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发来一条转账信息。
沈以星收了转账,勉勉强强:【好吧,现在有点儿浪漫了,还有待进步啊段老师!】
段淮北:【段老师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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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吟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
她盯着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
短发,宽肩,像个男的。
书吟迷迷糊糊醒来,整个人还有点儿晕。她眨了眨眼,男人翻过身,待看清他的正脸时,书吟彻底清醒了。
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脸。
……是真的。
商从洲居然来普吉岛了?!
她后知后觉,原来他是为了过来找她,所以提早完成工作。
书吟心里像是怦然的水花,惊喜一簇一簇地盛放。
她默默地往商从洲怀里靠,视线直勾勾盯着他,不舍得挪开。
兴许是她的注视太直白,惊扰了睡梦里的商从洲。
他眼睑处还有疲倦的青色,瞳仁里却是哄溺的笑:“怎么不把我叫醒?”
书吟说:“你肯定很累,不想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商从洲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自己钻进我怀里来的?”
他记得,自己睡的时候生怕吵醒她,特意睡在床的另一边。他的睡姿向来很好,没有大开大合的动作。
“不知道,可能是你睡着睡着,把我搂到你怀里的。”书吟不愿承认。
商从洲是知晓她的,小姑娘脸皮子薄,矜持。
让她叫声“宝宝”都能脸红一宿。
她这人,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但会做许多事,让他知道,自己有在被她认真地爱着。
“原来如此,是我睡梦里还不老实,要抱你。”商从洲慢条斯理道。
书吟忍不住笑:“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你过来的事儿?”
商从洲:“想给你一个惊喜。”
书吟想了想,说:“可是如果你告诉我的话,等你过来的时间里,我也会很开心很幸福的。”
闻言,商从洲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下次一定和你说。”
见商从洲眉眼间透着疲倦,书吟又在床上陪他躺了会儿。等到中午,二人换了泳衣下水游泳。
一对细水鸳鸯,看得沈以星眼都红了。
结果商从洲还杀人诛心,请她帮忙给他俩拍张照。
沈以星狮子大开口:“一万块一张。”
商从洲轻描淡写:“拍完结账,只要你能拍,不管多少张我都一次性付清。”
沈以星没有赚钱的快感,忍着心口滴血的不适,给他们这对恩爱小夫妻拍照。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事,还真像个陪嫁小丫鬟!
第63章 63
63.
好在商从洲和书吟并未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 顶多搂个腰摸个脸什么的。
本就是最后一天的旅程,商从洲的到来,并没有给闺蜜的度假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沈以星也没有太多当电灯泡的感觉, 书吟大部分时间还是属于沈以星的。
旅程结束,三人搭乘飞机回国。
落地南城机场,段淮北前来接机。
沈以星如同蝴蝶般飞扑到他怀里,甜甜蜜蜜地朝书吟摆手:“我走啦。”
书吟:“路上小心。”
商从洲的司机也在机场等候,他们推着行李箱,很快司机过来,接手了行李箱推车。
南城的气温比普吉岛低了快有三十度,天上飘着簌簌白雪, 书吟外面裹着羽绒服, 内里还是在普吉岛穿着的吊带上衣,搭配着条长裤。
“又回来了。”书吟望着窗外的落雪, 小声说。
商从洲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凑近她耳边, 低声道:“我好像忘了问。”
“什么?”
“离开这么久, 你有没有想我?”
书吟挠了下他的掌心,轻声道:“好想好想你。”
比与你未见的八年, 还要想你。
长久未见的后果, 便是商从洲从进电梯开始便对书吟动手动脚。
身处热带季风气候地区久了,整个身子骨像是被那股潮热浸透。
使得她回到南城,浑身也似被热带的雨季侵袭般。热,黏, 潮。
折腾到最后,书吟泪眼涟涟躺在浴缸里。
她睡着前, 似看到了黄昏欲颓。
再醒来,是隔天中午。
她足足睡了二十个小时。
醒来后,她坐在床头,起身想去捞手机,无意间碰到床头柜里摆放着的东西。
很小的一个物件。
黑色的。
书吟曾亲眼见过,碰到过。
是商从洲的助听器。
商从洲进屋时,就看到书吟对着自己的助听器,怅然若失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是悬泪欲滴的。
“发什么呆儿?”他神态自若地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助听器,快速戴在耳边。
“商从洲。”书吟深吸一口气,脸色凝肃,盯着他,“你想不想和我说你耳朵的事?”
不是我想听,也不是我要听,而是试探的,疑惑的,全凭他心意的——你想不想说。
如果不想,那就不说。
她给他回答的自由。
商从洲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后,坐在床边,语气清淡又不失温度地娓娓道:“大二那年暑假,我想着无所事事,便去了趟法国。彼时法国难民骚乱严重,随便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都可能会被人砸窗,抢了里面的东西。”
更遑论说背着包在路边走的路人,身上的包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抢走。
是谁说过,街边小贩摆地摊卖的包,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包。因为都是劫匪从专柜里抢来的。
商从洲与朋友约了晚饭,想着距离不远,于是走路过去。恰好遇到了一个母亲带着三个小孩。
一个小孩还在推车里,其余两个,最高的也没超过商从洲的腰线。
商从洲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在聊日常琐碎的对话。
“晚上想吃什么?”
“奶酪。”
“我想吃三文鱼沙拉。”
“饭后甜点可以是巴斯克蛋糕吗?”
“当然可以。”
走着走着,到路口,他们分道扬镳。
商从洲和好友发消息时,忽然听到呼喊求救声,他立马循声跑去。
迎面撞来两个小孩,小孩子吓得腿软,跌倒在地,站不起来。
商从洲抬眼,看到了一副画面,血腥又暴力。
三个壮汉,一个手里持刀,一刀又一刀地刺着婴儿车里的小孩。年轻的母亲在边上嚎啕大哭,却被一个壮汉踩在地上,目睹自己的孩子受伤。
商从洲微微怔住,就这么一晃眼,手里抱着的孩子猛地挣开他,往母亲那儿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
孩子当即倒在他的面前。
商从洲回神,护住另一个孩子,手捂住他的眼睛,用法语让他冷静。
接下来又是几声枪响,有一粒子弹,速度飞快地滑过他的耳边,没有碰到,但他耳朵迅速升起火烧火燎的烫意。
再后来,那几名壮汉围殴商从洲。
他并非武力不行,只是想着护着怀里的孩子,回手显得犹豫。
也是那次,他的耳朵受到重击,影响了听力。
“说来不过是件想逞英雄却没逞成功的窝囊事。”商从洲神色淡然,提及过往的伤痛,没有半分的难过,有的是遗憾,“那条路很黑,我应该提醒他们,别往哪条路走的。”
书吟早已满面泪痕:“还有一个孩子呢?”
商从洲说:“万幸,他还活着。”
书吟说:“你哪里不算是英雄?至少你救活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