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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割了有一百来米身上就出了汗,这活看起来轻轻松松的,但干起来一点都不容易,麦穗上的麦芒刺得他胳膊有些痒,一直弯腰有些腰疼,手也被镰刀给磨红了,秦恕又一次认识到乡村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
  “哥哥,喝水~”跟在他身旁的洛小团子举过了自己的小水杯,秦恕接过来喝了几口,“好了,你喝吧。”
  “哥哥,你要不要歇一歇?”
  秦恕恕的样子现在有些狼狈,穿着的短袖上被蹭上了灰尘,冷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晒红了,额头上都是汗水。
  “不用,不要跟着了,去树荫下待着。”
  麦田里有些燥热,麦芒扎到身上皮肤有些刺痒,跟着自己的小家伙也被热得脸都红了。
  “哥哥加油~”
  洛小团子挎着他的小水瓶跑地头坐着去了。
  秦恕弯腰接着割自己那一垄麦子,他外公他们早就已经割完了一个来回,他才连一半都没有割到,秦恕沉默弯腰低头割麦子,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得劳动强度。
  洛易阳坐在地头,一手撸狗,一手揪着地头的喇叭花,大佬不愧是大佬,跟着干农活都没有见他喊过累过,而且秦恕恕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才割了没过久的麦子就能熟练的下刀了,麦茬也跟强迫似的割得整整齐齐。
  地少人多,两亩地的麦子用了一上午就割完了,洛建业推着架子车进去地里装麦子,他们需要把麦子给运到村里的晒谷场去脱粒,几个大人一人抱着一大捆往架子车上装,秦恕也在旁边帮忙。
  洛易阳头顶着草帽小胳膊上挎着篮子哒哒跟在身后,麦子被抱到了车上,但地上还有散落的麦穗,洛易阳挎着小篮子帮忙在地里捡麦穗,这是徐婉和交给他的任务,今天下地怕麦茬划到他还特意给穿了一条长裤。
  赵明在旁边打趣道:“洛宝拾仔细点呀,你拾的麦子让你妈妈给你换西瓜吃。”
  “嗯!”洛易阳撅着屁股在地里拾麦子,头上带着的草帽太大,他一弯腰帽子就坎了下来,把他的视线都给遮住了,洛易阳直接把草帽给摘了丢在了地上。
  篮子里没一会儿就拾了不少零散的麦穗,夹子车上麦秆也被垛得高高的,三个大男人推着架子车往晒谷场而去。
  徐婉和喝了点水也拎着个蛇皮袋过来拾麦子,这都是辛辛苦苦种了大半年的粮食,浪费一点她都觉得心疼。
  秦恕跟在洛易阳身旁也拾着麦子,地头的小路上有骑着二八大杠的外乡人过来卖冰糕,“冰糕雪糕诶~~”
  徐婉和叫了下来,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买冰糕去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后座上放着一个白色的泡沫箱,洛易阳个子太矮看不见,徐婉和抱着他挑他想吃的,“恕恕,你要哪个自己拿。”
  泡沫箱打开里面放着白色的棉被保持里面的冷气,卖雪糕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外乡大叔,笑起来一口的大白牙,“冰糕两毛,雪糕五毛。”
  洛易阳其实更喜欢雪糕,但就这两毛钱的冰糕对不少小孩子来说也是奢侈品了,他们很少有零花钱,别看在这么热的地头卖冰糕,但能卖出去的并不多,并不是每一位家长都愿意给小孩买。
  洛易阳拿了一块冰糕,握在手里凉凉的,秦恕拿的和他一样,徐婉和付了两块冰糕钱就带着两人地头的树荫下休息。
  洛易阳格外宝贝地拆开了他的冰棒,虽然他跟着秦恕恕零食从来没有少过,但这是徐婉和买给他的,拆开包装袋里面是奶白色的冰,洛易阳举到了徐婉和的面前,“妈妈,你吃。”
  “洛宝吃吧。”徐婉和摸了摸小家伙的小卷毛,又长高了一点。
  洛易阳知道徐婉和不舍得吃,他从口袋里摸出奶糖塞给了徐婉和,“妈妈吃糖。”
  徐婉和剥开奶糖放在了嘴里,目光看向远方,“我小时候这个时候月姐就会带着我一起去拾麦子,那会我两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蛇皮袋,不仅拾自己家的,还跑远了去外村拾人家的,一天下来麦穗也能拾大半袋子。”
  秦恕沉默着吃着自己的冰棍,他知道徐婉和说得是他妈妈,他很少听说他妈妈小时候的事情,他妈妈就是在这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依旧能看见他妈妈留下的痕迹,墙上泛黄的奖状,柜子里放着的年代久远的教科书,还有那锁在木箱里的大红被子……
  “你妈妈小时候性子最要强,头发都是短发。”徐婉和轻笑了一声,“村里没有哪个男孩子敢招惹她,出去拾麦穗也是她拾得最多,学习又好,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考出去的女孩子。”
  徐婉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她小时候经常跟在秦恕妈妈的后面,她个子矮,在加上家里穷,营养不良被饿得面黄肌瘦,在村里跟着一个婆婆生活。
  她父母是谁没有人能说清楚,她经常被村里那些小男孩欺负,月姐就会帮他打架,追着那群小男孩跑到人家家里打。
  后来她上了小学毕业就不上了,家里没有钱供她上学,她就早早得跟着家里的奶奶一起拾废品勉强生活,月姐则一路考上了大学走了出去。
  大学放假的月姐也会来找她,性子变了不少,小时候利落的短发也梳成了两个乌黑麻花辫,看书的样子文文静静的让她很是羡慕。
  她暗叹了一口气,怎么年纪轻轻就走了。
  徐婉和打起精神,“走了,我们接着去拾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