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算是直接说到面上,从安看向房门处,还开始庆幸起来,好在方才没有擅闯进去,不然这会脑袋还不知能不能保住。
从安摸着自个的脖颈,感觉一阵的冰凉,不自在地晃动一下,随后朝着郎中那处走去。
房中苏妧用火折子将烛火给点燃,晕黄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得她模样分外柔和,灯下看美人,陆砚瑾生生克制住想要上前拥吻住苏妧的想法,坐在原处眼眸都不眨一下地看着苏妧。
找好药,苏妧自是也能感觉到陆砚瑾那股灼热的目光,将药瓶放在一旁,手中将木棍给握紧,低声问道:“身上的衣裳,是不是要脱了?”
说完这话,她指尖攥得更为用力,陆砚瑾自是没有错过,脸上的模样比她要自在的多,“是要脱了。”
下一刻,陆砚瑾就自个动起手来,苏妧还稍微松下一口气,若是方才陆砚瑾真的提出要让她帮忙,她真是不知要如何拒绝。
“阿妧,我身上疼。”
才在心中想完,苏妧就听到陆砚瑾的话语,惊得差点手中的木棍都要掉在地上,她杏眸中全然都是不敢相信地看向陆砚瑾,坑坑巴巴地说:“那……要怎么办?”
陆砚瑾黑眸闪过一分的光亮,同苏妧道:“送佛送到西,阿妧,帮帮我可好?”
嗓音喑哑,在此等环境之下,酥酥麻麻地落在苏妧的耳中,更像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单单只是闻到,就已经让人发醉。
他的手已经搭上苏妧的手,缓缓朝自个的衣带之上挪去。
苏妧忍着羞愤,手摸上他腰侧的系带,指尖稍微用些力气,朝外头一拽而后就扯开。
里头的系带也是如此,苏妧一根根的解开,这一过程不算太漫长,然而对于苏妧来说却十分煎熬。
她听得很是清楚,陆砚瑾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因得宽衣会碰到他的身躯,每每不小心指尖落在上头,陆砚瑾那处的肌肉便崩得更加紧些。
分明苏妧才是做这事的人,她还只是脸红不止,听见陆砚瑾的声音倒好像是他在做什么一样。
好不容易将外袍给脱下,便只剩下里头的中衣了。
本是雪白的中衣上头的点点血渍落在苏妧的眼中,杏眸随即被刺痛,鼻尖也开始有些酸涩。
顾不上羞涩,苏妧的动作又快了些,将陆砚瑾的中衣给脱下来。
伤处如此一来,就明晃晃地全都落在苏妧的眼中,骤然失了血色,便连手都开始发颤。
陆砚瑾喉结上下滚动,手腕微微有些动作,倏然有些后悔答应苏妧帮自个上药这一说法,见她如此样子,陆砚瑾只想在此时将衣裳给盖上,不让她窥见。
硬生生止住自己的动作,陆砚瑾声音沙哑,“可是吓到你了?”
苏妧摇摇头,将眼眸中的泪水也给逼了回去,低垂着头,没有朝陆砚瑾的脸上看去,而后盯着他的伤处。
上头的还有斑驳的血渍,没有愈合好的伤处看上去便是疼的。
苏妧有些不敢想象,若是这一刀刺在自个的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陆砚瑾一直盯着苏妧,不会忘记苏妧有多害怕这样血腥的场面,今日苏妧除开脸色有些发白,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苏妧站直身子,将布巾帕子给拧干,然后小心站在陆砚瑾的身前。
她胸前的绵软差点就要撞上陆砚瑾的胸膛,站在脚踏下终归是不方便的,苏妧想想,顶着头顶上那道灼灼的目光,提起裙子的下摆,一腿跪坐在陆砚瑾的身侧,另一条腿踩在脚踏上,这才感觉顺手些。
陆砚瑾胸膛的起伏大了些,深潭般的黑眸都透着若有若无的欲/火。
指腹捻在一处摩挲,他倏然很想尝尝苏妧身上的花香,是不是与闻到的一模一样。
苏妧也看出他如今的样子来,努力稳住心神,用手中浸湿的帕子帮陆砚瑾擦拭上头的血渍。
分明是冰凉的帕子,拿在手中没有一会儿就变得火热起来。
她听见陆砚瑾喘息的声音,动作微微顿住,抬眸本是想要问他可是疼了,却在这一瞬,撞进陆砚瑾深邃的黑眸之中。
苏妧瞬间低头,慌乱地后头退去,还是陆砚瑾一把将她给攥住。
他掌心烫得厉害,喉咙也沙哑的得不像样子,“跑什么?”
苏妧想要忽视他的样子,低垂着头道:“帕子脏了,我去换块新的。”
陆砚瑾听见她的话,这才将手给放开。
手放进铜盆中,许是天气太热,苏妧感觉自个的手心仍旧是发烫。
换块帕子过去,苏妧显然要比方才平静的多,又是刚才的动作,她看见那处伤,边擦拭着边问道:“是不是很疼?”
他虽没有说过,可距离那次已经过了许久,陆砚瑾的伤处仍是迟迟未好,若是处理得不当,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心头也莫名多些担心。
陆砚瑾忍着背上的伤处,还有身上的某处的异样,看着她白嫩的指尖,想着方才她不慎滑过自个肌理的那股滋味,嗓音沙哑的更为厉害,“不疼。”
苏妧听见他的话,手上的力道重些,惹得陆砚瑾轻嘶一声,苏妧立刻道:“还说不疼。”
陆砚瑾低声轻笑,落在苏妧的耳中,就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在,他模样俊朗,烛火半明半暗地照在他的脸上,指腹落在苏妧脖颈最为危险的地方,迫使苏妧抬头看向自个,“阿妧,那时我被刺伤,心中想的唯有一个想法。”
苏妧不解抬眸看他,听见陆砚瑾道:“还好不是你。”
第一百三十章
陆砚瑾模样轻佻, 可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却不见一丝的笑意,黑眸中全然都是认真。
苏妧下意识避开,她倏然有些不知要如何去面对这般的陆砚瑾, 语气中带着些哀求道:“你莫要再说了。”
陆砚瑾很是识趣的闭嘴, 可下一刻,却又恢复那股恶劣的样子, “那等你何时不羞?我再说?”
于是得来的, 便只有苏妧连药都没有给他上完,直接放下帕子出门。
陆砚瑾在满是她身上味道的房中待着, 唇边莫名挂着几缕淡笑。
苏妧出门后,便看着家中的几人都坐在院中用饭, 她刻意装作无事的样子走过去, 在见着从安的时候,还不忘同他说上一句,“你家王爷的药还没上, 你进去罢。”
从安一听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着急忙慌的朝里头去。
苏妧自是夜拿起木箸开始用饭,绝然不提方才在房中发生的事情。
用完饭时辰已经不早, 沈蕴浮将苏妧给叫住,朝她的房中看一眼后便问她, “王爷今夜要在这处歇下?”
苏妧点头, 也朝着那边的门口看去, 陆砚瑾可是没有半分想要出来的意思,她点点头, “应当是的。”
沈蕴浮就只能说上一句, “王爷那么多的属下,要怎么办?”
苏妧手中提着的食盒也紧了一些, 她想了想,终究是将食盒给放下,“我进去问问。”
她们饭用的很快,只是时辰也不算太短,从安带着郎中进去就一直未曾出来,倒是让苏妧好一阵的担心。
推门进去那刹,许是太过于匆忙,陆砚瑾身上的衣裳已经半褪至腰间,不似方才那样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背部面对门口的位置,他身子半斜,看样子是准备转过身子还未来得及。
正是因为他没来得及的动作,苏妧很是清楚的看见他背上的伤。
板子打下去腰腹处红肿一片,还有些地方隐约出现一些血丝来,更为眼中的便是一片的青紫。
苏妧扶在门框上的手收紧一些,杏眸看着,心口处却泛着抽疼。
一见着苏妧的模样陆砚瑾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苏妧看进眼中,他无声叹气,声音清淡同房中剩下的二人道:“你们先下去。”
郎中本是在帮陆砚瑾处理伤处,闻言本是想说什么,倒是一把被从安给扯走。
苏妧便一直站在门口的地方没有动,心口处闷得难受。
根本无法去想,若是这顿板子打在自个的身上,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陆砚瑾撑起自个的身上,结实的臂膀拿过中衣便想要穿上,苏妧看见他的动作缓过神来,快步过去将他的手给按住,“药……不是还未上完。”
陆砚瑾确实是想苏妧帮他上药,但是也不想看见苏妧满脸心疼,更是自责的样子,更是没忘她应是害怕这些的,那时让她帮忙上药,本也只是想看看苏妧对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思,没想真正让她来。
轻笑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入苏妧的耳中,“郎中方才处理得差不多,无事的。”
看着他就要将中衣给穿上,苏妧的指尖攥得紧些,她声音虽然柔和,但却十分的郑重,“让我看看罢。”
平日中苏妧鲜少有这样说话的时候,她说出这话后陆砚瑾是怎样都无法拒绝,只得任何她将自个身上半穿的衣裳都给脱下。
所有的伤口都落在苏妧的眼中,她只在一瞬就倏然红了眼眶,白玉指尖轻轻发颤,分明是在夏日,但她摸上陆砚瑾的脊背之时,却冰得可怕。
房中半晌都没有旁的声音,苏妧低声问他,“是不是很疼?”
陆砚瑾倒是没想到苏妧竟会如此问,按住苏妧的手,没让她去拿一旁放着的药瓶,而是同她道:“没什么疼的,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受过的伤不知比这要重多少,这点小伤,你怕是将我看轻了。”
手腕用些力道,苏妧就被陆砚瑾给扯进怀中,她想要将陆砚瑾给推搡开,却被他给桎梏住,将苏妧朝下压一些,他的样子就如同将苏妧给抱在怀中一般。
苏妧察觉出不对,想要将陆砚瑾给推开,然而却被陆砚瑾给紧紧抱住,她羞涩道:“你身上还有伤。”
这话一出,反倒是陆砚瑾眉眼中含着些许的笑意,“阿妧,本王可没说过要做什么?”
苏妧脸色一红,更加不愿理他,陆砚瑾却在此时靠在苏妧的肩头,热气全都喷洒在她的颈窝之中,“别动,让我抱抱就好。”
苏妧想到他背后的伤,也不敢乱动,乖巧的坐在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苏妧的腿都有些发麻,陆砚瑾这才将她给放开,他的眉宇中是压不住的疲倦,但却仍旧坚持起身,准备离开,“夜深了,好生歇息。”
苏妧见他的样子,略微有些不解,更是发觉他已经开始穿外袍,慌忙扯住陆砚瑾,“这么晚,你去何处?”
许是方才的情况让她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这会子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倒是琢磨着许多不同的意味来。
陆砚瑾黑眸凝着苏妧,“怎得,不愿让本王走?”
苏妧又恢复那股龟缩起来的模样,“自然不是。”
她抬起头,看着陆砚瑾颀长的身形,“王爷要去何处歇下?”
来这处的目的这会子才被苏妧给想起来,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陆砚瑾捏下眉心,“这处,是你的房间?”
苏妧点头,有些不解他为何如何问。
陆砚瑾用手在苏妧的头上揉了一把,柔顺的触感让他一时忘记将手给收回来,“本王去柴房住着,你好生休息,累了一日。”
苏妧一听,眼角一跳。
不知陆砚瑾今日说的话,做的事,若是被上京那些官员知晓,可否会大吃一惊,堂堂摄政王,竟会为他伤了自个的身子,还愿意去住柴房。
苏妧站起身,“家中修过一会,柴房早就已经不能住人了,你便在这处睡着就好。”
莫名地,陆砚瑾深深看了苏妧一眼,“那你呢?”
苏妧下意识道:“我去娘亲那处歇着。”
这话说得十分顺口,可见苏妧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想的,陆砚瑾应下她的话,虽只是单调的一个字,语气中却有着失落。
苏妧又看向陆砚瑾,他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肩头,稍微有些动作,便能将他腰腹处的肌理看得清楚。
赶忙撇开自个的眼,苏妧将桌上凌乱的物什给收拾好,“从安他们,在何处歇着?”
陆砚瑾没有明说,“自是有他们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