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崽崽似乎要觉醒一些它不想让她觉醒的感情了。
思前想后,陆妤终于主动开口道:“牧昱,如果会让她困扰的话,或许不向她表白心意会比较好……”
贺牧昱面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妤,却见陆妤低着头,并没有看着自己。
她在逃避……
她已经看出来了吗?
“不要自贬自己,也不要将她的重要性放在自己之前。你一定要把自己放在首位。”
贺牧昱面色更白。
他便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酸涩的眼眶涨得生疼,不知不觉添了一层水意——悲伤又绝望地望住她。
她竟连他的关心都感到负担了吗?
说完,陆妤才抬头看了一眼贺牧昱,就见他神色苍白,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极其落寞,似乎备受打击的模样。
见他那么难受,陆妤猜到他的心思,心里也不好受,安慰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年纪尚轻,应以修行为主。等以后,再说吧。此行任务繁重,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贺牧昱双眸含泪。
她竟让他想都不许再想了……
他喉头哽咽,许久才吐出了一个字:“好。”
秦玉昀没想到一向准时甚至第一个起的楚筱竟睡过头了。
眼看她迟迟未出门,急性子的秦玉昀唤来了楚家的侍女,正要主动地敲响她的房门时,就见楚筱率先打开了房门,神色疲惫,一脸黑眼圈地走了出来。
昨晚楚叔叔的一番言论果真伤透了楚师妹的心。
他心疼不已,关心地上前:“楚师妹,昨晚没有睡好吗?”
然而他刚上前了两步,就见楚筱像是避瘟一般迅速地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他原以为是因为有侍女在场,他们不可太过亲密。他立刻收回手,站在原地。
却见在他灿烂的笑容下,楚筱冷哼了一声,目光如刀子一般冷冽地剐了他一眼,直接一声不吭地绕开了他,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生人勿近的气场。
秦玉昀当即头皮发麻:楚师妹的眼神为什么看他那么奇怪???楚师妹为什么突然不理他了?
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秦玉昀慌张地追了上去,刚勾到楚筱的衣裳就被楚筱狠狠地甩开了袖子,她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嫌弃地又甩了甩袖子,指桑骂槐般看着他冷冷地蹦出了一个字——“脏!”。
秦玉昀瞳孔地震,心如刀绞:!!!我不是我没有!我昨天刚刚洗了澡!
在楚筱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秦玉昀,泪唧唧地回去想要找贺牧昱和陆妤诉苦,顺便想找他们打听打听,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楚筱突然不理自己了,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他自己无法感知的臭味。
没想到找到他们时,就见他们虽是坐在一起吃早膳,周围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秦玉昀:???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见面时还好好的啊……
担心气氛变得更尴尬,他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回房收拾行李,和贺牧昱两人终于独处的秦玉昀才把自己的委屈倾诉了出来。
“牧昱,楚师妹突然不理我了……”
见贺牧昱一脸莫名不解的神色,他震惊道:“你没发现吗?刚刚吃饭时,楚师妹只和你们说话,完全不搭理我……”
他失落道:“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突然说我脏……怎么办啊,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妤儿师妹……”
早膳时已经食不下咽的贺牧昱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见好友苦恼,他在问清前因后果后,委婉地开口:“你身上没有臭味,很可能是楚师妹已经知道了……用这种方式拒绝你。”
“什么?!”秦玉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拒绝什么……”
“你不是喜欢楚师妹吗?”
“你!你都知道?!”没想到自己喜欢楚师妹的事被好友当面揭露,秦玉昀瞳孔地震,惊恐地捂住贺牧昱的嘴,紧张道,“小声点……”
“你昨天在楚师妹的家人面前太明显了,楚师妹和她父亲似乎有着很深的矛盾,你还和楚师妹的父亲聊得热火朝天。她心里肯定不舒服……自然就讨厌你了。”
此刻,贺牧昱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安慰地拍拍秦玉昀的肩膀,叹气道:“我们年纪尚轻,应以修行为主。等以后,再说吧。此行任务繁重,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贺牧昱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浮现着陆妤的这句话,此时竟脱口而出。
就听到秦玉昀冷不丁地问道:“那你和妤儿师妹呢……”
“什、什么!”原本利索的嘴皮子瞬间变得磕巴起来,在对上秦玉昀了然的目光后,他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他竟也同样知晓他的心意。
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刚刚看你们气氛怪怪的,你也是被拒绝了吗?”
好不容易压下伤感情绪的贺牧昱抽了抽鼻子,哽咽地点了点头。
难兄难弟的两人瞬间抱头痛哭。
“她让我想都不许再想了……早知道我就不试探地问了……”
“我以为楚师妹也对我有意,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她根本不喜欢我……”
与此同时,想到楚筱早膳时沉郁的神色和对秦玉昀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越想越担心的陆妤忍不住去楚筱的房间找她。
这一去,让陆妤大惊失色,就见正整理着行礼的楚筱啪嗒啪嗒地落着泪。
“筱筱,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做了一个噩梦……”
陆妤越听越心虚,她只是选了原著里的场景造了一个噩梦,怎么还把楚筱给弄哭了。
筱筱若是因此介意并厌恶秦玉昀不是应该生气吗,为什么会哭呢……
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陆妤更担心了,她甚至担心是不是造梦造错了什么场景。
泪水不知为何落下,但奇怪的是,怎么止也止不住。将脑袋埋在陆妤的怀里,楚筱轻轻哽咽道:“我知道是个梦,但还是很难受……”
“别……别想那么多了……”陆妤干巴巴地安慰着,“梦境都是假的。”
四人整理完情绪出来时,陆妤就见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眼睛红红的。原本亲密无间的氛围像是被泼了一场冷水,透着尴尬窒息的气息。
她暗自叹了口气,一时间心中苦恼,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筱儿,此行务必平安,我们等你平安回来。”
在得知筱儿竟是为了破除楚家诅咒,要去危机起伏的妖界,方惠兰内心恐慌,多次出言阻止,然而筱儿的脾气随了她的父亲,一旦已经决定的事,说再多都是徒劳。
所以昨晚,她紧急地做了四道平安符赠予他们。
楚天镇蹙眉道:“你是楚家唯一的嫡系,一切以自身性命为重,万不得已,舍弃他们逃回,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等楚天镇叮嘱的话说完,楚筱冷然打断:“他们,都是为了帮我们才去的,怎能做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
楚天镇冷哼道:“谁说一定是为了你而去,秦家那小子或许是奔着妖界机缘而去,届时真遇到危险,说不定他们跑得比你还快,届时被所谓的朋友背后插刀别怪我没提醒你!”
跟父亲争执后,楚筱紧握拳头,愤怒离去,直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眸看去,一眼便撞进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
虽然知道只是一场梦,可在对上秦玉昀时,还是忍不住因为他梦境里众众种马的行为迁怒于他。
她摇了摇头,连忙甩开那些荒唐的场景。
将母亲制作的平安符一一赠出后,她对着另外三人沉重地开口:“进入妖界后,若是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危境,你们先逃,我负责断后。”
“嘘——别说了。”陆妤直接用手指堵住了楚筱的嘴,故意鼓起包子脸生气道,“才刚出发呢,你就乌鸦嘴。不许再说这种话了,我们此行一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有我那个大妖朋友罩着,放心!”
为了确保此行安全,陆妤先给花萝传递了她要带朋友来妖界拿破厄珠的消息,得知她就在北域时立刻厚脸皮地希望她能来妖界入口接应一下他们,保护他们成功地潜入南域虎族的地界。
过去了整整三年,陆妤是第一次用意念联系花萝,原以为会得不到回应,没想到脑海里传来了花萝热情的回复,说包在她身上,让她在到达人妖两族的交界处时再联系她接应。
看来这三年时间里,她在妖界似乎混得还行。
人妖两族的交界处在天鸣山一处偏僻山脉中,最近的一座人族城市是陵城。由一位元婴期大能驻守在边界,密切注意妖族的动向。
在妖界战乱爆发,对人界蠢蠢欲动后,陵城城门紧闭,已经不许任何人再上天鸣山。一旦进入到天鸣山里,就等于半只脚踏在了妖界里。
原著里,由于有元婴期大能驻守在陵城边界,秦玉昀和楚筱难以偷偷潜入天鸣山。
但身为主角,怎么可能没有运气呢,七日后,他们就遇到了妖怪动乱事件。
虎族妖皇为斩草除根屠杀前朝旧臣,便有一些妖怪惊恐地逃到了人界,一时间令人界人心惶惶。
秦玉昀和楚筱便趁着边界动乱时,伪装成两只妖族偷偷地潜入了北域狐族的地盘,并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以为妖王祝贺的名义进入了南域虎族的地界,偷偷摸摸地潜入到了虎族妖皇居住的宫殿里。
原著里天时地利人和,才让秦玉昀和楚筱成功潜入,但现在北域狐族正被南域虎族攻打中,整个妖界战乱不休,所以,此行为了安全第一,陆妤才联系了花萝。
但有妖界朋友带路,此行应该比原著里顺畅许多。
由于地处人妖两族的交界处,陵城里有着不少长着兽耳兽尾的半妖,对付妖族的法器和丹药也应有尽有。
在采购了一圈后,赶了一路早已精疲力竭的四人正式在客栈里落脚,歇息着在人界的最后一夜。而在夜深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客栈。
与此同时,一名黑袍老者和两名年轻魔将恭敬地跪拜在他面前。
“准备得如何?”
在得知陆妤要去妖界后,魔尊便更改了原本杀死陆妤的计划。
如今,妖界正处在动乱中,若是此行能在妖界假冒妖族将陆妤等人杀死,并假冒人族屠杀妖界百姓,便能挑拨起人妖两界的战争。
一旦两军开战,他们就能从中获利。
只是没想到他们匆匆赶了一路竟极少合眼睡觉,让他难以出来联系魔将们。
直到今日才有了询问的机会。
“尊主放心,我们的人已经进入了妖界,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一一听了他们的计划后,魔尊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离去。
虽然不知道贺牧昱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内心明显有些动摇了,只需要一个致命一击。
一旦陆妤死亡,玄天宗必会追责,而贺牧昱这个唯一活下来、满身魔气的半妖就成为了头号嫌疑犯,届时众叛亲离,贺牧昱再坚强的内心也会变得支离破碎、土崩瓦解。
想到未来贺牧昱被逼到绝路的场景,魔尊冷冷地勾起了唇,回客栈的路上都面带着冷冽的笑意。
谁知刚走到自己的门前,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牧昱,你怎么在外面?”
这具身体竟对陆妤的靠近如此迟钝,同样的筑基境界竟被陆妤靠近到十米之内都没曾察觉。
而陆妤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灵敏,深更半夜不睡觉,莫非已经偷偷地观察了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