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刚刚还毫无神采的那双眸子, 不知什么时候凝成了墨黑的一团,仿佛暗沉的漩涡, 只一眼, 便能将人的全部心神吸进去。
窗外传来清亮婉转的鸟鸣, 被窗帘遮住的卧室里,充斥着混沌的光。
宽大的双人床上,穿着单薄卡通睡衣的女孩儿扭着上半身, 侧躺在男人身旁, 右臂撑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左手则被男人的大手按在光裸的胸膛上。
火热的体温伴随着有力的心跳从手心下传来, 许云淅的大脑在片刻的停摆之后,突然冒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若是就这样伏下身去, 便能亲到他的唇。
心脏倏地漏了一拍,目光不自觉地滑过高挺的鼻峰,落在那张淡粉的薄唇上。
却见那两片轻抿的唇忽然张开, 一道嘶哑的嗓音随即响起, 这样有多危险, 你知道吗?
被杂念支配的大脑甚是迟钝,许云淅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找到他话里的重点
危险?
危险!
他该不会有读心术, 知道她脑子里正在想什么吧?
许云淅心尖一抖, 下一秒就见平躺在身侧的男人突然坐起身来,随后握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推。
啊她下意识地轻呼一声, 往后倒的同时,男人的身体紧跟着压下来。
后背触到柔软的床垫时,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也迅速欺近。
许云淅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条件反射地偏过头去,鼻尖擦过一个柔软湿热的东西,那是
他的唇。
呼吸蓦地一滞,被他抓着的手下意识地蜷紧。
他一定是看出她的心思,才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她
昨晚的梦境陡然浮上来,那画着爱心的钩针小马,那质问她是不是喜欢他的不悦嗓音,还有两人一起堕入深渊的可怕画面
那是一个预知梦吧?
警告她若是泄露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霎时间慌了神,扭着脖子,视线落在衣帽间的茶色玻璃门上,小声讨饶,哥哥,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励蓦岑听着那带着细弱哭腔的嗓音,付中那团火烧得更盛了。
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凝在眼前这张姣好的面容上。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勾人。
那微张的红唇、纤弱的颈骨、白嫩的肌肤、还有那藏在黑发间的嫣红耳垂
都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而那条被抱了一整晚的胳膊,直到现在还残留着她怀里那温软紧弹的触感。
腹中那头禁锢了一整晚的猛售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牢笼,就这样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肆无忌淡地所取、掠朵。
从男人身上传来的体温高得吓人,就连他洒在脸畔的气息也像盛夏午后的风,带着炽热的温度,灼得人燥热南耐。
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担忧盖过羞怯,许云淅红着脸转回头去,抬手去试男人额头的温度,会不会发烧了?
她的手刚刚被他丫在身下,大概被捂热了,这会儿感觉不出他额头的热度,于是小声劝道:哥哥躺回去好不好?我去拿体温计给你测个体温,要是发烧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小姑娘睁着一双充满关切的眸子,就这样盈盈望过来,励蓦岑感觉自己好像落进了一池凉水中,身体里不断涌动的热浪霎时间萎顿下去。
她那么关心他,他却只想暂有她。
励蓦岑忍不住唾弃自己。
好。他缓缓躺回床上。
许云淅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找来耳温枪,给他量了体温。
左右耳各测了一次,都比正常体温高一点,但也没到发烧的程度。
再观察观察吧。她把耳温枪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掀开被角,一边帮他系睡袍的带子,一边轻声说道:时间还早,哥哥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励蓦岑撑着床坐起身来,今天行程排得很满,得早点去公司。
都伤成这样了还去公司?
许云淅忍不住说道:在家办公不行吗?
励蓦岑摇头。
也是,特意加了两个通宵的班提早赶回来,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作为整个集团的掌权者,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后又隐藏着多少艰辛与付出?
许云淅暗叹一口气,扶着励蓦岑下了床,那我去买早饭,哥哥想吃什么?
她会做的早饭实在有限,又都是些普通的东西,怕他不爱吃,索性出去买。
却听励蓦岑说道:不用,陈叔会安排人送来。
哦
还有,这两天会来个保姆,帮忙做晚饭、打扫卫生。
之前许云淅刚搬进来的时候,老爷子也曾打算给她请个住家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可许云淅觉得,晚饭和卫生自己都能做,而且她也不喜欢和陌生人同处一室,便婉拒了老爷子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