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能够长久地走下去的确少不了,但恋爱的最初相遇相知,则更像在芸芸众生中寻找到另一个自己。
照镜子似的,产生共鸣,产生惺惺相惜的情愫。
人非完人。
我爱我自己,爱有缺憾的自己,也爱另一面完整的自己。
譬如此刻。
无限的黑暗里,辜屹言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就像过去平凡的日日夜夜,她感受到他掌心传递的热意,不再恐惧眼前的黑暗。
烟荔跟着他下楼,一步步稳健。
黑暗追不上振聋发聩的心跳和他带来的底气和安全感。
只要牢牢攥紧他的手。
世界都被抛在脑后。
负责人告知,恢复用电大抵需要半个多小时。
烟荔不想回去等,于是和辜屹言去了海边。
只有他们两个人。
走在路灯昏黄的石板路,烟荔很想问问你在国内的几月如何,却不知如何开口,是他先说,语气平静:烟荔,生日快乐。
她心一缩,眼眶险些涌出热意,嘟囔:我生日都过去多久了.......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要离婚。
他没说话,烟荔蜷了蜷手指,谢谢.....你也生日快乐。
海风咸湿,两人都默契地没再交流。
直到天际绽放出绚烂的烟花,色彩秾丽,烟荔才想起来最近在办花火大会。一簇簇的烟花仿佛不会断绝,似要铺满天空,她驻足仰望,灿烂落入眼底。女孩子总是喜欢这些漂亮的烟火的,烟荔沉醉其中,只是在烟火盛放最盛之际,世界浪漫,她听见辜屹言轻声:所以,为什么要离婚?
似乎不需要她回答,只想让自己的问题淹没在烟花里。
烟荔偏头,对上他的眼,幽静、潮湿。
如今夜的海风。
她瓷了两秒,才发觉跟他挨的距离有些过分近了,甚至睫毛都能扫到他的脸庞。
某种情欲即将喷涌而出,他的唇瓣堪堪擦过她鼻尖,被烟荔躲开,她太清楚再对视下去会发生什么了,略显忐忑地转身,快步离开。
没多远便被他追上。
我可以等。
他说。
你知道,我最擅长等待。
等什么?
等她回国么。
翌日,烟荔起床下楼买早点,她今天调班休息,故吃起早餐也不似寻常毛毛躁躁,悠闲地吞吃入腹,再散会儿步消食才回家。
邻居家貌似没动静。
烟荔竖起耳朵听了会儿,确定辜屹言已经去公司了。
说起来,他们好像还未交换过联系方式。
烟荔拱了拱鼻子,打开房门。
下午她接到靳鹤的电话。
荔枝你家是在xxx吧?他在外面,风声甚是喧嚣,也不知是不是烟荔听错,像有小孩哭声,我待会去公司,顺路来你家一趟。
烟荔:喂,我在日本你的七星花在b市。
他答:我来日本了,现在去你们工作室。
二十分钟后,烟荔去楼下接他。
那头金毛被风吹成了炸毛,靳鹤跟个流浪诗人似的,套个破洞裤,右手还牵着个小女孩,三岁左右,生得白净,蛮可爱。帮我个忙,替我带俩天。
烟荔指了指他,带你??
不是,他把小姑娘提溜给她,我侄女。
.........
烟荔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不会带小孩子,我恐孩。
小丫头的眼珠子像黑葡萄似的,水灵灵,已经特别上道地喊了句姐姐好。
靳鹤双手合十,央求道:拜托了,帮帮我,你有什么愿望我都满足你,露露她超级乖,但我要去公司忙点事情,实在没工夫带,就两天,两天后我就领她回国。
烟荔低头看看小孩,又看看他。
头有点痛。
好吧。
她艰难道。
靳鹤火急火燎地走了,留下一大一小干瞪眼。
烟荔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咽了咽唾沫,弯腰朝孩子僵硬地笑:小朋友,姐姐带你去吃甜品好不好?你今年几岁了呀?她已经用此生最夹的声线。
露露比了个四的手势,脆生生道:谢谢姐姐,我想吃草莓棒冰。
行。
烟荔带她去买草莓冰激凌,量不多,只给过个嘴瘾,担心吃多了孩子受凉。
露露确实乖,基本不哭不闹,乖乖地拉着她的手。小朋友的手都是软软的,没骨头,摸起来特别舒服,烟荔第一次带孩子,临危受命,表现得不是那么自然,路上也基本不主动说话。
她就是觉得压力好大,生怕带不好。
哪怕只有短短两天,自己也要尽到责任,等同于小女孩的临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