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从洲抽纸,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以前总想着以一己之力对抗万物,也妄自菲薄地想要改变全世界,让所有国家都不再有战争,各国人民和平共处,互助互惠——我曾经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去考外交学院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人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以改变自己为前提,影响他人,进而扩大范围,一步一步,让我们国家变得更好。”
“你看,我们的国家现在多好。凌晨三点出门,迎接你的不是劫匪,而是烧烤摊。”商从洲不想让话题变得那么沉重,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给你点了烧烤外卖,想不想吃?”
“不要。”书吟说,“不想吃。”
“那想吃什么?”
书吟抬眸,湿漉漉的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声音娇娇柔柔的,说:“想让你抱我,商从洲,你抱抱我吧——”
话音落下。
她如愿跌入温热的怀中。
商从洲抱着她,眼眸低垂,他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拍了怕她的背。
指尖那枚她特意定制的戒指,波动的声线,代替她,无声地说:我好喜欢你。
爱是心疼,是常觉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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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便是商从洲所在公司,霍氏的年会。
想着出席年会,中午,书吟待在衣帽间里,左挑右选,想选出条精致又不高调的礼服裙。
礼服裙是商从洲叫人送过来的,二十多条,原本宽敞奢华的衣帽间,霎时涌入这么多条礼服裙,显得分外窄小。
商从洲得出结论:“还是得换个大房子,等过完年,我们去选婚房。”
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平层不算小,四百多平。
商从洲以前独居还行,书吟搬进来后,他习惯给她买东西。书吟很宅,工作又不需要怎么出门,因此很少买衣服,基本每个季度出去逛一次街,买个三五套衣服。
然而商从洲是个衣帽间里会挂五十件同款白衬衫的人。
所以商从洲时常给书吟买衣服。
不仅衣服,护肤品、沐浴乳等小东西,也都是商从洲买的。
商从洲将自己的审美渗透到书吟的审美中。
他选的礼服裙款式各异,风格不同,书吟最后选了两条礼服裙,纠结着。
一条是黑色缎面礼服裙,抹胸设计,腰间系有优雅的蝴蝶结。
另一条是白色礼服裙,吊带长裙设计,裙上嵌满钻饰,羽毛在裙上翩跹起舞。
一黑一白,两种风格。
书吟拿捏不住,于是问商从洲。
商从洲想了想,说:“白色的吧。”
书吟问他:“为什么选白?”
商从洲的回答很干脆:“因为我今天穿的是灰色的西装,你穿白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夫妻,穿情侣装。”
“好幼稚。”话虽如此,但她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换好衣服,书吟又画了个清透的妆。
她皮肤本就白皙,穿上白色礼服裙,有种冰雪消融时的透亮,泛着晶莹的光。整个人带来蝴蝶蹁跹的春日潋滟感。
一切收拾妥当,二人出发前往年会会场。
霍氏是本城的龙头企业,书吟一个不上班的人,对霍氏的了解仅限于cbd最高的两栋楼就是霍氏的商业办公楼。霍氏生产的手机占据手机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三十,但凡提到国产手机,霍氏的手机必然是排在第一个。
和商从洲在一起后,书吟知道霍氏有四位总经理,商从洲是其中之一。
剩下的三位,是商从洲的好哥们。
其中一个是容屹,她曾见过。
不过今天四位总经理,只有商从洲出席。其他的,容屹和齐聿礼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人多的场合,霍南笙昨天肠胃炎,身体不舒服,霍以南便推了年会,在家陪霍南笙了。
而在他们四个人里面,商从洲是最适合出席这种场合的。
他长袖善舞,能说会道,气质温润清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霍氏年会是上市公司,又有单独的影视分公司,因此,一个年会还整了个员工走红毯的环节。
员工在红毯上走,边上,对方的同事举起手机给其拍照。
书吟发现商从洲身上并没有大老板的架子,甫一下车,员工们便和他打招呼。
“商总。”
“商总,你要不要过来走红毯?”
“我们给你拍照啊商总!”
商从洲淡笑着拒绝,绕过车子,到另一边,替书吟打开车门。
书吟下车的时候,空气好像很明显的安静了一瞬。
举着手机拍照的人里面,恰好有前台,认出书吟来,诚惶诚恐的口吻:“……她是不是那个自称是商总的太太的人?”
“好像……是她……”
“不是,她真的是商总的太太啊?商总什么时候结婚的?”
“好突然好震撼……”
有胆子大的问商从洲:“商总,这位是……?”
商从洲弯腰,帮书吟理了理裙摆后,直起腰来,嗓音清淡地说:“我太太。”
“您什么时候结婚的?”
“没多久,”商从洲说,“等办婚礼了,再给大家发喜糖。”
他搂着书吟的腰,替她挡下所有好奇的打量:“你们一个个的什么眼神,像是豺狼虎豹,恨不得把我太太给抢走。我本来就想把她藏在家里,你们再这么看下去,小心我以后再也不带她来和你们吃饭了。”
语调轻松,闲适。
人群里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商从洲和书吟并未走红毯,他们直接进了宴会厅。
附近都是人,商从洲并未一直搂着书吟。他在家里如何放浪形骸,有外人在时,总是清冷自持的。
书吟忍不住:“你刚刚的用词,太夸张了。”
类似于金屋藏娇了。
商从洲拿了块甜品给她,眼梢稍抬,云淡风轻的模样:“有吗?喜欢一个人,藏在心里是不够的,会想把她藏在心里。”
书吟接过甜品,尝了口:“好甜。”
她眉头皱成团,又舍不得扔,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把咬了一口的慕斯蛋糕递到商从洲的嘴里。
在家里,她吃不完的东西,都是商从洲解决的。
商从洲也是下意识的行为,张嘴,含下那块甜的发腻的蛋糕。
“甜吗?”书吟问。
“没吃过这么甜的。”商从洲面不改色。
“那你还吃下去?”
“你都喂进我嘴里,想着吃了得了。”商从洲浑不在意,“而且是我先把甜品给你的,不好吃,理应我解决。”
书吟:“你真好。”
商从洲声调散漫:“我只是做了垃圾桶该做的事,哪儿好了?”
书吟忍不住笑。
商从洲的位置是主桌,十人桌,其余八个位置坐着公司高层。
年龄看上去,比商从洲大至少二十岁。
但他们毕恭毕敬地叫他一声“商总”,朝书吟举着酒杯,说着希望早日能吃上他俩喜糖的客套话。
年会有许多的表演,甚至邀请了著名rapper祁燃上台表演。
祁燃前年参加说唱节目并拿下总冠军,身价一路水涨船高,俨然成为国内顶级rapper。
他一出场,引得在座不少女孩子惊喜尖叫。
书吟本来专心地吃东西,见到祁燃后,筷子放下,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祁燃。
商从洲老神在在地盯着书吟。
两首歌。
七分钟。
书吟愣是没转头看商从洲一眼。
不看他也没关系。
但是她看着祁燃笑得那么开心,是怎么回事儿?
商从洲啧了声,“书吟。”
书吟头也不回:“啊。”
商从洲:“书吟。”
书吟掏出手机,对准祁燃拍了张照。
“怎么了?”
商从洲煞有介事:“你老公心脏疼。”
书吟正给沈以星发祁燃的照片,心不在焉地回:“待会儿再疼。”
说完,她似是反应过来,终于正眼瞧向商从洲。
他脸黑如墨,忽地,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幽幽道:“我和祁燃掉进水里,请问我的太太是先救祁燃呢,还是先救你英俊帅气玉树临风对你无微不至的新婚丈夫商从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