧手,给什么用什么。
酒店的会议厅里,顾池音坐在长桌的最后一个。他不参与赛车的改动,只是听听。
格诺里作为高端空气动力工程师,他完整且细致地对大家阐述上半赛季车辆的问题。经过去年冬测的改良,黑武士的尾速和加速在理论上应该比目前的成绩更好,但无论是“只需要踩油门就行”的长距离,还是今年调校出的绝佳轮胎外倾角,都没能给予车队最理想的回应。
所以这就说明赛车还有改良的空间。
顾池音安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直到马修斯说:“事实上江从星可以在上一站白胎拿到p3,最后还是倚仗引擎,这提醒到我了,我们今年是不是在空气动力组件上过于敏感,而疏忽了内燃机。”
听见这个,那顾池音可就不困了。
上一站江从星换上白胎后,那个车速可以说是围场之耻,顾池音什么技巧都没给,踩着油门就超过去。
可还是让他站上了颁奖台。
顾池音打起精神,然后举手向马修斯示意了一下。
马修斯表示:请讲。
“江从星白胎p3没有那么多说法,复盘一下就能知道,只是当时我们所有人的轮胎都衰竭,恰好他的白胎温度又非常好,再恰好、他的引擎很好,所以多方元素突出了这一点。”顾池音坐直起来,接着说,“其实只是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而已,所有车队都轻敌了,当时只要果断换一条新红胎,必能追上他。”
轻敌是大忌,所有人都知道轻敌是大忌。那么会“轻敌”变成世人皆知的禁忌,就说明所有人都在轻敌。
“没错。”格诺里点头,“但无论如何,江从星在f1的这两年确实进步斐然,上一站他就非常完美地证明了自己。”
对此顾池音向格诺里投去异样的眼神,自己家工程师怎么忽然长他人志气,还长得如此义愤填膺。
于是,“既然优秀,那为什么crown还不续签?”
格诺里刚想说什么,被旁边茱莉在桌子下面踩了下鞋。
格诺里收声了。
茱莉笑笑,“那可能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嘛。”
顾池音思索片刻,“是不是明年有付费车手?”
所谓付费车手,和带资进组是同一个概念,自己身上带着天价赞助,可能本身车技不行,但他带来的赞助或许可以给赛车拔高相当大的一个等级。
更有甚者,直接技术入股。
茱莉斟酌了一下用词,“倒没听说,但、但是crown和江从星,或许只是卡在了一些小环节上,比如……谈价格。”
“他还能跟crown谈价格?他难道不是给钱就上车吗?”顾池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