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无误后,他声音渐弱,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角落处,修真界两大上仙门最强战力的目光望来,是萧楚润,伏寂,还有凌赫......他们正诡异的围着一个六神派弟子。
身为小仙门,还未被如此豪华阵容注视过,七玄门首徒,一时脑海空白。
他食指刨了刨脸颊,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他忽然明白,为何与六神派最不对付的九丹门,不自己埋伏打击,反而把六神派驻扎之地告诉他们,要他们来淘汰六神派了。
这群不讲武德的崽种!
一阵萧瑟秋风扫落叶,气势汹汹跨过洞口的七玄弟子,呆在原地,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萧楚润温和一笑,嗓音如清风吹过,抚平众人紧张的情绪。
“七玄诸位道友好。”
凌赫长指翻转属于凌霄宗的宗令,看着金网哼笑:“你们随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若是盯上我的宗令,也可来取。”
众人都在注视闯进来的七玄门,盛棠也不例外,歪着脑袋看那张金光闪闪的灵网。
好奇打量间,她手腕被扣住了,伏寂倾身过来。
盛棠额头一凉,一道润白流光钻了进去,识海多了一样东西。
原本身处识海的福宝系统,陡然蜷缩起来,即便被大道屏蔽,也感受到了那抹强大的威慑力。
它在虚无中,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什么东西进来了!
伏寂动作很快,待盛棠反应过来,逆鳞已经进入了她的识海。
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
正常情况,修士识海都是紧锁的,旁人想做些手段十分艰难。
伏寂没想到会如此轻松,愣了愣,蹙眉遮住盛棠额头,提醒道:“不设防很危险。”
盛棠哪有不设防。
从伏寂来,她已经把警觉赤裸裸写在脸上了。
伏寂提醒后起身离开,他放逆鳞的动作很快,没人看到。
贺余转头瞧见盛棠低着脑袋,双手捂住额头,还以为她困了。
盛棠逼出逆鳞无果,叹了口气。
再逃也逃不了,迟早得与伏寂解决恩怨。
她幽幽地看向老乡贺余,她是穿到这书里,助萧楚润得大道的隐形守护者,贺余则是帮助伏寂的。
眼下还是多与贺余一起行动。
“走,说好的,去青湖捞鲛珠。”盛棠扒下他盖脸的草帽。
鲛珠?
洞内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盛棠。
鲛珠是鲛人的眼泪,鲛人一向在人迹罕至的北海,小秘境远离北海,何来的鲛珠。
疑惑归疑惑,贺余凭着同道中人的默契,立即心领神会,猜到鲛珠多半与盛棠要做的任务有关。
他起身配合道:“就是那个、那个鲛珠。”
他随口说了句废话,盛棠接过:“对,就是传说中,沉浸在丹泉秘境千年的鲛珠。”
半年前,她将伏寂当成男主抓走后,真正的男主萧楚润,便失去了感化合欢宗恶毒女配的这份功德。
她只有从其他地方,助他取得功德,填满这个窟窿,以免他三千功德有缺,来日难成大道。
这鲛珠里,便藏着一份小功德。
百年鲛珠已是稀少,何况千年,众人惊讶好奇之余,跃跃欲试。
饶是不缺宝贝的凌赫,都来了兴趣:“什么鲛珠,我怎么未曾听闻。”
洞内火光幽幽,盛棠开始讲一个大家都没听过的故事,“西泉有颗鲛珠,是千年前,一条化成石像的鲛人死前所流之泪......”
盛棠根据福宝系统给的信息,半真半假讲了个故事。
西泉这枚鲛珠,不是普通鲛珠,乃执念所化。
受执念所困,鲛人魂魄一直徘徊在湖底,难以往生。
倘若有人能带走鲛珠,它的执念等同于消散,困了千年的神魂方能前往该去的地方。
此为善举,自有功德。
盛棠引萧楚润前往,就是让他去渡化鲛人之魂,拿到这份小功德。
*
西泉青湖。
夜风微凉,一轮月亮倒映在水面,忽而,水花涌动。
伏寂从湖底钻了出来,换了身衣袍,踩着碎白石块上岸。
他发丝湿透,水珠滑过线条冷硬的下颌,滴落在地,在泉底待了太久,指尖都微微泛白。
甩了甩湿润额发,伏寂摊开手,借着月光打量掌中之物。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浩浩荡荡的寻珠大军。
贺余在来青湖的路上,得知来龙去脉,左右望了望人群:“你失算了,鲛珠是个稀罕宝物,萧楚润一贯不争不抢,多半让旁人拿了去。”
盛棠有恃无恐:“不可能。”
那鲛人生于北海,后随一修士来到这秘境。
秘境凶险,修士让它藏在湖中等他,谁知一去不返。
鲛人尚是只道行很浅的小鲛,涉世未深,寿命有限,在湖里眼巴巴等了几百年,最终化成了石像也没等到重逢之日。
它身虽死,残念和法力却存于石像内。
“放心吧,只有至诚之人,才能拿走它眼泪所化的鲛珠,”盛棠自信勾唇,抬头望向青湖。
“这里除了萧楚润,没人能......”
伏寂站在湖边,手里捏着颗雪亮的珠子,浑身湿漉漉地朝她望来。
话还没说完的盛棠,停下脚步,开始怀疑人生。
福宝系统在识海里也是如遭重击,怀疑哪里出了错。
这个反派龙裔如何能感动鲛人残念,让他拿走珠泪的。
发现被捷足先登,还是伏寂,兴致勃勃来寻鲛珠的众人一下哑了声,自知无望,心里暗叹。
目光却念念不舍地打量伏寂指尖的明珠。
即便在皎洁月色里,珠光都可争辉,异常璀璨漂亮。
不提其功效,单是外观,莫说女孩会爱不释手,就是他们男修看了也心生喜欢,舍不得
“给你。”伏寂握住盛棠的手,把鲛珠放在她掌心。
围观众人:......
盛棠女扮男装,还顶着张少年面容,她错愕的看了看鲛珠,目光转向伏寂。
少年神态和动作都极为自然,像是不知在哪拾了块糖,便想着要把糖留给她吃。
盛棠长睫微颤,恍然间,以为伏寂身上的情咒未解。
半年前,少年被她用情咒控制的时候,情感便是炽热,干净而纯澈。
盛棠握着鲛珠,良久沉默。
后半夜,她坐在树底,望着手心的千年鲛珠发呆。
贺余避开人群寻来,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色,摊开手,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
别说他了,他识海里的作死系统都迷茫起来。
伏寂把逆鳞藏进盛棠识海,他尚能辩解一二,毕竟有逆鳞存在,盛棠就算变成路边野草,伏寂都能寻到,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她逃跑不见了,可以跟她算半年前的旧账。
但鲛珠不一样。
知道是好东西,不自己留着,完全不符合伏寂的习性。
盛棠摸着鲛珠踌躇道:“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或许,虽然半年前,我将伏寂当作萧楚润,做了些恶毒女配会做的事,但他其实像萧楚润一样圣父,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放下了,并没有想再寻我报仇。”
贺余转过头,眼神幽幽地看向突然天真起来的老乡。
“棠啊,你说的那些事,可是包括不限于.......按原著里对萧楚润那样,将伏寂当作炉鼎采补,给他刻炉鼎印,骗他签主奴契约,还有给他种情咒,让他失忆以为你们是道侣,让他对你百依百顺,然后你一走了之,逃之夭夭?”
盛棠脑袋越埋越低,最后心虚的吱唔了声。
她与伏寂好歹相处了几月,对这条可恶的反派龙有些了解。
初见时,她不过照着原著,轻轻咬了他一口,这家伙睚眦必报,追着她在颈间咬了三次,可不是什么宽容之人。
“那你说,他为何送给我鲛珠。”
贺余被问住了,瞥了眼盛棠的易容脸庞,又想起她原来的模样。
说起来,按龙族年岁,伏寂正处在躁动的青少年时期,之前又被盛棠按着贴着诸多亲密接触。
虽然原著里,伏寂没有像祖辈龙族那般,但说不定,
说不定,
贺余张大了嘴,一把抓住盛棠:“他是不是想把你弄去暖床,龙性本淫么!”
盛棠险些被这句话噎死:“暖什么床,你才本淫呢!”
贺余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