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被推到舆论制高点,甚至还有人将她多年前的那场遭遇拉出来。
说事情另有隐情,估计真如凶手说的那样,周凛月在与他恋爱期间劈腿。
结果遭了报应。
是她活该。她没被撞死是老天不长眼。
所以说,人能恶毒到什么程度。前一天还在她微博下面留评打卡,希望她天天开心的人,转天就因为一段恋情的公开而恶言相向。
因为太过于了解她,所以知道哪个地方才是她的致命伤。
周凛月看着那条评论,久久没法回神。
可那条评论只存在了几分钟,包括发出这条评论的账号,也一块被肃清了。
网络发展突飞猛进的年代,即使是在很多年后,网友们开起玩笑提起清网力道最大的几次。
必定会重提今日。
各大社交平台仿佛经历了一场单方面的清扫。
热度瞬间被撤,该封号的封号,该禁言的禁言。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干脆。
还有不少人直接被递了律师函。
就连委托的律师团队都是国内最顶级的,几乎没有败绩。
从开始到结束,甚至不足一个小时。
仿佛只是轻轻揭下一个即将脱落的痂壳。
不痛不痒。
网络再次恢复到了今日之前的平和。
唯一能证明这件事存在过的痕迹,也只剩下周凛月官宣的那条微博。
远在外地紧急开会的经纪人以及公关团队全部傻了眼。
这是......
发生了什么?
李回由衷感慨,秦昼当初被骂被造谣,要是能拿出现在十分之一......啊不,百分之一的清扫力度,都不至于被骂成这样。
自己被骂这么久都不在意,老婆一被骂,简直就跟触了他逆鳞一样。
第60章
周凛绪看到新闻后打来电话, 那个时候周凛月正在收拾东西。
比赛结束了,下午的飞机,回北城。
在这边短住一个月, 买下的东西甚至比她带来的行李还要多。
电话里,又是相顾无言的状态。
周凛绪轻咳一声, 打断沉默。语气不大自然, 问她:“那条微博我看了,你现在怎么样?”
周凛月站在窗边, 昨天晒出去的外套刚要收进来。
她停下,手指扯了扯旁边的碎花窗帘。
“挺好的, 我没什么事。”
周凛绪低嗯一声:“没事就好。”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两人从小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亲姐妹也像陌生人一样。
其实也不全是没有感情, 而是性格太过迥异。
一个不会表达, 一个内向。
前者又从小不怎么着家, 初中就去了国外。
周凛月深呼一口气:“那没什么事的话, 我就先......”
周凛绪打断她:“听爸说你是今天下午的飞机。我去机场接你?”
沪市近几日阴雨不断, 听说北城倒是难得见晴。
昨天周父给周凛月打过电话,问她买几号的机票。
周凛月把航班信息截图发过去。
周父说正好那天他休假, 让她和秦昼下飞机后直接回家。
他亲自下厨给他们接风洗尘。
眼下听到周凛绪的话, 周凛月再次陷入怪异的沉默当中。
最后还是摇头婉拒了。
她说:“有秦昼和我在一起,不用这么麻烦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周凛绪也显得没那么意外。
又是一阵低嗯。
她好像开了窗,又好像点了一根烟。
隔了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通过两部手机,总让人有一种就在彼此身边的错觉。
无言的沉默放大了所有感官。
周凛月听见她抽了口烟, 又掸了掸烟灰。
这些细微的声响当中,她刻意压低过的叹息声显得虚无缥缈。
最后还是说出一句:“那行, 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周凛月点头:“好的。”
电话挂断,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隔着方格窗户去外面暗沉的天。
明明才中午,竟看不见一点亮光。
秦昼办完手续回来,见她神色恍惚,问她怎么了。
她没说话,脸色不是很好看。
秦昼从身后过来抱她,声音微沉:“身体不舒服?”
周凛月摇头,其实关于家里的一些事情,她不大愿意讲给秦昼去听。
不止是秦昼,她对谁都这样。
可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看着窗外萧瑟的冷空气,在他怀里换了个方向。
重新靠回他胸口,手臂搂过他的腰。
“秦昼,我姐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她的声音有点沉闷。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不高兴。
他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去机场接我。”
以秦昼对她的了解程度,早在周凛月说出第一句话时,他就猜想到后面的全部内容。
但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你拒绝了?”
“嗯。”她沉默一瞬,额头抵在他胸口,语气变得几分无力与沮丧,“我有时候觉得我和她就是两个陌生人,平时没什么交集,只有过年时会坐在一张桌子吃团年饭。可我刚才听见她在电话里叹气。”
她抬手放在自己左胸口,仔细感察一番,“我这儿居然有点疼。”
秦昼笑了笑:“你们相处的时间就算再短,她也是你亲姐,你心疼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凛月样子还有点懵:“是这样吗?”
秦昼看了眼她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把人按回椅子上坐下。
解下袖扣,袖口往上卷了卷。
然后将她的衣服从露台一件件取下,叠好后放进行李箱中。
他今天穿着简便,一件黑色衬衣,连领带都没打。
任凭领口微敞。
周凛月坐在椅子上,看着秦昼屈尊降贵替自己整理衣物。
从小就有专人负责打理生活起居的秦大少爷,做起家务来居然也像模像样。
衣服裤子叠好后还知道分类放好。
周凛月有些良心不安,起身过去:“还是我来吧”。
他笑了下,也没拒绝,手往旁边的桌上指了指:“先把汤喝了。”
周凛月抬眸看去,桌上果然放着一盅汤,下面是藤编的隔热垫。
“我已经吃过了。”
“知道。”秦昼说,“养胃的,最近不是总胃疼?”
周凛月听了他的话,眼神停放在他身上。
他手边还放着她的衣服,整理到一半。他笑道:“听话,把它喝了。”
那语气倒真像是在哄小孩。
周凛月没法拒绝,也拒绝不了。她早在无形之中发生了改变。
不光性格变了,对秦昼的依赖与信任,也超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