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汐悄悄避开他的视线，声音软软甜甜的说：“我……我没有讨厌你，你想多了。”
墨震晟听到这话，身体里的血液隐隐加速。
他对她将信将疑，两根修长的指头掐住她的小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他要看着她的眼睛，才能确定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顾言汐被他看得心底小鹿乱撞，“你干嘛只看着我，又不说话？我的脸长得有那么奇怪吗？值得你琢磨这么久？”
墨震晟眸色微沉，整个人故意往下一压。
顾言汐闷哼一声，随即埋怨的瞪着他，这坏蛋，是想把她压成一块小肉饼吗！
两人之间像磁铁一样毫无空隙。
他身上那阵森林般的冷感淡香不断的侵袭着顾言汐的嗅觉，令她感觉头晕目眩，意乱情迷。
墨震晟声音沉沉的说：“你不讨厌我，那为什么推开我？”
顾言汐的小心脏微微一紧，避重就轻：“我……我那天情绪不好，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你接着编。”
墨震晟的语气里多了些许的怒意，手指稍微收紧了力气，把顾言汐的小脸蛋掐得有点变形。
她刚才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顾言汐不由得倒呲一口凉气，皱起小眉头。
她想逃，可他却利用他的体重限制着她的行动。
顾言汐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受他的“严刑逼供”。
“墨震晟！你欺负我！”
幽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她的睫毛上折射着亮晶晶的细碎光泽。
她哭了。
墨震晟心口一窒，手指放轻了力气。
这就叫欺负她了？
要知道，顾言汐一而再的欺骗他，戏耍他，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把她这条小命给收了。
他只是盘问她几句而已，她这就承受不住？
顾言汐咬牙忍着哭声，她并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只是在墨震晟面前，她莫名就变得特别脆弱。
别人就算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也能镇定对待。
可唯独面对墨震晟的时候，她难以冷静，他一个语气，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重伤。
看到顾言汐努力隐忍委屈的小模样，墨震晟心都要裂开一样。
他收敛态度，但并未停止追问：“你到底有什么隐情？那天晚上，你看着我的脸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为什么你当时那么怕我？我这张脸，有什么问题吗？”
顾言汐啜泣着：“因为你长得丑，把我给吓到了，这个答案你满意没！”
墨震晟快被她给气死。
嫌他长得丑是吧，墨震晟将她双手往上一提，接着把旁边的枕头扯了过来，一把捂住顾言汐的眼睛，与此同时，枕头还顺势压住了顾言汐放在头顶位置的两只手臂，令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击。
顾言汐在黑暗中一阵慌乱，墨震晟这是要干什么！
枕头只是遮住了她的视线，并未遮住她的口鼻，她还是可以正常呼吸。
但是，什么都看不到，换做是谁都会异常害怕。
顾言汐在枕头底下慌张的喘着大气，开启的双唇犹如一条缺氧的鱼。
墨震晟看得有点口干舌燥。
她的身体竭力扭动，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可他却纹丝不动。
两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墨震晟！把枕头拿开！”顾言汐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顾言汐，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不肯开口的人说出实话。”
顾言汐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很清楚，他这话可不是单纯吓唬人的。
她亲眼见识过，他确实拥有这样的手段。
再强悍的歹徒，都扛不住墨震晟的私刑，何况她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
墨震晟或许不会要她性命，但难保他不会让她生不如死。
人在黑暗中毫无安全感，顾言汐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脑海中的理智荡然无存，已经没有余力去做任何分析。
她难以确定，墨震晟到底会不会对她下狠手。
万一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温柔，而是一个残酷暴戾的男人，那她的抵抗，只会进一步激怒他而已。
“墨震晟，求求你放了我……”顾言汐苦苦哀求。
她此刻无遮无挡，每一个小小的战栗，都尽收他的眼底。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
但他依旧硬着心肠，没有罢手，反而把枕头压得更紧，让顾言汐在黑暗中更加的茫然无措。
“顾言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要听真话。”
墨震晟的每一个字，都冷如冰霜。
顾言汐脊背发凉，她要是不说，他会把她怎么样？
难道要像对付他的敌人那样，生生的拔掉她的牙，或是把她直接扔出窗外去？又或是找个地方把她给活埋了？
仅仅因为她不肯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他就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对付她吗？
看来，他也没有多怜惜她。
他平时流露出来的那些善意，也许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做出来的假象罢了。
毕竟，男人为了睡到女人，什么戏都敢演，什么谎都敢撒。
墨震晟和其他男人是一路货色，没什么特别，他也就那样。
顾言汐一阵心灰意冷，忽然不做反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想把我碎尸万段也行，随便你。”
墨震晟有点意外，她竟这么快就投降？
她那小蛮牛一样的倔脾气去哪儿了？
换做以前，她肯定要对他顽抗到底的，今晚是怎么了？他只是吓她一下，她居然就这么认输了？
这让墨震晟很不满意：“你情愿死在我手里，也不愿意说出实话？”
顾言汐心里明白，墨震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要是不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他会一直盘问那个秘密，问到顾言汐肯开口为止。
然而，顾言汐是绝不可能告诉他的。
墨震晟跟玷污她的那个男人万分相似，这种话说出来，对他的尊严会是多大的打击？
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说不定会因此被她摧毁自尊，从而一蹶不振。
再说了，万分相似，也只能是相似，并不是证据确凿的事。
顾言汐始终觉得在餐厅里所看到的画面，只是一场幻觉。
她只是突然把墨震晟的脸给看岔了，是她自己的问题。
确切来说，顾言汐根本记不住五年前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她只是在潜意识里觉得，那个人的拥抱、视线还有五官轮廓，和墨震晟很接近。
可是，潜意识的东西，能当真吗？说不定只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