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别的弟弟了。”
“瞎说什么。”
越珏抱着越郗,在弟弟背上轻轻拍了拍,眉眼间也满是柔和:
“我昨天忙完工作,今天不就来了?倒是你,小没良心的,昨天宁愿在阮老爷子的寿宴上大闹一场,也不愿回家来看看我。”
越郗立即垮下脸:“我才不愿意回那破地方,万一看到了父亲,我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昨天的那份寿宴请柬,越郗甚至是叫了个跑腿去越家老宅取的,俨然把不拿越家一针一线,不和越家搅合在一起贯彻到底。
越珏听得无奈,只好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正在一旁看兄弟互动看得稀奇的阮安棠,便轻轻颔首打招呼道:
“阮总你好。”
阮安棠回礼:“越先生你好。”
越郗有些奇怪地看看两人:“你们认识?”他还打算给他们做个相互介绍呢。
越珏:“你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阮安棠听了立即明白了越珏的意思,跟着解释道:“阿郗的哥哥我当然认识了。”
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未婚夫长什么样的越郗觉得脸有点疼,他轻咳一声,也没想太多,便带着越珏进入了家中。
越珏飞速扫视了周围一圈,颇为意外道:“你这房子还挺温馨的。”
干净又整洁,各处柜子上都摆了些看了就让人心情愉快的小装饰,整体氛围宜居又温馨,充满了生活气息,一眼就能明白住在这里的人呢一定很幸福。
意外被哥哥表扬,越郗有点骄傲,他拉过阮安棠,把人推在前方,笑意盈盈地夸奖自家未婚夫:
“这都是安棠的功劳,我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能挣钱内能顾家,简直就是完美的伴侣人选,有这样的老婆我上辈子肯定在行善积德。”
虽说私底下还在和阮安棠闹点别扭等着被哄,但在外人面前,越郗不吝于给他最大的赞誉,当然也会承认对方的身份,摆足了将来会和阮安棠结婚的架势。
在越珏面前,越郗表现得更为夸张一些,毕竟他知道自家哥哥有点弟控还护短,对于名声不太好的阮安棠可能有些成见,他就更得展露出一副非对方不可的样子,让越珏对阮安棠的态度好一些了。
阮安棠虽然大概能明白越郗的想法,但还是被夸得红了脸,尤其是在被叫老婆的时候,心里有个小人激动得又蹦又跳。
出乎意料的是,越珏对阮安棠的态度居然非常和蔼,非但没觉得他配不上越郗,还赞扬了对方,感谢他在这段时间中对越郗的帮助,甚至直接让阮安棠称呼自己为大哥,说是以后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生疏。
越郗有点奇怪,但家庭关系和谐是好事,他便也没想太多。
*
之后越珏被留下来吃完饭,阮安棠大大秀了一把,越珏倒还真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想到在商场上翻手为云的阮总居然有如此好的厨艺。
越郗见越珏惊讶的模样,不禁有些得意,他刚想再夸阮安棠几句,手机便响了起来,来电者是青衣,似乎是要和他讨论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越郗去书房接电话,餐厅中只留下了越珏和阮安棠二人,在短暂的沉默后,阮安棠突然开口道:
“珏哥,非常抱歉,但我想告诉阿郗我的身份。”
越珏闻言蹙起眉头:“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失去那段记忆是为了他好。”
阮安棠抿唇道:“可是我不想再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去隐瞒阿郗本应知道的事情了,这应当是阿郗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帮他做出决定。”
越郗努力回忆过去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太令人难过了,阮安棠每每想到就几近心碎,更不用提那无边无际的罪恶感,几近将他的灵魂和心脏都淹没过去。
阮安棠努力争取道:“而且阿郗的内心很强大的,我相信即便是想起了那日的惨剧,也一定能接受并从中走出去,我认为让他知晓一切才是真正地为他好。”
“……那要不止这样呢。”
在良久的沉默后,越珏对着几乎已经下定决心的阮安棠,轻轻叹了口气:
“若我们不想让小郗回忆起的东西,不止那日的惨剧又如何?”
阮安棠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他强撑着冷静问道:“……什么意思?”
越珏看看书房紧闭的门,他一直随意放在腿上的手突然紧握成拳,尽管表情和声音还是平静到冰冷,但粘稠的负面情绪还是无法抑制地外漏开来:
“我之前对你说,敌对势力的雇佣兵找到了我母亲和小郗的藏身地,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藏得那么隐蔽,为什么会被找到?
“我和父亲调查这件事调查了很久,后来终于撬开了某个关联者的嘴……原来仅仅是因为一通电话。
“在我父亲生日那天,家里收到了一通来自那片山山脚处的未接来电。来电只响了几秒就挂断了,但还是被有心人记了下来,最终招致灾祸。”
越珏似乎很不想说出这句话,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能打出这通电话的,只有小郗,他本来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又非常尊敬喜爱父亲,在生日那天想打电话祝他生日快乐也不稀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却在错误的时刻,造成了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