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跟她也.....八/九、十多个年头了吧,很多事都历历在目,深刻地镌印着,秦祯感慨道:年少的心动总是要记一辈子的,我连婚戒都订好了,原本打算去年就求婚来着,毕竟我跟她分分合合,走过来也不容易。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是唐遥占据我整个青春,我也占据了她的。
我不求特别好的结局,只要圆满,我能跟她在一起、结婚生孩子,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等到八九十岁了,就让我先走,我性格冲啊,或许到了地府还可以先给她探探路。
薛昭骂他:什么地府鬼府的,你讲什么晦气话!
秦祯傻笑。
反正,我得在她身边,读书时候异地异国的都熬过来了,而且小情侣嘛哪儿有不吵架的,我能哄一辈子也会追一辈子......喏,这回我连婚戒都带来,漂亮吧,你们到时候帮我筹划筹划怎么求婚浪漫......
薛昭凑过去跟他叽叽喳喳地讨论婚戒钻石,烟荔攥紧了衣袂,她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出声:秦祯,唐遥她生病了。
谈论戛然而止,秦祯有些懵:什么?
我见过她,在xx医院。
烟荔明白,如果不说势必会成为遗憾,即便残忍。
我会带你去。
唐遥的确在。
她今天做了骨穿,坐在病床上。
烟荔一个人先进去,病痛的折磨并未让唐遥丧失来自书香世家的气质,薄薄的日光照映在她白皙的侧脸,透露出不真实的破碎感。
对不起,烟荔坐到女孩床边,他来日本了,我还是告诉他了。
唐遥并不意外,反而对她说:谢谢你,荔枝,如果是我本人真的没有勇气告诉他,刚刚查出那会儿我一直在害怕,瞒着所有人,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她知道,只是后来日子久了我也无所谓了,因为我不可能瞒一辈子。她看向病房外,秦祯在外面么?
烟荔点头:你想让他进来吗?
再过一会儿吧,我跟你说点话,她道,其实直到现在,我仍觉得像是做梦。
烟荔笑:人生不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吗。
是啊,现在我的梦要结束了。荔枝,我跟你也认识有十多年了,我们同个高中,我男朋友又是你发小,要是能有未来的话我们大概会成为非常亲密的好姐妹。
印戒细胞癌的威力烟荔不是不知道,所以唐遥说的话并不是悲观也并不是杞人忧天。
家人那边工作那边的事情我全部安排好了,只剩秦祯,我跟他从高三毕业开始跌跌撞撞谈恋爱,有过生气有过怀疑,有段时间我觉得他的外表、作风就像很会玩的花花公子,我怕我管不住他,于是跟他提分手。
人与人的爱情有怀疑有不确定有顾虑都很正常,一丁点没有才不正常,说明你压根不在乎他,不爱他。所有故事要走到圆满的结局很难,遗憾才是常态,就像我也想过要和他白头到老,但真正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觉得能遇见他其实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无法与命运抗争。
最后,唐遥说:荔枝,后面的事还有秦祯就拜托你了。
烟荔退了出去,看见女孩双手平放在小腹,洁白的病床、洁白的病服,她安安静静的,朝烟荔莞尔。
然后,秦祯冲了进去。
烟荔先回了家,到晚上七八点,薛昭才回来,眼眶红红的。
秦祯和他女朋友.......她欲言又止,叹气:唉,他还不肯相信,追着医生要病理报告,我今天看见那个女生头发掉了好多,听说这种病身上的肿瘤会越长越多,严重的能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那得多痛啊。唉,没办法了,人各有命,秦祯本来都带着戒指去的,他以为是小毛病,他神经粗想不到,我在去的路上就猜到一点了,什么小毛病非得来日本看?
烟荔也很可惜。
他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绝对的,还是要珍惜眼前人啊。薛昭道。
两个人洗好澡上床睡觉,不过谁也睡不着,都有些心事。
烟荔翻出手机亮屏,想了想,又盖了回去。薛昭在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道:诶荔枝,你说晚上要跟我讲些啥来着?
她还记得。
烟荔缩了缩脑袋。
哦对!你还没跟我承认大白天和辜屹言孤男寡女在干嘛呢!
烟荔又拿起手机,支吾道:我感觉我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