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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最近好乖。"
  宴时昼亲亲他的肩膀,奖励般一下下抚摸着光滑的背脊。
  如同被顺毛的小兽般依偎在自己身旁的青年容色姝丽,虞礼书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
  倘若面前的人不是宴时昼,不是朝夕相处十七年的弟弟,不是匿名威胁自己的混蛋,或许他会真心爱上他吧。
  毕竟宴时昼那么漂亮,那么懂得蛊惑人心。
  但下一秒,抚摸着脊背的手向下滑动,击碎了片刻温情。
  虞礼书冷着脸推开他,垂眸说道:"我不想。"
  但话说完,他又怕宴时昼生气发疯,讨好地主动亲了亲对方的脸颊,补了一句:"好不好?"
  宴时昼向来无法拒绝虞礼书的主动,他扶住虞礼书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舌尖发麻,他才心满意足地抱着虞礼书躺下,温柔地说"好"。
  他很容易满足,只要虞礼书愿意露出一星半点的喜爱之意,他便如同得到糖果的小孩般乐滋滋地同意对方一切要求。
  除了离开。
  他什么都能给虞礼书。
  夜凉如水,月光如波,将自己圈在怀中安然入睡的青年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虞礼书却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全无睡意。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伊维安的话依旧清晰印在记忆中。
  "帕斯侯爵阁下让我给您带句话......十日之后他会想办法将您送回国......"
  "但是必须先找到您的身份证明......"
  "十日之后,宴时昼会外出,您需要带着证件在家里等候,我们可能只能争取一分钟时间,所以一定要快......"
  越是回想,他便越清醒,他害怕宴时昼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微微挪动身子,逃出了宴时昼的臂弯。
  "我想去卫生间。"
  即便宴时昼看起来已经睡去,虞礼书也不敢掉以轻心,俯身贴在宴时昼耳边轻轻说道。
  犹豫一瞬,他轻轻吻了一下宴时昼的额头。
  "晚安。"
  心跳的速度再度加快,在寂静的黑夜里,他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穿好拖鞋,虞礼书向卧室外走去,停在书房门口。
  是这里吗?
  书房并不是宴时昼明令禁止的领域,甚至他还被压在书桌上当作笔筒玩弄过,倘若身份证明和护照放在这里,他应该看到过才对。
  虞礼书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在书房的抽屉里,并未发现任何文件证明。
  反而找到了一把并不起眼的钥匙。
  第95章 别害怕呀
  虞礼书抓在手里,指腹抚过侧面的锯齿。
  直觉在这一刻支配着大脑,直指别墅三楼。
  他拿着钥匙,柔软的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走出书房,爬上三楼的转角梯。
  宴时昼睡去的卧室就在他脚下,虞礼书不清楚这里的隔音怎么样,犹豫两秒,还是脱去了鞋子,光脚踩在柔软的长毛毯上。
  再一次站在这扇门前,他心下依旧生出一阵恐慌。
  却不再像上次那般蚀骨难熬。
  虞礼书不知自己所倚仗的,究竟是帕斯的承诺和部署,还是宴时昼对自己的感情。
  这十天爱侣般的柔情蜜意麻痹了他对于危险感知的神经,以至于在这一刻,他仅仅停顿了几秒,便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咔嚓。"
  轻轻旋动,明明锯齿相嵌,却死死卡在原地,无法扭转分毫。
  "咔嚓。咔嚓。咔嚓。"
  细微的绝望和愈多的恐惧窜遍全身,虞礼书不死心般一遍遍扳动着钥匙。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身后伸出来,轻轻扶住他的手腕。
  "要我帮忙吗?"
  场景像是胶片中的一面面般被极致放慢,甜丝丝的声音如一把冷刃贴在他的后颈。
  桃面樱唇的漂亮青年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肩上,单手抓住拱形门锁,微微用力。
  "咔嚓。"
  门锁化作四截碎片,沾着宴时昼手心的鲜血,落在地毯上。
  虞礼书的整只胳膊伴随着右手痉挛而轻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喉腔中的水分在拔干,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直到紧闭的门被身后的人推开,其中场景伴随着"吱呀"一声骇人的响声呈现在虞礼书面前。
  没有柔软的床,没有落地窗,没有温暖的光线。
  房间正中间安放着一只巨大的金色笼子,顶端收拢,镶嵌着血红色宝石,在黑暗中依旧熠熠闪光,金属在宝石映照折射出腥红奢华的冷光。
  长长的皮革系带从吊顶垂下,顺着间隙落入笼中,低端是同样金属质地的镣铐,足以将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吊起,摆弄成一个门洞大开的姿势。
  玻璃制的柜台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工具,一条鲜红色的长绳蜿蜒在可怖的器物中,顶端缠在一把散鞭上,再往下是不同型号的摄影机,最小的足以被塞入身体内部。
  恐惧,恐惧,再度侵蚀吞噬短暂的虚假的温柔。
  虞礼书几乎在一瞬间挣开宴时昼并未握紧的手,转身逃离,他光裸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毫无着力点,双腿脱力摔倒在地。
  "要去哪里呢?"
  宴时昼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颤抖的男人,美到令人恐惧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唯有双眸黑到发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