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对小宋说。
于是晚宴后半场,烟荔走到哪儿,辜屹言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她知道甩不掉,假装眼不见为净,吃吃喝喝。
薛昭自然也看到了,居然半分不惊讶,反倒早有预料,像成就桩美事般尘埃落定,欣慰地笑啊笑:荔枝,你们俩让我信了一句话,缘分天注定。
烟荔警惕地问:你不会跟他串通好了吧?是不是早知道他在,忽悠我来!
我绝对没有!!薛昭义正言辞地打包票,我要是早知道他在还忽悠你来,吃泡面永远没有叉子!!!
反正我用家里的筷子和调羹吃。
薛昭心说。
烟荔信了,嘀咕:谅你也不敢。
宴会结束准备回程,工作室的人包了辆小车挤挤,薛昭左瞧右瞧,老是磨磨蹭蹭,终于注意到后边有辆黑色迈凯伦驶过来,辜屹言摇下车窗。
烟荔干脆无视,提起裙子去跟他们工作室,薛昭抢一步道:你们先走你们先走,我跟荔枝坐别的交通工具,少我们俩车子还宽敞点。
是宽敞点舒服点,烟荔才犹豫几秒,驾驶员立即心领神会薛昭的意思,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没办法。
勉为其难上了车,烟荔自觉坐后座。
辜屹言瞟了眼副驾驶位,没说话。
你们住哪儿?
我们不住大阪,在附近租了公寓,明天坐新干线回去。薛昭答,给了他公寓定位,你......是住酒店吧?过几天也回国了吧。
他说不急。
烟荔冷不丁地插嘴:朔原在b市,你为什么会受邀来大阪?
分公司准备在日本选址。
烟荔和薛昭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烟荔噎了下:你.....为什么......日本.......她其实想说你为什么突然要把公司开到日本,但因为一时惊愕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马路,霓虹灯光影影绰绰落在他侧脸,忽明忽昧,男人握着方向盘,食指悠悠敲击。
因为你。
烟荔不说话了。
他开车送她们到大阪附近的公寓楼下,临走前多追问一句:你们工作室是在鹿儿岛么?
从大阪回到鹿儿岛,所有工作继续运转,各个部门统一开过几次大会,为将来的游戏发展作出规划。
烟荔很忙,忙着开会忙着撰写文案,而辜屹言自从上回晚宴遇见,后面便再无音讯,她知道他比自己更忙。
时间晃到八月,天气炎热。
烟荔去商场买了许多条清凉的小裙子,全部摆在床上慢慢地挑拣,薛昭热得不想动,她比较怕热,除了出门吃冰激凌的时候。
烟荔不爱吃抹茶口味,因为抹茶味道清苦,无奈日本街头到处都是,冰激凌更是,后来吃着吃着也习惯了,不那么抗拒。
欸,辜屹言现在知道你在哪儿了,有啥计划没?
烟荔说随便,知道就知道。
你出国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薛昭啧啧两声。
他有能力将公司开到日本来,将业务扩展去海外,我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最初我是不想他放弃自己的公司,为了陪我累得两头跑,但既然他有能力不用两头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烟荔道:现在也挺好的,我们都在为各自的事业而努力,他也没再来找过我,我天性自由,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当一辈子贤妻,也不会相夫教子,至于爱情,我不知道,爱情是最假的。
薛昭叹气:又嘴硬了.......其实父母辈的事何必强压到自己头上,女生没有安全感很正常,但为什么认定辜屹言就不是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呢?有的人是太恋爱脑,你是太不恋爱脑,你就是没法解决自己的心魔。
对,她爽快承认,声音低下去,我害怕两败俱伤。
两人边走边聊,后来又扯去别的话题,漫无目的地逛,逛到某处不知名的商角。薛昭眺望着不远处的建筑,那是座新盖的即将竣工的大楼,鎏金字牌气势恢弘,她念出声:朔原......朔原!?
烟荔仿佛早有预见般。
他问你们工作室是不是鹿儿岛?
那句话从来不是随口的。
薛昭拉着她过去,在建筑底下来来回回走了半圈,咂舌: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噻,分公司办公楼都盖得超壕!我跳槽了嘻嘻。
烟荔也仰头望向高楼,阳光刺得她眯了眯眼睛,再度恢复视线,面前出现一个人。
好巧。
辜屹言穿了件挺括的黑色衬衫,单手插兜,额头的短发打理得英气凌厉、根根分明,莫名显得像大学生,充满少年气息。
因为他的颜,烟荔又很不争气地红了红脸,但仅仅是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