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将军的一声喊,成功唤醒了被变故惊呆的众人,紧跟着所有人醒过神来,赶紧继续刚才手里救火的工作。
火场之外再次喧嚣起来,而火场内,谢真冲进去后,滚滚浓烟之下,首先看到的是院中两个男性头颅,而后在东厢房与敞开的正房中,都依稀看到了尸体,只是里头火势太大,尸体也已烧焦,谢真没法分辨,不过他跑遍整个院子,每间屋子都逐一查过,便是连地窖水井都没放过,谢真可以确认的是,自家七仔并不在此。
这个结果让谢真大舒一口气,算是个好消息。
谢真带着一众跟随自己冲进火场的人顺利出来,其后众人齐心合力之下火被成功扑灭,谢真再次率先踏进火场。
这一回进去,谢真检查的更加仔细。
首先在院中发现的两颗头颅,谢真扒拉看了,确认是谢圭谢暇无疑。
因着院中空旷,引火物不多,这里并没有完全被烧,所以两个头颅还算完好,不过是被高温熏烤的冒油发烫罢了,至于他们的尸身,想来就是东厢里那两具早已被烧焦变形的无头尸体,至于正房炕下那具焦尸,仵作验明后说是年少女尸,如此,便只能是谢思玉无疑。
除此之外,别个地方再无尸首,也无异样,诸如谢家谢耀,小袁氏,周氏,谢璞,还有蒋氏等人却都不见了踪影。
确信无疑儿子并不在此,他的心早飞了,什么都没有妻儿重要,谢真立刻下达指令,严密追查谢家失踪人口下落,他怀疑,自家七仔可能落入这些人手中,与此同时,高句丽那边的戒严追查也没有丝毫松懈。
至于谢思玉兄妹三人,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谢真出钱让谢安买了三具薄棺赶紧处理就是。
至于他们的死因……
那还得倒回到,谢思玉得了两千两后急急忙忙赶回家的那个时候。
两千两在手谢思玉本是不想回家的,可想到自己眼下的身份,若是没有户籍再有银钱也是我为鱼肉,寸步难行,是以,她只得先回家,准备家去偷早前让他们一家来此地偷方子时,那黑衣人给他们全家做的假户籍,她也不贪心,就偷自己那一份,毕竟没有户籍寸步难行。
为此她不得不冒险转回,不成想一到家,就遇到了根本不听谢孟昌小袁氏的分派老实去作坊偷方子的谢圭,谢暇兄弟,除此之外整个家中再无二人。
谢思玉为了走的顺当,能顺利带着户籍家当逃离这个家,谢思玉眼珠一转,耐着性子回着兄弟二人的盘问,好声好气的卖乖做小,为了哄住人她更是去到街外头快速买了卤菜酒肉回来,进门前还暗中下了把,当初为了完成两千两任务早准备好却没用上的蒙汗药,一股脑俸给给兄弟俩。
趁着二人喝酒吃肉之际,谢思玉潜藏回自己房间急忙收拾包袱,等兄弟二人都晕了,她忙撬开了上房的门锁,熟门熟路的找到亲娘小袁氏藏起来的户籍,收好户籍转身要走时路过大炕,想到亲娘藏钱财的秘密炕角,谢思玉犹豫了,想着要不要一并拿掉?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个根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察觉异样,谢思玉大惊回头,见到来人,慌张的谢思玉反应也快,腿一软就跪地求饶,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悄默声的把手里两千两银票塞进了亲娘藏钱的砖缝里,才塞完,正想着怎么脱身,谢思玉只觉心口一痛,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谢思玉被对方二话不说连捅两刀,倒下的时候还有一口气撑着,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谢思玉悔啊,恨啊,恨命运不济,苍天不公,只可惜命已注定,再多悔恨怨怪也只是徒劳。
而杀完人想要离开的丰安,出来后正要攀墙离开,不想与刚刚从外头喝酒回来的谢耀碰了个正着,谢耀看到蒙面人从自家飞闪出来,谢耀一惊,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当即提气跟上,两人你追我逃,追逐离开。
满心怨恨的谢思玉,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染血的手,颤抖着在炕边写下琳琅两个笔画虚浮的血字,后头的琅字甚至都没有写完,谢思玉便断了气。
没等她断气多久,刚刚还安静的院子又传来动静,原来是也被派出去还成功得到假配方的蒋氏回来了。
见到洞开的正屋门,蒋氏以为是谢孟昌与小袁氏回来了,为了邀功忙去正屋,不成想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满地血腥跟尸体,蒋氏被吓的当场失声尖叫,害怕的下意识拔腿就跑。
等一口气冲入屋门,蒋氏蓦地又想到什么,她忍着害怕颤抖着扶门而进,战战兢兢的上前蹲下,确认过早无鼻息的谢思玉死的不能再死后,看到谢思玉胸口露出一角的户籍鱼符,蒋氏摸着怀里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配方,想到曾经流放路上因毒妇的狠辣,亲爹的无视而早夭的女儿,蒋氏的心就冷硬起来。
一瞬间蒋氏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利索的摸出户籍鱼符后她也没有罢手,反而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把明面上能找到的所有钱财都拢在一起,扯了桌布一把包上,一包袱背在背上,正要转回自己屋里,准备收拾下自己这几年来存下的私房,路过东厢房的时候,看到敞开的屋门里头,谢圭、谢暇兄弟俩好似醉死过去,蒋氏眼眸一闪,狠狠心,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
回到厨房提起菜刀,想到女儿死的恨,蒋氏回到东厢房内,闭着眼,抖着手,罩着两兄弟的脖颈就狠狠的砍了下去,可怜谢圭谢暇兄弟二人,就这么被蒋氏两刀结果在了睡梦中。
头颅滚地的咚咚声音惊醒了施暴的蒋氏,看到身首分离的兄弟二人,蒋氏忍着满屋的血腥不断安慰自己不要怕,自己这也算是为女儿报仇了。
强制镇定下来,看到自己满身的血污不便逃跑,蒋氏又匆匆回房换了衣裳,快速收捡好自己的私房,见到脱下来的染血衣裳,蒋氏皱眉,这东西可不好解决,藏哪里都不保险,万一被找到……
正发愁如何扫尾,突然看到厨房,蒋氏脑子一转,当即捧出厨下所有的存油,提着就去了正屋跟东厢,尽量把两处都泼洒上,蒋氏找到火折子,打开,吹燃,而后一把火就将两处都给点了,手中染血的衣裳顺势擦干净手中菜刀,把衣裳一股脑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中,看着烈火吞噬了衣裳,明亮的火光把蒋氏的脸映照的分外恐怖,蒋氏自己却不觉,勾起唇角,仔细收好可防身的菜刀,转身大踏步的就出了这困了自己一辈子的谢家,步伐决绝。
而蒋氏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火还没有完全把屋子烧起来时候,出卖了丈夫,潜行化妆成厨下婆子趁乱从将军府脱身的小袁氏,紧跟着也匆匆踏进了家门。
起先看到微掩的院门她还诧异来着,结果看到院中冒出的浓烟,小袁氏心惊暗道不好。
想到女儿前头已经归家,怕女儿出意外,小袁氏心中担心,顾不上着火人就直往里头冲,结果路过东厢下意识眼睛一扫,猛地看到屋里自己两个儿子都身首分离,小袁氏惊呆了,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等冲进去看清楚后,小袁氏肝胆俱裂,小袁氏跟疯了般,死死抱着儿子哀嚎的痛哭失声,眼中血泪尽落,可惜屋子被泼了油火势太大,不多时屋舍就浓烟滚滚,四处燃烧。
小袁氏担忧儿子尸身不保,只得忍着悲悸把儿子们往外拖,只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也低估了尸体的重量,努力半天也拖不动,最后只能抱着两个儿子的头送到院中,才要转身继续,结果火舌瞬间吞噬了整个东厢让她无法寸进,小袁氏又猛地想到女儿,小袁氏再次大惊,赶紧在家里喊着找着,声嘶力竭,却迟迟没有等来回应的动静,小袁氏悲悸的心沉到谷底,看到敞开的正屋门,小袁氏想到什么,放下儿子的头又猛地冲了进去。
屋里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眼前一切,小袁氏却顾不上,忙捂住口鼻,忍住咳嗽四下寻找,才摸到寝房内,突然一个趔趄被什么绊倒,小袁氏感觉自己扑在了一片温热之上。
借着火光眯眼一看,小袁氏再次嚎嚎大哭,“玉儿,玉儿!是谁?啊!是谁?是谁杀我儿我女,我袁枚发誓,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轰隆隆,砰砰砰……
房梁着火烧塌下来,出于愤怒悲伤中的小袁氏躲闪不及,被掉落的力道冲倒,一头撞到了身边的炕沿,脸立刻被烧着的炕席燎过,被一块烧的滚热的青砖烙过,白净的皮肤顿时红肿起泡,皮肉散发出肉香,小袁氏却根本顾不上,因为刚才的跌倒也是巧了,正好叫她看到了炕侧青砖上女儿熟悉的笔记,那染血是琳琅二字,那炕角自己藏钱之地松动的青砖。
小袁氏立刻明白了什么,当即抹干眼泪,忍着身心剧痛,拔出青砖去掏钱,掏出来的却不仅是自己藏的那些私房,还有女儿藏起来的两张面值千两的银票。
银票没有标记,不知女儿那里来的,但是小袁氏可以肯定,儿女的死定与这银票,与那眼下根本看不见的小崽子,与女儿临死前写下的琳琅二字有关。
她恨啊,恨毒了,可三个儿女都死了,她袁枚的心也跟着一并死了,今生今世她袁枚活下来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为她可怜的三个儿女报仇!
琳琅是吗?琳琅,琳琅……
毁容的小袁氏带着满腔的仇恨,带着钱财,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着火的小院潜藏了起来,而她离开后不久,田将军杀到。
而那厢赶在封城前匆匆逃离出城的蒋氏,在出城后没多久,不敢走官道只敢捡着小路走的她,竟然是在城外十里地的地方,幸运的见到了一辆无人驾驶的空马车。
蒋氏当时还高兴来着,可等她接近一把掀开马车帘子,看到马车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具尸体时,蒋氏差点失声尖叫。
被吓的差点尿裤子的她哪里还敢捡便宜?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跑的远远的,却哪里注意到了马车暗处的标记就是琳琅二字?又哪里知道,车厢里死的几人,正是被丰安临时派出有急事去屠何提货的琳琅阁东家小厮等人?
这些可怜的无辜之人,但凡是见过谢思玉,今日跟她接触过的人,全都被一气灭杀,对方甚至还故意做出了匪徒洗劫的模样。
至于还剩下的知情者紫陌,当日夜里她就莫名失踪不见了踪影,还是等到几日后,黑扶城开了城门放宽了排查,别院中负责洒扫的小丫鬟早上打水的时候,才从花园里的深井中见到了失踪多日的紫陌。
自此,一切痕迹好像都被扫光,可真被烧光了吗?
三月后,一切看似平静了的卢家别院里,专门负责倒恭桶的下人房中,迎来了个面如鬼魅,形容畏缩的粗使婆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83章
谢家小院没有找到儿子的踪迹, 反而是返回的途中谢真一行遇到了追人失败归来的谢耀。
谢真当即从谢耀口中得知,谢家小院还曾经潜入过蒙面人,谢真猜测对方可能与自家儿子的失踪有关, 便仔细了解一番,却在谢耀口中得知对方狡猾, 还有同伴帮手,谢耀分身乏术虽叫对方跑了,也没看清对方诸人的脸,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最起码谢耀与其交手时伤了对方。
谢安听了谢耀的话后, 赶紧安排下去全城排查右胳膊收了刀伤的人, 却不想被接应回去的丰安早被卢真藏了起来,卢真手下自有亲信的大夫,医药不缺, 人手众多, 藏人的地方尽有, 即便外头风声鹤唳, 排查紧密, 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这一点谢真早有预料,也不灰心。
因着先前谢耀的主动提醒,眼下的坦白, 谢真对其态度也宽容了两分,且谢耀看着烧掉的小院残垣断壁, 也不打算再滩这摊子浑水, 干脆向谢真申请回虎啸关,谢真想着这货上辈子最后还算忠烈, 便也大度一回,准备给他一个机会,亲自给了他一封推荐信,让其带回虎啸关去,但愿他抓住机会变的比上辈子好。
至于周氏跟谢璞母子二人,据下头的禀报,这母子二人见全城内外鹤唳风声,知道自己偷秘方的事情可能事发,加上听到小院出事,谢孟昌被抓的事情后,母子二人根本不敢冒头。
趁着此刻小袁氏与蒋氏失踪,母子二人遮遮掩掩,灰溜溜的潜藏回了虎啸关,去到下头的军屯找曾经被谢孟昌卖,咳咳,是嫁出去的女儿谢思卿去了,这母子女三人眼下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谢安也就近安排了眼线看守并不怕出事,便没再去管,自此,谢家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
担忧妻儿,这边线索又全断,谢真只得从头捋线头,心急如焚的他才想着要从哪里入手,李大郎就匆匆拿着份东西过来急报:“启禀军帅,南边来了飞鸽传书,朝廷最新邸报到了。”
有着上辈子的经历,这辈子准备在极北圈地为王,跟妻子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的谢真,其实早早就在大业各地埋了暗线做了安排,密切关注着整个大业上下的动向,特别重点是大业京都朝廷皇宫。
这不京都一出事,他们这边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最新消息。
谢真疲惫的捏着眉心,压下对妻儿的担忧朝着李大郎伸手,心里回忆着,上辈子这个时候朝廷发生了什么大事,不会是比之上一世又有什么新的变化了吧?
才想着,打开被寄来的最新邸报一看,谢真心里立时一咯噔。
大业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这属正常,毕竟上辈子也是这样,可最新邸报上书太子逼宫谋逆,设计坑杀成年兄弟五人,最终被皇室宗令福王领兵平叛伏诛,皇帝盛怒崩殂,刚出生的皇九子登基帝位的消息,还是狠狠的震惊到了谢真。
要知道上辈子可没有什么襁褓中的皇九子登基,更没有什么太子逼宫,反而是五王之乱,太子平叛,老皇帝临死殿前传位,其后诸地天灾叛乱,太子平乱重伤无后嗣的弊端爆出,各地藩王为争夺过继新帝子嗣名额,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最终却给风雨飘摇的大业雪上加霜……
往事不堪回想,谢真努力摇摇头,把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都甩出脑海,捏着手里的邸报沉默许久,猛地想到什么,谢真坐不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自家妻儿其实并没有落到高狗手中?毕竟事发后他第一时间封锁边关,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如今的极北上下铁桶一般,谢真有这个自信。
既然眼下迟迟没有敌人的踪迹,也无出关的消息,他是不是可以这么设想,本来妻子人还在高狗手中,可后来出了什么变故被人截胡;又或者是因着七仔,对方想以他们为质,特意以潜藏化身高狗身份劫走他们,意图干扰自己的视线?
心里飞速分析猜度,再看手中捏着的邸报,让谢真更认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么一猜测,谢真就坐不住了,“来人,传信所有五品以上将校到军中主帐集合。”
等人一来齐,谢真直接号令,把半边虎符交给手下资历与品级最长,当初得了何将军托付鼎力支持自己上位的牛将军,剩下半块托付谢安,让他们在自己不在期间,全权代理极北上下事宜。
牛将军与谢安闻言大惊,“军帅您这是?”
谢真也没有隐瞒,把朝廷局势这么一分析,把自己决定领兵秘密南下寻找秦芜七仔的决定这么一说,众将士听到是去寻夫人与小将军,想到这母子二人的重要性,想到他们极北上下能有今日的好日子还多亏了军帅与夫人,若是夫人与小将军沦落有心人之手,真有哪一日被带到阵前要求他们退兵,他们这些人乃至整个极北上下,怕是没一个人能狠得下心扛得住,一个个只会缴械投降。
如此大事,事关极北将来,早不是军帅一家之事,今日在场每一个人都说不出个不字。
知道事情紧急,牛将军与谢安齐齐跪地,双双高举双手接下了虎符,领了军令,齐声保证。
“末将领命,军帅放心,只要末将等人在,定会看护好门户,死守极北,定不叫有心人有可乘之机,军帅只管放心去寻夫人与小将军去,极北有我们,人在城在。”
“很好,如此家里就拜托诸位了。”
众将闻言,纷纷单膝跪地,齐齐拱手领命,“军帅放心。”
谢真不敢耽搁,安排好了极北事宜,当即领一千精锐,变装潜行,直接出关往西边铺开网追寻而去,当然,东边对高狗的沿线谢真也没有松懈,把那里交给了谢安盯着,争取两边不误。
而被紧急南下的谢真一路担心的秦芜,此刻……
好吧,听着前方茶僚中叮叮当当的打斗动静,受困于马车内的秦芜也是醉了,话说这一波连着一波的到底还有完没完?
第一波骗自己出来,出手劫持是的高狗;那第二波杀了高狗截胡的黑衣人是谁,自己眼下却还没摸出底来,总之不是高狗人就是;结果这才多久,才出了屠何呢这又来一波?这又是哪方人马?
好家伙,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个香饽饽?
不过眼下她也没心思去想这是为什么了。
话说先前,自己被身边这群家伙带着一路潜藏往西疾行,许是赶时间,又或许是怕被发现,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这波人虽然已经换了装束不再一身黑衣,面目也不再遮掩,可他们却连话都不在自己面前说一句,那是把防备执行到了极点。
这也就算了,路上还一点不带停的日夜奔袭,路上她不是没有想找三急的借口脱身过,可该死的,这群人无耻的就让她在马车里的恭桶解决,一点也没有放自己下车的意思。
直到出了屠何境内眼看入关,傍晚时分队伍停下,找到路边的茶僚准备补充下口粮再继续赶路的时候,变故突来。
茶僚中本还有另一拨人在临时用饭,看到新来的一拨,茶僚老板暗道今个自己运道好,临了收摊还能遇到这么俩笔大生意呢,结果倒好,双方人马一个照面,竟然是二话不说,就在自己的茶僚子里拔刀相向起来。
可怜茶僚老板缩在案板下,可怜巴巴的躲着这群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煞星,打斗中听到婴孩的哭声,茶僚老板目光直接投向先来那拨人群中,其中怀里拴着个襁褓的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茶僚老板暗道造孽,虽对刀光剑影中那小小的襁褓担忧不已,自己却也不敢冒头,比较谁都没有自己的小命终于,胆怯的老板暗自祈祷那小娃娃自己好运,小心翼翼的摸来个锅盖顶在身前,茶僚老板就跟个螃蟹样一点点的往外挪,那是生怕被牵连无辜。
趁着众人打斗顾不上自己,茶寮老板成功抵达门边,眼看着胜利在望,没等龟挪的他逃出近在咫尺的门口,迎面就跟来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呦!你没长眼……”,茶僚老板被撞了个四脚朝天,下意识开口要骂,结果看到撞倒自己的是个年轻的妇人,还是个长的漂亮的小妇人,茶寮老板也是出于好心,下意识的拉住这人。
“哎哎,我说你这小娘子怎么这么虎,没听到里头的叮叮当当的动静吗?那是两帮凶神恶煞的家伙打起来啦!我都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说你个小妇人添什么乱,还不赶紧躲的远远的逃命要紧!天可怜见的,本来有个小奶娃陷在里头就够倒霉可怜的了,你这妇人……哎哎哎?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还跑去送死啊!”
茶寮老板一腔好心,本是善意提醒,结果不等自己说完,这冲来的小妇人不仅不听劝,反而还一个劲的往死路上冲,茶寮老板看到自己空了的手急的跺脚,怨怪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拉住人,可若是叫他返回去再救人,那好不意思,不能够,他且怕死着呢。
眼看着那小妇人的身影眨眼消失在了门内,茶僚老板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赶紧顶着锅盖又缩了,却哪里知道,秦芜正是因为听了他嘴里后头的抱怨嘀咕,这才俨定了刚才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越发坚定了要跑进去看个究竟的决心。
原来刚才茶僚出事,打斗声传出来后,守在车边的剩下人手急了,当即留下两人把手,其他人纷纷提着武器冲进了茶僚去支援。
秦芜见状大喜,心道此时不逃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