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捏碎了自己曾经给桂枝的那种药丸子,守在车门外的两人当即软倒,秦芜也不是圣母,掏出手术刀,照着两人的心口各来一刀,把人结果后果断利索的推下马车,正想说先驾着马车跑一段,待到偏僻地方再弃车进空间呢,忽的那打斗声声中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音听着是那么的熟悉,听的正要策马扬鞭的秦芜心里立时一揪。
她不会是思儿过度出现幻听了吧?不,不对!不是幻听,且这声音……这声音?她怎么越听越像是自家崽儿在哭?
可不会啊,她家七仔此刻应该好好的在家才是,家里防守那般严密,就凭小满她们对自家崽儿的重视程度,怎么也不可能让外人钻了空子啊?
秦芜不断安慰自己,想着还是照着原计划进行,先跑为敬,可不知为何,手中那高高提起的缰绳就是甩不下来。
一番挣扎,秦芜还是不忍心,决定去看个究竟,毕竟都说母子连心,声音那般像,秦芜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秦芜便下了马车,果断朝着打斗的茶僚内冲来。
结果才到门口就跟茶僚老板撞了个正着,秦芜本不欲多耽搁,结果对方也是个热心人,拉着自己叽里呱啦的劝。
秦芜本要谢谢对方好意的,结果后头听到对方的话,秦芜心中一凛,心说里头还真有个婴孩在里头?那是不是就是自家七仔?毕竟声音那么熟!
为了不耽搁时间,秦芜来不及多说,挣脱开老板的钳制人就窜了进去,人一进去,秦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打斗人群里,刀光剑影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身前绑缚的熟悉襁褓。
秦芜心肝一颤,只觉那哭声犹如利刃般刀刀刮着自己的心房,几乎是下意识的,秦芜想也不想的朝着打斗人群怒吼出声,“都给我住手!”
一声呼喝,双方所料不急,纷纷下意识停手,双方几十号人的眼睛齐齐朝着秦芜看来。
一方眼神焦急,领头呵斥,“妈的,怎么叫她跑来了,快把人带下去好好看住!”
另一方,也就是怀中捆绑着襁褓的这方,看到秦芜出现后,那人眼神都亮了,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周峰,乖徒儿,杂家还当你不好好在并州伺候你主子,跑到极北来作甚呢?感情原来你也是为了此人所来 ,竟是如此,周峰,身为你曾经的上司,你的师傅,杂家就不客气的笑纳徒儿你的孝心了,来人,动手!”
话落间,双方齐齐动了,瞬间再次打成一团,而秦芜注意到,双方打斗的同时,更是分出了泰半的人手都朝着自己扑来。
先前劫掠自己来的家伙气急败坏防守,后头自称杂家的家伙猛烈进攻,双方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让秦芜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块大肥肉,香饽饽。
秦芜心里有一万个麻麻皮不知当讲不当讲,然而她更关心的却是那一口一个杂家死太监怀里的襁褓。
听着那熟悉的哭声,看着那小小襁褓多次陷入刀锋之下,秦芜忍不住了,趁着争夺的彼此双方打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秦芜也没闲着,暗中从空间再度转移出好几颗丸子,那是生怕这些人一会不倒啊。
她想装着害怕的模样,捂住口鼻趁机想嗅了解药,而后果断捏碎几个药丸子,趁着身周靠近过来的人一个个噗通倒下,秦芜手持手术刀就往襁褓所在冲了过去。
第84章
只可惜药力再好, 秦芜暴起的动作再快,也没有那死太监反应快。
见秦芜冲来,正跟对方领头也就是周峰交手的死太监及时一个飞旋回踢, 把周峰踢出来挡刀及时拦住了秦芜的进攻,他自己则是飞速后掠, 飞掠时看到怀中孩子,再回想刚才秦芜的态度,死太监笑了。
落定在通风的窗口后,死太监站在顺风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芜:“这位想必是谢夫人是吧?”
秦芜一把推开成功避过自己手术刀的周峰, 正要补刀, 那头就响起死太监的声音,秦芜也顾不上眼前的周峰,看这货也中招趔趄倒下, 秦芜顺手推开这人, 冷冷看向那死太监。
她没说话, 对方仿佛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开口的语气是那般俨定。
“哈哈哈, 谢夫人您好啊,杂家早就听闻谢夫人乃巾帼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呵呵呵, 不枉杂家奔波千里,前来请谢夫人去做客啊。”
“你到底是谁的人?”
朝廷的人?可不至于啊, 若是朝廷的人要见自己, 下旨召谢真带她进京就好,何必这么辗转周折。
完全不知道大业朝廷局势已变, 挟天子以令诸侯荣登大宝的大太监,深知自己扶持上位的幼帝急需各方势力支持,而极北又是最不可控,势力最大的一方,自然是想要拿捏住谢真的软肋,在外头强敌环绕自身却弱的这种情况,明旨行不通的,他们也怕谢真阳奉阴违,如此为了让谢真听话,他们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准备拿下人质后再先兵后礼。
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派出一拨又一拨的密探进入极北打探,还记得曾经在烧饼铺子出现过的陌生人吗?那便是大都督早有预谋的广撒网先遣队,不止极北,西北,西南,岭南,广边到处都有呢。
说那些就扯远了,就说眼前这位主,想到手下曾经报告的那些消息,死太监笑的自信,“谢夫人,杂家是谁的人并不重要,谢夫人只需知道,自己如何选择是对的才重要。”
秦芜皱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死太监见秦芜看似不经意,其实双眼紧盯着自己胸前的襁褓不放,他心里越发底气十足,笑的也越发得意,暗道先前的出手还真叫他们赌对了,这孩子果然是谢真与面前女人的儿子,于是他点了点襁褓道:“呵,谢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刚才谢夫人这般着急杂家怀里的襁褓,是不是已经知道这襁褓中就是令公子?哈哈哈,如此谢夫人你说杂家是什么意思?”
秦芜心惊,暗自警告自己要冷静,面色一敛,嗤笑道:“呵!区区一个襁褓而已,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可不是那无知妇孺,有本事你让我亲眼见一见确认一下?要不然,我家儿子待在重重严密的看护之下,又怎么会落入你的手中,我不信。”
秦芜就是故意的,哪怕那孩子哭声那么肖似儿子,她不见人自然不信,如此故意激将,不想对方虽然猜中了她的心思,不过想到他们一路跟踪以及得到这孩子的过程,死太监自信极了,一副大度模样,当即揭开腰间缚绳,把襁褓翻转过来正对秦芜。
“哈,谢夫人,莫要激将,激将对杂家没用的,不过杂家念在母子连心的份上,且让谢夫人瞧上一瞧,好好确认下,杂家怀里的这奶娃娃到底是不是贵公子好了,也免得夫人觉着杂家狠心。”
随着襁褓翻转过来,襁褓里那还带着盈盈泪光的熟悉小脸映入眼帘,秦芜心里一咯噔,心疼的当即想要上前,可想到眼下处境,秦芜强忍住心痛意动,硬生生止住了迈出的步伐,扭头不看那襁褓,故作一副不认识的表情。
“我不……”
不想秦芜根本骗不过对方,这死太监实在是太狠太精明了。
“你不什么?谢夫人,你可不要告诉杂家,这孩子你不认识啊……呵,也好,既然不认识,那就是无用的废物,既是废物,留着作甚?嗯,杂家这便送这无用废物去见西天佛祖好了,哈哈,放心,杂家下手很利落的,保证不疼。”
说着,这狠毒的死太监手掌就落在了七仔的脖子上,五爪成钩,死太监边用力,还边故意摇头叹息。
“孩子,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叫你爹护不住你,你娘不认你呢?乖,杂家手劲大,保证利落的让你感觉不到痛苦,乖乖闭上眼睛,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不!住手!”
听到秦芜的急声呵斥,死太监眉毛一挑,笑了,看着秦芜的神色欠揍的很,“哈?谢夫人,这是不装啦?认啦?”
秦芜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把这死太监骂的半死,可她根本不敢赌,只得点头,“是,我认了,这就是我儿子,你别动手,既然你们千方百计拿下我跟我儿子,想必我们对你有大用吧?狗东西,我警告你,若是我儿子少一根毫毛,我发誓,死也不让你们好过,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死太监被骂狗东西,非但没不高兴,反而是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讥诮道:“成啊,谢夫人认了就好,谢夫人的威胁杂家也领教过了,至于这孩子嘛……”,死太监勾勾唇角,慢条斯理的把七仔复又绑回腰间,猖狂得意道:“谢夫人你如此厉害,一时半刻的杂家还真不敢把孩子交予夫人。”
“你!”
“唉~夫人莫急啊,只要夫人配合杂家跟杂家走,夫人放心,杂家定会好生招待令公子与夫人你,定护你们母子周全,绝不让你们母子少一根毫毛。”
得,此刻的儿子就是对方手中的人质,秦芜屈服。
“行,我跟你走。”,是自己棋差一招,她只能暂时与其虚以为蛇,待到跟儿子团聚,再想法子脱身。
秦芜不断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面上配合,不想死太监还不依不饶,下颌点过茶僚中一地被自己麻倒的人,“如此,还请谢夫人放过杂家这些无辜手下。”
看着死太监再次缓缓伸到自家七仔脖颈上的魔抓,秦芜再三安慰自己要忍,掏出袖筒中的绿瓶子上前要给地上的人解毒,本是起了小心思,想给双方都解了让他们斗去,自己趁机寻求脱身机会来的,结果这死太监仿佛早料到自己的心思一般,她才动,身后冷冷的话再次传来。
“谢夫人想来是个聪明人,什么人该醒,什么人不该醒,谢夫人应该分得清的,对吧?”
对你妈!
秦芜心里麻麻皮,恨不得把这货给活刮了,可面上却不得不憋屈配合,不过想要完全拿捏她那也不够,秦芜也光棍。
“这位公公,这些日子我被关在马车里,也认不全抓我的这些人手哪个是哪个,眼下救人,我更分不清哪边是敌哪边是友啊,还得请公公指点,要不然万一救错了人,那可不怨我。”
“啧!好胆!”
死太监一噎,心想这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让他上前去点人那绝对不可能。
眼前这女人太邪门,谁知道自己靠近过去会不会也跟着中招?
于是他随手捡了身边桌子上筷筒里的几根筷子,轻松折断成多截,出手轻轻逐一弹射,而后点着筷截弹到的人,“有劳谢夫人,救醒杂家打到的人即可。”
秦芜耸肩,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些倒下的人其实只是中毒麻痹,不曾真正晕死过去人事不知,自是听了全场,所以当第一个人醒来后,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就是拔刀,二话不说立刻结果了身边还躺着的敌对人马。
眼看事态不好,刚才也中了点迷药的周峰不再忍耐装死,驱使内力强势冲破辖制,趁着那些人正在对自己属下们下手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冲击,人就从最近的窗户飞了出去,飞速骑上自己的马飞奔而逃。
一切发生的太快,加上一干属下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多少力量,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中药敌人可,追击周峰却做不到。
而死太监怕中也招隔的老远,变故发生的太快,导致他根本反应不及,便是反应过来已然迟了,周峰已经骑马跑远了。
这一变故让手下惊惧,急忙看向死太监,“掌班大人,怎么办?追吗?”
死太监面色不好,沉吟片刻摇摇头,“罢了,周峰乃杂家曾经亲手训出的恶犬,能力过人,能逃走不奇怪……”,以那家伙的本事,眼前这帮废物是追不上的,“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且饶他狗命。”,况且他就孤身一人了,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眼下最重要的……死太监的目光不由落到秦芜身上,奸笑着手朝着秦芜摊开手。
“谢夫人的能耐杂家领教过了,不愧是可活死人肉白骨的当世神医,不过谢夫人,眼下杂家还想请谢夫人安份一点,来,乖乖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吧,为了令公子,想来谢夫人也不想让杂家为难不是?”
秦芜在心里暗骂一声好狗,本来她对太监什么的是没有歧视的,可眼前这家伙实在刷新自己的下限,如此……好吧,她交便是,反正空间有的是。
乖乖把手中的手术刀,解药都交了出去,不想死太监还不放心,竟然是下令身边的太监喽啰搜她的身,秦芜忍着羞辱被搜身完,对方一无所获的看向死太监摇头,秦芜这才冷笑鄙夷的看向死太监。
“这位公公,这下好了吧?本事再高,手里没有东西,我便是翻出天去也拿你们莫可奈何,既然如此,你说的我都做到了,我儿子可以还给我了吗?”
结果这倒霉催的死太监还是摇头,“不行。”
秦芜怒了,“狗东西,你言而无信!”
死太监却笑的得意,“诶~夫人此言差矣,杂家可是什么都没说呀!再说了,谢夫人您如此厉害,即便眼下看着无害,杂家也不敢轻易相信呀。”
“你别太过份!”
“谢夫人别急,放心放心,待到到了地方安稳了,杂家定不会留着令公子,自会叫你们母子团聚的。”
“可我儿子还小,他还得吃奶,你不是承诺不伤害我儿分毫么?若是我儿饿出个好歹来,狗东西,我跟我丈夫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想让他们做人质?成要挟的把柄?休想!
死太监看着秦芜愤怒目光,也知道秦芜动了真肝火所言不假,他也不敢赌万一,想到这几日小崽子一口也不肯喝他们弄来的牛乳、羊乳、奶糕水,每日只以稀薄的米汤度日,这样下去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万一还没到京都,小崽子就把自己给饿死了……
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为的就是全须全尾的带人回去,此番能多个小崽子为质是意外之喜,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是双重保障,可若是小崽子出事,这怕就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结死仇了。
想到此死太监打了个激灵,忙也松了口,“也罢,看在谢夫人如此配合的份上,杂家也心软一回,不过把令公子完全交给夫人肯定不行,为了令公子好,杂家可以准许夫人每日给令公子喂奶三次。”
“不行,我也不蠢,你们为抓我们母子这般大动干戈,想必为的就是极北,为了的就是我夫君。况且婴儿小肚子就那么大,一餐吃不了多少,三次肯定不够,你也不想我儿子饿瘦了,将来我夫君寻你麻烦吧?”
死太监想了想,退了一步,“成,算夫人言之有理,那五次如何?”
“不如何,我要是说不够,你会再多给?”
死太监坚定摇头。
秦芜翻白眼,“那不就得了。”
眼下还得隐忍,待到她与儿子团聚,找到机会……
然,等她怀抱上儿子的时候,秦芜万万没料到,对方早就提防着自己,竟是直接弃走了陆路,由西改道往南,抵达隔着屠何并不算远的葫西镇,由此上了官渡海船,再海上一路往西……
第85章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 一前一后行驶着两艘三层的大帆船,每只海船可容纳几百人,甲板以上三层全部住满, 就这么多人手防备都不够,秦芜还被迫跟儿子分开, 自己在前艘,七仔在后艘。
除了每日该到七仔吃奶的时候,后艘会划来一艘可坐十来人的小木船送七仔过来,前后两艘船绝不靠近,可见那死太监有多防备多仔细。
而且更过份的是, 未免自己逃跑, 上船的时候死太监还招来了一群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在秦芜喂奶的时候一个不错眼的盯着她,同时屋外上下还有众多人手重重把守, 喂完奶都容不得秦芜给儿子擦嘴, 七仔就会被强制抱走, 死太监防守之严密, 硬是让秦芜找不到一丝钻空子的机会。
可以说上船三天了, 她连自己所在的这间舱房都没能走出去过,这让秦芜不免生出绝望,难道真得等抵达对方的地盘后才有机会吗?
若真是这样,到时怕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谢真也得跟着投鼠忌器。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