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到哥哥的不寻常。
霍等闲突然站起身来,知夏也跟着起身,男人却又坐了回去。
像是刚刚的起身,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知夏疑心自己的哥哥估计是喝醉了,不过,她没见过哥哥喝醉的模样,所以也不清楚喝醉的哥哥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她看哥哥面色如常,并不如一般喝醉的人那样满面潮红,更不用说,哥哥的目光看上去更是无比清明。
知夏决定再观察观察。
李绍之又将人亲的湿漉漉的,这几天他顾忌着宴安的身体,都只是亲亲,刚开过荤,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以说忍的很是辛苦。
他的汗水顺着肌理滴到宴安身上。
通过这几天的修养,宴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李绍之的手顺着摸了下去。
霍等闲又是抬头的模样,月亮是真的又高又远啊。
知夏有点受不了了,主要外面冷风一阵阵的吹,她披着大衣风就不停的往脖子里灌,吹的她整个人都凉嗖嗖的。
知夏开口:“哥,我们进屋吧。”
霍等闲这次终于第一时间就听见了知夏的声音,他扭头看向妹妹,说了句让知夏摸不着头脑的话:“原来没有下次了。”
知夏愣住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仿佛看见了隐隐的水光。
她心一跳,又定睛看去。
又白又冷的月光下,哪有什么泪光,她哥哥依旧是眉眼沉静的模样。
霍等闲再一次站起身,这次是真的起身往屋内去了。
霍等闲昏沉了一晚上,就连洗漱完躺在床上,脑袋都是昏沉,不仅脑袋,连身体都是异常的疲累。
外界一直传言霍等闲是白手起家,其实这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他小时候过的很苦,从他记事起,家里就只有娘亲和他,在那个时候,娘亲一个柔弱的女子,带着他很辛苦。
寒冷的冬天里,一双手泡在冰凉的水里给人洗衣服挣钱,关节肿大,满是冻疮。
然而却依旧要送他去上学,娘亲和其他的女子没什么不一样,除了她的过于温柔、心善。
以至于到了后面,她还捡回一个知夏。
那个时候,霍等闲的愿望很简单啊,他希望能好好的活下去,带着他的娘亲,以及新的妹妹,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后来他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但是这一路上,他也看过太多的苦难。
他只能尽他所能,让身边人过好,也为这飘零的山河出一份力。
等山河稳固,这个时代也会变得美好起来。
他闭上眼睛,脑袋不断闪回之前的画面。
第一次听见宴安这个名字时的不喜,其实同性之间的事情他也见过。
还是他当兵的时候。
兵营里全是青年男性,一身的火气需要疏解,他进兵营的时候才十五岁,那个时候他还没长开,皮白面嫩。
他只是觉得同营的有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黏腻,像惹人生厌的水蛭,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不适。
直到有天夜里,那人的手伸向了他。
他将人狠狠的揍了一顿,可以说的上是不要命的打法。
所以即使是在多年之后,再次听到类似的事,第一反应就是不喜。
但是说到底,不过是陌路人罢了,想必对方也并不在意他的不喜。
霍等闲脑海里的念头纷乱又杂多,他和宴安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少之又少,唯一一次的近距离接触,还是那时给他喂药。
他将人搂在怀里,明明同样都是男子,但怀里的人却不知道为何,异于常人的软。
他身体僵硬着,像一块没有思想的石头,与之相反的,是他柔软到一塌糊涂的心脏。
霍等闲吻过胸前的纽扣,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仍带着面具的宴安,在对李绍之说:“绍之,我想嫁给你。”
男人的拳头陡然紧握。
宴安推了推李绍之光滑的胸膛,他累的很了,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嘴里嘟嚷着:“不做了…”
李绍之餍足的将人搂紧,哄道:“不做了不做了,睡觉吧。”
宴安这下彻底闭上了眼睛。
今天的月亮确实是格外的明亮。
第二天,霍等闲睁开眼睛,就感觉头部异常的疼痛。
他平静的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果不其然,发烧了。
知夏这下是真的担心哥哥了。
她哥哥就连小时候带着她过的最辛苦的时候,都没有生过病,也许是男人天生体魄就异于常人的强健。
总而言之,在知夏的记忆里,哥哥生病的时候,可以说的上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到没有的地步。
哥哥昨晚的表现就很反常了,到今天还直接生病发烧,知夏再蠢,也明白哥哥肯定是出了问题。
直接问哥哥,他肯定不会说。
知夏找上了娄仆。
娄仆清秀的脸上满是为难:“小姐,这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又不是将军肚子里的蛔虫。”
“少来,”知夏并不信,“你就是我哥哥肚子里的蛔虫。”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知夏眯了眯眼。
“那你抬头看着我。”
娄仆抬头,一张脸憋的通红。
知夏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心里一点数没有就会直接来问你吗?这段时间我是天天跑出去和人玩,可是也不代表着我对哥哥的动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