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对着自己喋喋不休的妻子,忽的,谢真的眼睛猛地亮了,看着秦芜,唇角裂开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谢真想通了什么,装似开玩笑的对着秦芜来了句,“芜儿,为夫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秦芜疑惑,“礼物?什么礼物?”
做出决定的谢真神秘一笑:“芜儿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与其捧不知道将来是敌是友,会不会反手反噬自己的未知数,还不如捧自家芜娘上位呢!
毕竟打天下,他有经验啊!
当皇帝,额,他也算是有经验吧?
谁说女子就不能成王成皇的呢?
他们要人有人,要地有地,要人心有人心,要百姓又百姓,要粮草有粮草,那还等什么?干了!
等等,你说女子称帝不合规矩?
呵!谁鸟你呢!他一个下辈子都没有了的人,只管这辈子快活就好。
你说至亲至疏是夫妻,别人能背叛你,妻子难道就不会卸磨杀驴?
谢真:能荣幸成为那只被杀的驴,只要屠夫是他的芜儿,他也乐意!用芜儿的话说,能成为恋爱脑也是一种别人求不来的幸福,单身狗不懂。
大业一七八年,初冬,极北上下紧急备战的当下,黑扶城内莫名大火,卢宅被烧,家主卢真殒命,亲信不知所踪,三日后卢家位于幽州大宅被流民劫掠,卢母亡,下仆四散,卢家巨富付之一炬。
大业一七八年,深冬,极北二十万兵力留守,与其柔然结盟,让出利益,共同封锁北地东西以及海上沿线,断绝一切通信,发兵十万精锐东征,身后跟着长长的后勤补给医疗队,历时三月,横扫高句丽,一路打到新罗,完成了高句丽王朝的破灭,极北一地的统一。
大业一七九年,春末,后知后觉国都破,王朝倾覆,已到大江边的高句丽得知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为了活下去,高句丽震慑要挟盟友契丹,许下共掌天下的巨利,做出破釜沉舟的决绝姿态,势如破竹的攻入京都,同年夏末,大业幼帝被诛杀玄武殿,联盟大军彻底占据京都,统治这片土地一百七十九年的大业覆灭。
同年秋初,扛着清君侧,复大业的四路幸存藩王,在联盟大军的凶残杀戮下一路溃逃,助长联盟军气焰,以至对方试图控制百姓为要挟,占据大业大江以南谈判极北,图谋复国统一。
同年秋中,西北三十万大军高举旗帜,响应极北谢真,阿不,是响应秦芜号召,东进保家卫国,救助百姓。
同年秋末,极北柔然联盟高举旗帜,放出消息假意进攻覆灭契丹,高句丽契丹联盟瞬时破灭,契丹大军迅速回防,极北大军声东击西,留守十万精兵,发兵二十万,分东西两路,一路、一海,迅速南下。
这一年,是百姓苦难的一年。
这一年,也是百姓新生的一年。
这一年饥荒不停,战火不断,人们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这一年他们看到了为他们而站的浴血将士,也看到了一个个不惜冒着金戈铁马的危险,救助他们的铿锵玫瑰;
也是这一年大业一七九年末,兴朝元年春,一个崭新的王朝在他们的拥护见证下诞生了,从此他们有了一个英明且博爱世人的女皇。
这一年史称兴朝元年,在那个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的季节,他们的女皇芜身着九龙赤金黄袍,冕冠加顶,在全天下的注视中,秦芜在她的美后谢真的搀扶下,身后跟着太子谢辰,悍将安小楼,谢安、李大郎,牛将军等等将领的拥护下,在主动抗击敌军,暗自联合潜伏打开京都城门,里应外合的助大军攻入京都的填海、葛飞郎舅等故人的注视下,在激动的铃铛、珍姐儿、付氏与疤哥他们的祝福声中,一步步走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赤金九龙座。
只是这一世,秦芜却并不孤单。
兴朝五十年,兴朝经过五十年的积累顺利变法,更名新国,成立内阁,民主参议院,军政分管,百姓民族当家,实施人民选举制,人民共掌天下,皇室成为吉祥物,再无君主实际权限,谢辰成为变法最大的拥护者,在亲娘的启迪下走上了工业革命的不归路,是新国皇室诸多太子中的一朵常青奇葩,也因为他一生的杰出贡献,从此奠定了如孔子一般在科学领域的教父地位。
新国为纪念兴朝开国帝后的杰出贡献,沿用旧历。
新国百年,新国强大无比,人民幸福生活,女子地位提高,引得万邦来朝。
第102章
三百年后的新国, 全国最高学府真芜大学内,求知堂十楼,全国史学大拿正在给堂下上座满满的学生们授课。
今天详讲新国开国史, 同学们听的很认真,教授谈及这段历史的时候也是心潮澎湃, 毕竟这不仅仅是君王封建制度的尾声,更是工业革命的起始,这不仅对新国,乃至全世界都是意义非凡的存在,以至于三百年后的今天, 新国也是这颗星球上的强大佼佼者, 当之无愧的魁首领军国。
每每说起这一段历史,新国人就无端的自豪骄傲,百说不厌。
面对这一届新入学的愣头青们, 教授慷慨激扬的讲授完毕后, 看了看腕表, 发现离着下课还有一段时间, 想了想教授看着堂上几百号学生笑道。
“好了孩子们, 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本期重点,讨论下兴朝到新国的发展历史,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可以逃离, 同学们大可畅所欲言。”
得了教授发话,下头十七八九岁的新生蛋子就激动了, 人群中有个挑染黄毛的家伙把手举的高高的, 待到教授点他,黄毛忙站起来急切问, “教授,所谓畅所欲言,是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讨论吗?”
教授带了那么多学生,老有经验了,摊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肯定道:“当然。”
下头随即一阵嗡声,人群里紧接着冒出句,“教授,那我们想具体知道讨论下开国帝后的感情问题,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
话说皇室再是吉祥物,皇室辛秘他们也不可知,不过是从皇室授权的那些影视作品中看到过其中冰山一角,可那毕竟是授权经过加工的呀,谁知道真假?
所以大家都好奇啊,特别好奇,毕竟八卦嘛,往往都比正史来的刺激有趣。
这个好奇心一开头,小崽子们不得了,一个个激动到不行,纷纷高举手臂,不等自家教授点到自己了,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发表意见。
“教授,我听说前年您参加主持了皇室编年史的修撰,我想知道,咱们开国帝后真如史记中那么恩爱吗?女皇陛下芜,真那么深爱皇后真,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纳夫郎吗?”
“对对对,我们也想知道!”
“教授教授,还有我还有我,我想知道工业之父辰皇殿下,真跟传闻中一样,是拥有不容于世的爱情所以才一生未娶吗?”
教授扶额,他就知道,这群小崽子们的想法可真是天马行空。
不过这些问题,不仅他们想知道,就是自己也想知道啊亲。
话题一起,都说畅所欲言了嘛,大家其实也不指望教授加入,一个个说着说着就急了眼。
这个说,“教授,为何自从开国两位陛下之后,皇室那些帝王不论男女都有好些个配偶呢?”
那个怼,“对吼,明明开国帝后在兴朝过度变革为新国后,就已经联合内阁,参议院,民主司,联合起草了新国一夫一妻制度,为何后头继位者不老实,内阁,参议院,民主司不惩戒呢?这是无视帝后么?”
还有人喜欢幻想,“教授,我想知道最近上演的大业风云里,关于我们开国帝后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更有人想法别具一格,“唉唉,同学们有个重点大家别忘了,以咱们现代的角度去看,在我通过严密的分析计算看来,我开国陛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可能是穿越的。”
“切,穿越说早不流行了,你胡扯什么。”
“嘿,我这么说是有证据的,不信你们去隔壁医学科看看去,他们现在用的开国陛下编撰的医学课本,到如今都不过时好伐!可以说,我们的开国陛下就是现代医科手术的鼻祖,在当时的大业乃至兴朝以及后头的新国,那样的条件下,若是陛下不是穿越的,这些知识哪里来的?历史有记载,曾经兴朝建立,我家女皇陛下可是带着她的学生跟医学院的徒弟们立下过汗马功劳,不知从战场上救下了多少将士,所用药物,跟以往历史出现的药物根本不一样!”
“那可能是只是巧合呢?可能我家女王陛下是个绝世天才,生而知之研究发明出来的呢?就跟我们辰皇陛下一样啊,按你说的,岂不是我们辰皇陛下也是穿越哒?”
“哎呀哎呀,别吵吵了,这是在上课,教授还看着呢!”
“闭嘴,我们这是学术讨论。”
“嘁,都别争了,同学们,总之一句话,要是没有开国帝后还有后来的辰皇陛下,咱们可是没有今天的幸福美好小日子,所以亲们,今年七月祭,我要带着我爸妈还有妹妹去皇家陵园祭奠开国帝后跟辰皇,你们去不去?”
“去啊去啊,反正每年学校都要组织,我年年都参加。”
……
看着课堂上生机勃勃的学生们说着、讲着、争着就跑了题,教授也没发一声,只站在讲台上眼里闪着慈爱光。
而在讲台一侧,靠近阶梯教室双开正门的地方,全体师生都看不见的是,有两道环绕着浓浓鬼气的身影,就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吵,听着他们的话。
这二人,哦不,是二鬼,便是得了黑白无常的摇人,匆匆赶来,却只来得及抓到跟秦芜圆满渡过一世后再魂归地府的谢真。
谢真与秦芜恩爱了六十年,可以说前一秒他的芜儿才落气,后一秒他就跟着闭上了双眼。
谢真本以为,自己这一闭眼后就再无睁眼的机会,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遗憾,就是不能再见妻子一面。
他察觉到了魂体离开了那个厚重的躯壳,灵魂漂浮而起,力量回归,可注定消散的寂灭却迟迟没有到来,万万不曾想,他居然睁眼了。
谢真诧异,睁开的鬼眼,一眼就瞧见了眼前一脸不善瞪着自己的阎王。
他问阎王,是不是来处理自己的,阎王点头。
阎王问他还有什么遗憾未了。
谢真想了想,其实心里遗憾还挺多的,特别是经历过幸福后,想让他放手其实还挺难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过面前的阎王,扛不扛得住天地法则,又会不会牵连芜儿?
心中闪过太多太多,最终,谢真压下了心底冒头的妄念,对着阎王笑了。
“谢真不才,其愿有二。”
阎王挑眉,“有二?还怪贪心的!罢罢罢,看在你辅助新生功德星开创盛世的份上,在你彻底消散前,孤成全你。”
“开创盛世……”,谢真呢喃,醒过味来,对着阎王恭敬一揖,“真,谢阎君成全。”
阎君广袖一拂冷硬道:“不必,说吧什么愿望。”
“其愿一,真想见一见我妻口中那个人人平等,女子独立,可吃饱,能穿暖,老有所依,幼有所养,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都不忘的太平盛世。”
“可。”
随着阎王一声落下,广袖一甩,眼前景象变化,他与阎君仿佛是踏在山岳之上,走在城市之中,周遭历历在目,他们却犹如看客过影。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和平,美好,幸福,安全的世界,谢真欣慰,感慨这便是自家芜儿心心念念的家了吧?
不想眼前画面再一转,他与阎君就来到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厅堂,看到了里头的人,也听到了里头人正议论的事。
等听清楚这一切后,谢真惊呆了,有些失语的看着阎王,“阎君,这是?”
阎王没好气的一哼!
“哼,不是要看太平盛世么,别人个的太平盛世有嘛好看的,能有你自己努力创造出来的香?呐,别说本君不近人情,眼前的新国,跟你老婆的家乡也差不离,也就是科技还落后了些,等眼前的小屁孩们再努力个几十年,想来也能跟你老婆原本的家差不多了。”
谢真眼中陡然迸发出惊喜,随即整理衣冠,双手交叠,朝着阎王郑重一拜,“真谢过阎君。”
阎王没好气的摆手,“行了,谢就不必了,你看也看了,现在能跟本君说下一个愿望了吗?”
谢真点头,欣然道:“第二个遗愿,真想在消散前再见我妻一面,不知可……”否?
谢真话未落,就见阎王再挥手,眼前画面再转,等他再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谢真发现,自己入目所及、耳畔的鬼哭狼嚎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桥,这河,桥那头的小摊,摊子前的孟婆,以及孟婆身边正站着面朝自己笑意吟吟的……“芜儿!”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真拔足狂奔,冲过彼岸花,奔过奈何桥,一口气来到秦芜跟前,双手紧紧抓住早已恢复成昔日年轻容颜的妻子,他一声声,一遍遍的叫着。
“芜儿,芜儿,芜儿,太好了芜儿,总算还能见你一面,芜儿,芜儿……”,简简单单两个字,他却仿佛叫一辈子,不,叫生生世世都叫不够似的。
忐忑的秦芜终于等到了迟来的人,也跟着欣喜激动,不由回抓住谢真的双手,一声声的应:“谢真。”
“嗯,芜儿。”
“谢真!”
“嗯,芜儿!”
“谢……”
“哎呀,你们俩鬼行了,欺负本君是单身君吗?”
秦芜谢真这才结束了菜鸡喊话。
阎王上前,挑眉看着谢真,下巴朝着秦芜扬了扬,“重犯厉鬼王谢真,本君已经如你所愿,你的两个要求愿望本君都已经办到实现,你还有何话要说?”
谢真摇摇头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