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的腿被挪开, 原本是分开跪趴在谢观身上的姿势, 可因为她腿上的伤,使不上力气去支撑, 导致她严丝合缝地压在谢观的身上。又因脸颊被谢观捧着抬起,从锁骨往上才没紧贴着谢观。
谢观送沈聆妤的脸颊至自己面前, 微微去转过她的娇靥,将唇贴在沈聆妤脸上的那一抹丹渍。
她许是将红墨弄在脸上有些时候了, 丹渍没了墨的味道。谢观慢条斯理地吮吻着, 直到那一抹丹渍在沈聆妤的脸颊上消失, 被他尽吞腹中。
丹渍虽消失了, 沈聆妤的脸上却留下了谢观吮吻过后的红痕。
谢观微眯着眼,盯着沈聆妤脸上的湿痕, 轻轻舔了下唇角。
沈聆妤并不知自己脸上沾了墨, 也不知道谢观为何如此,脸颊上残留着他吮吻后的酥疼,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她颤着睫去望谢观。虽说她认为成过亲这些亲密之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是会抑制不住从心里滋生的不自在。
谢观扶着沈聆妤的后腰坐起身,沈聆妤想要挪着从他身上下去, 可谢观没依。本是坐在谢观前腹上的沈聆妤,随着谢观坐起身的动作,慢慢向下滑去, 跨坐在他腿上。沈聆妤伸手在身后撑着窄窄的躺椅, 一点一点地想要往后挪一挪,将她与谢观的距离拉开一些。
不过才刚拉开一小点距离, 谢观撑在沈聆妤后腰上手掌用力一推,就将被她拉开的距离吞没,让她紧紧撞进他胸膛贴在他身上。
他身上那样硬,沈聆妤撞疼了心口,眉心娇颦。她将手攀放在谢观的上臂,下意识地去攥他的衣料。柔软的丝绸寝衣被她抓皱。
沈聆妤整个人被谢观禁锢在怀里,他结实的手臂仿若牢笼,带着不容躲逃的威压。可偏偏谢观落下的吻却是极致的温柔。慢条斯理,进退有度。
沈聆妤仰着脸去承他的吻,被动的承受悄然有了变化,不再有压迫感,就连身不由已的禁锢感也消散。那攥着他衣襟的纤指也逐渐松开,软绵绵搭放。
小鞋子在门外叩门,毕恭毕敬地禀话:“陛下,秦大夫来给皇后娘娘针灸了。”
小鞋子的声音将沈聆妤从漂浮的状态里拉回来,她睁开眼,入眼是谢观深邃凝望着她的幽眸。
谢观终于舍得推开些微,离开沈聆妤的唇。望着她洇湿红透的唇,他再靠过去,轻含了一下她的唇珠。
沈聆妤细肩轻耸,搭在他手臂上的柔荑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
谢观指腹捻过沈聆妤的湿唇,慢慢滑过她的下巴,再沿着她细长的颈,慢慢抚过她纤柔的手臂,最后落在她的腰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沈聆妤的腰,感叹她的腰细。
谢观垂下眼,视线落在她的腰身。他再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柔软的带子被他扯去,随手一丢,修长的手探到她腰身两侧,去褪她的裙裤。
“陛下!”沈聆妤急急握住他的手。
谢观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向她。四目相对,沈聆妤心跳忽然变快,她怯然地移开了目光,低柔的声线喃声:“陛下又、又……”
她握着谢观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
谢观垂眼一望,继而了然。
——他又一下子拉住她里里外外所有的裤子,差点将她下身褪个干净。
他握住沈聆妤的细腰,将坐在他身上的沈聆妤身子提起。分开了腿跪坐在他腿上的沈聆妤,便只成了跪。她的膝盖不争气,完全支撑不住,急急伸手搭在谢观的肩膀来支撑。
这一回,谢观没有再出错,只将她外面的裙子和中裤褪下来,堆在他腿上。
沈聆妤垂眼,看见腿上只剩下短短一截小裤。她的腿每日需要针灸,谢观又不是第一次帮她褪去裙裤,方便秦红菱来针灸。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突然觉得很别扭,她几乎是仓促地重新坐回谢观腿上,又捏着小裤往下抻了抻,无用地想要去遮。
她低着头垂着眼,谢观的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将手放在她的右腿上。
右腿明明没有知觉,可是沈聆妤却鬼使神差地屏息了一瞬。
“还是没有知觉?”谢观在沈聆妤的右腿上轻捏了一下。
“啊?啊……没有……”沈聆妤小声地说。
谢观皱了下眉。他侧过脸望向门口的方向,对小鞋子说:“让她进来。”
言罢,他抱着沈聆妤起身,将她抱到床榻上去。
秦红菱进来时,正好看见谢观立在沈聆妤面前弯腰,拿着几个软枕垫在沈聆妤后腰。
秦红菱收回视线,福身行礼问安。
谢观在沈聆妤身边坐下,看着沈聆妤的腿,不耐烦地问秦红菱:“为什么还没有效果?”
秦红菱拎着药匣走过来,如常禀话:“皇后娘娘的右腿没有问题,旧伤早已康复。没有知觉的原因实在蹊跷,只能靠针灸慢慢刺激治疗。”
谢观面露不满。
秦红菱不再多话,将药匣放在搬过来的小桌子上,取出里面的银针。她刚要给沈聆妤施针,目光一扫望向沈聆妤的脸。
她如雪的娇靥上残留着谢观吮弄过的痕迹,唇上也是红肿得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红菱手中捏着的银针突然掉了地。
她瞬间回过神,弯腰捡起落地的银针放在一旁,重新拿了干净的银针,给沈聆妤施针。
谢观正在想事情,忽听沈聆妤轻哼了一声。她的腿没有知觉,怎么会疼?难道……
谢观立刻望过去,下一刻他眼中的欣喜变成了阴森。
秦红菱赶忙向后退了一步,请罪:“一时大意将银针刺进了娘娘的左腿。”
谢观没说话,阴恻恻地盯着她。
谢观动怒时,实在是骇人,秦红菱心中也生出了惧,她赶忙跪地,转而向沈聆妤求情:“娘娘宽宥,以后必不再如此马虎。”
秦红菱以为沈聆妤一定会给她求情,毕竟只是这样的小纰漏。这个沈聆妤,不是一向很善良吗?
就连谢观也以为沈聆妤会给秦红菱求情。
沈聆妤迟疑了一下,转头望向谢观,问:“陛下,能不能给我换一位太医?”
秦红菱心中一惊。
谢观有些意外地看向沈聆妤。
沈聆妤说:“秦大夫医术高超,只是或许不擅长枯燥没有难度的针灸,难免疏忽几次扎错。”
谢观抓住了沈聆妤这话的重点,他微眯了眼,问:“不是第一次?”
沈聆妤沉默。沉默即默认。
从第一次见到秦红菱,沈聆妤便隐隐觉察秦红菱对她有敌意。之前她得过且过,连生死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可如今心境有了变化。以前无所谓的事情,现在未必仍不在意。
秦红菱脸色巨变,弯腰俯首,额头抵在地面:“再不敢犯错!”
谢观没有立刻说什么。他弯腰,手臂越过沈聆妤的腿,拉过里侧的被子,将其展开拉过来,慢条斯理地盖住沈聆妤的腿。
然后他才开口:“来人。”
魏学海赶忙弯着腰快步进去。
谢观下令:“把她的右腿敲断,扔出宫。”
沈聆妤愣住,有一点觉得不至于。她只是不想再见到秦红菱,想换一个大夫而已。她转头望向谢观,还在思量要不要开口,谢观已经望过来。他对沈聆妤笑笑,安慰:“秦大夫医术高超,自己能治好。”
他虽然眼中带笑,却是绝不可能回心转意的眼神。
沈聆妤愣愣望着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有被维护的感动,可是很浅很浅,更多的是自责,和对谢观凶残的惧。
就连今日莫名滋生的那一抹异样柔情,也被理智覆去。
谢观再下令:“明日让秦元津进宫。”
待宫人将秦红菱押下去,沈聆妤问:“陛下是要让秦元津给我针灸吗?”
“怎么可能。”谢观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他掀开沈聆妤腿上的锦被,弯下腰,将吻落在沈聆妤的左腿,刚刚被秦红菱刺过的地方。
第二日一大早,秦元津进宫,立刻替秦红菱赔罪。
谢观漠然道:“秦元津,秦红菱还活着,已经是孤给你的恩典。”
“是。”秦元津心知肚明。若不是曾经那点交情,妹妹昨日必不能活着回家。
谢观将秦元津带到一间书房。
长长的书案上,放着一条刚切下来的人腿,鲜血在桌下聚成一小汪。仍旧血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落。
书案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人体穴位图。
谢观在书案旁的椅子里懒洋洋坐下,一边慢悠悠挽袖,一边道:“秦元津,你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教会孤如何认穴位施针。”
秦元津心中微惊,万千思量浮过,他压了压心思,恭敬回话:“是!”
谢观一早踏进这间书房,暮色四合时,才从书房里出来,回乾霄宫。
乾霄宫里,沈聆妤正和月牙儿相对坐在前厅。在她们两个身前的桌上,摆放着案板、面、水等物。
谢观还没踏进来,就听见了沈聆妤与月牙儿的谈话声。
“咱们是不是失败了?”月牙儿问。
沈聆妤眉眼间挂着浅笑:“没有关系,今日吸取了失败经验,明日重新做就好啦。”
谢观推门进去,看见沈聆妤一双手里抓着雪白的面团揉弄着。听见推门声,沈聆妤转头望过来,柔柔唤了声:“陛下。”
他歪着头看了一眼她脸上沾的面粉,诧异问:“蒸馒头?”
“想做一些糕点,可惜没捏成功。”沈聆妤团弄着手里的面团。她垂眼望着手里的面团,有些讪讪然。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御膳堂送来的玉兔糕,小兔子活灵活现。沈聆妤本是要学着捏一个小兔子,可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实在不擅长。兔子没捏出来,她垂着眼无辜地团弄着手里的面团。
谢观轻嗯了一声,瞥着沈聆妤团弄的面团,道:“捏不成玉兔,能把蹴鞠捏这么圆,也是一种本事。”
沈聆妤愣住,谢观却笑,指背去蹭沈聆妤脸上沾的面粉。
沈聆妤知道自己身上落了很多面粉,没想到脸上也有。她赶忙吩咐月牙儿给她备水,洗去这一身面尘。
她自推轮椅进了浴室,兜衣刚解了一半,谢观突然推门进来。沈聆妤慌慌忙忙伸手去抱将落不落的兜衣。
谢观晃了下眼,隐约好似看见了沈聆妤放在掌中团弄的雪白面团。
他也想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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