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午尝了尝,有点苦。
他回去继续做饭,没过多久,又听见斐偌喊道:“我想喝水。”
季北午又放下手中的事,去给斐偌倒了杯热水,斐偌乖乖地说:“谢谢老公。”
季北午听见老公这个词,心里泛起波澜,抿唇笑道:“不客气老婆。”
这么一来一回好多次,季北午次次不厌其烦,直到最后做完饭,斐偌突然道:“你下午上班去吧。”
季北午心揪紧了,握了握拳道:“我下午只有线上会议,别担心,我最近不怎么忙。”
斐偌垂下眼帘,骗人,他的终端响了很多次。
季北午端上饭菜,给斐偌盛了一碗鸡汤,“我说真的,公司那么多个人,没了我还有我爸呢,确实没多少事。”
斐偌接过鸡汤,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眼中酸涩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季北午吃了几口饭,装作不经意地说:“礼伯走了。”
斐偌顿了顿,神色不变,“我知道。”
季北午本来还想着再说些什么,但斐偌表现得很正常,到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清楚地知道,真的难过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破解了。
他看了一眼终端,戒指只剩几天就过来了。
两个人吃完饭,斐偌帮忙一起收拾了桌子,季北午知道斐偌没多少胃口,没逼他吃太多。
斐偌拿着那张设计稿,递给季北午,说道:“你看看还有没有想添进去的。”
季北午拿过这张设计稿,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们两个人细细讨论过的,两个人心都花了不少心思,是未来几十年他们居住的地方。
“很好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这几天让……让管家联系一下施工队,就可以装修了,咱们这几天去别的地方住吧?”季北午说道。
“去哪住?”斐偌问。
“我名下还有几套房子,其中有一套比较远,但是风景很好,我们过去住几天,等散散味再回来。”季北午说道。
斐偌没有异议。
下午,两个人一起呆在书房,季北午显然没有当时说的那么轻巧,手底下还是有不少事的,开了好几次视频会议。
斐偌就坐在他不远处,处理着一些家具的事,只是偶尔会叫叫季北午,让他做一些简单的事,比如帮他倒水、拿一些零食,需要来来回回跑很多趟,季北午也不恼,忙一会儿就要陪陪斐偌,让他安心。
斐偌有些无聊,季北午想起自己早上买过一盒桃花酥,便起身下楼将那盒桃花酥拿了上来。
一打开门,看见斐偌直直地看向门口,眼神低落,却在看见他出现那一刻,眼中消失的光亮立马回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斐偌说着,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笑容一僵。
季北午关上门,拿着那一盒桃花酥进了门,坐在斐偌旁边,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六块漂亮桃花状的酥饼。
“你都在这里我又能去哪,这是桃花酥,你尝尝。”季北午往他面前伸了伸。
桃花酥的外表漂亮,粉粉嫩嫩,中间还细细花了花蕊,一打开盒子就闻见扑面而来的甜腻香味。
斐偌怔愣住,迟迟没有伸手去拿,眼底落寞,抿唇笑道:“是礼伯说我喜欢吃桃花酥?”
季北午惊讶,结巴道:“你不喜欢吃吗?”
可他记得,当初礼伯告诉过他,阿偌喜欢吃鲜花饼,最喜欢桃花酥,他这才买来哄哄阿偌的。
可看阿偌这副表情,也不像是喜欢吃的样子,难道是礼伯搞错了?
“不,我喜欢。”斐偌拿起一块桃花酥,轻轻咬下一口,软糯的甜味瞬间在唇齿间蔓延,熟悉的味道让斐偌顿住,随后叹了口气。
“其实不是我喜欢吃桃花酥,是我的妈妈很喜欢,总是喜欢买很多,但又吃不完,所以最后都是我们几个吃掉的。”斐偌放下手中的桃花酥。
后来母亲去世,那段时间他会买很多的桃花酥,哪怕是不吃看着都行,好像这样他的母亲就在陪着他。
所以礼伯以为他很喜欢吃桃花酥吧。
季北午抱着斐偌,蹭了蹭他的头发,开口道:“你接着说,我想听。”
斐偌闻言便回忆了一翻:“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爸还特地聘请了做鲜花饼的厨师,在后花园里种满了鲜花,我妈妈很喜欢吃,连带着我们也吃了不少,后来母亲去世,那个厨师就离开了,开了这么一家店,味道也和小时候一样。”
“不过太甜了,甜的发苦。”
怎么可能会甜的发苦呢?分明是他的心苦。季北午想着。
“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他轻声说道。
季北午迫切地想要知道,就算斐老爷子和礼伯讲了很多,甚至每一件事都告诉了他,可他依旧觉得,他们所说的在斐偌的心里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或许是因为礼伯离开了,斐偌的心情过于难过,记忆开了一道口子后剩下的所有话都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斐偌开口道:“其实我记忆里大家阖家欢乐的回忆少得可怜,我大伯和伯母很少来浮玉公馆,因为我伯父患有一种alpha的精神疾病,认为伴侣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甚至想将伯母藏起来,后来伯母怀孕了,我大伯执意要打掉,因为他同样认为,就算是他的亲生孩子也不可以夺走伴侣的一点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