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这么周全,似乎在尽可能的不给晓山青添麻烦。
晓山青冷的连身体也在抖。
“少爷,老板不希望你太过伤心,他说过早些结束好过继续受肿瘤的折磨。”白安尽量使自己声音平静去安抚晓山青,“比起为他伤心,老板更希望你能照顾好叶小姐。”
晓山青抬起头怔怔的看白安,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眶里是眼泪,他脸冷的僵掉了,只听见自己说话又开始笨拙的在问:“他……是不是喜欢叶尘?”
这一刻,拿着这两份遗嘱,他已经很难说服自己晓清静对叶尘只是投缘了,晓清静熟知叶尘的喜好,把所有的积蓄留给叶尘。
在前段时间,晓清静内部竞标,不惜一切代价拿到了抱一道观的承包权,原来是为了给叶尘,因为她想要。
晓清静是喜欢着叶尘的吧。
他这样问出口,心里却只有难过和遗憾,难过晓清静以这样的方式独自离开,遗憾如果他也喜欢叶尘该开口的,该早些开口的,这样他离开的时候会不会有些开心?会不会没有那么孤独遗憾了?
白安眼眶也红了,声音微哑的说:“也许吧,老板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他只是希望你能好好陪着叶小姐。”
晓山青颓然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捂住了发热的眼,是不是因为他,晓清静才将对叶尘的喜欢埋在心里?
晓清静从来没有袒露过对叶尘的喜欢,但遗嘱里每句话都像是在倾述爱意。
如果晓清静现在还清醒着,他得知叶尘昏迷一定会马不停蹄赶回来吧?一定隐藏不住他的爱意了吧?
这一刻晓山青恨自己的无能,他既没有发现晓清静的异常,也没有办法救醒叶尘……如果他能早点发现晓清静生病就好了,如果他能早点确认晓清静喜欢叶尘就好了……
“不要难过。”白安试图安慰他,可发现语言是苍白的,他只能告诉晓山青:“老板在出国前很开心,他说他这一世已经没有遗憾了,只让我嘱咐你陪着叶小姐。”
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只有:让山青一定陪着叶尘。
他预料好了一切,却没有预料到叶小姐会出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厥了?
白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有章楠刚给他发的一条微信,说是晓清静在昏过去之前随身带着的一道符突然燃了。
白安飞快的打字问章楠:[老板昏过去的具体时间。]
章楠也很快回了他准确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不是刚刚好是叶小姐昏过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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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是不是出事了?”被送监狱路上的张霓忍不住的问警察,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叶尘快死了。
那她会无比开心。
可警察只是皱着眉让她老实点,什么也不跟她说。
不说她也猜的出来,叶尘一定是出事了,她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还看见了节目组慌乱成一片。
她坐在押送车上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悦,万万没想到沈确这个废人神棍还真说准了!纪望死,叶尘就会受到报应!
前段时间沈确因为口腔里长了肿瘤被送进了医院里,当时她儿子耀光也在医院,她虽然不被准许去照顾儿子却也在医院里,没想到有天夜里她居然梦见了沈确,很模糊,只能听见沈确在梦里和她说:你杀不了叶尘,要杀她不如杀了纪望……她会被恶果吞噬……
她醒来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就在前几天才给了她弟弟张耀宗五百万让他去找人杀了叶尘,这件事当时只有她和张耀宗知道,怎么会梦到沈确这样和她说?
可当时沈确都快死了,所以她也没把一个梦当真,谁想到今天她亲眼看着叶尘好好的突然在她面前昏过去了!
而今天开庭前,她的律师就告诉她,纪望已经不行了。
她很难不联想到梦里沈确那句话,纪望死了对吧?所以叶尘遭到什么什么恶果报应了?
那可太好了!
张霓还想问问纪望是不是死了,可对面被押送的张耀宗突然脸色变得青紫,浑身颤抖,像是透不过气一样痉挛着栽倒在了地上。
她和押送的警察都吓了一跳,但不等她开口叫张耀宗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气,眼前发黑,挣扎着想叫救命,却在瞬间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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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乱成了一片。
重症监护室里原本奄奄一息的纪耀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苏醒了过来,因为苏醒的太突然,只有一名护士在替他输液,外面看护的警察没来得及反应,苏醒的纪耀光就劫持了那名护士躲进了消毒处理室里锁住了门。
看守的警察在外面持枪警告,可里面的纪耀光无动于衷。
一个被医生判定濒临死亡的重症病患怎么会突然苏醒还生龙活虎?连医生也不明白。
只有纪耀光自己清楚,因为他不是纪耀光了,而是沈确。
护士被死死绑着堵在门上,看着病患纪耀光像个疯子一样在消毒处理室里用血在两个卫生纸撕成的小人儿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和数字,嘴里念着什么听不懂的咒,那两个小人儿就像是活了一样在纪耀光手掌下“痉挛”了起来。
而穿着宽大病号服的纪耀光真的像是中邪了,手掌压在两张痉挛的小人儿身上,苍白的脸色一点点红润起来。
护士吓疯了,根本不敢动,那两个小人儿上写的名字一个是张霓,一个是张耀宗……
外面的警察似乎越来越多。
但现在的“纪耀光”毫不在意,反正他活不久了,就是要临死之前再拼一次,他一定要叶同尘记起他,刻骨铭心的记着他!
他用碎玻璃划开自己的手指,用血在面前的玻璃上飞快的写出一个生辰八字,这是晓清静的生辰八字。
晓清静就是叶同尘身边那个嚣张的小道吧?他记得那个小道就叫小清静!
当初叶同尘救下他时,身边就跟着那个嚣张的小道,那小道总跟着叶同尘,几乎与她同吃同住、形影不离,还对他充满了敌意。
沈确记得有几次叶同尘替他换药,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全||裸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需要叶同尘一点点拆开纱布上药再包扎,那小道便吃醋一般想要替叶同尘来替他换药,但他那时痛恨多有人,唯一信任的只有叶同尘。
他像个怪物,被人炼成药人恨不能杀光所有人,只允许叶同尘接近触碰。
所以他抓伤了那小道,小道气的要打他。
叶同尘叫他:“小清静别闹了。”
她对那小道可真好啊,小道只是委屈的撇撇嘴,她就过去拉住他,替他看手上的伤,好温柔的哄他说:“你在计较什么呢?男人女人老人孩童在我眼里都一般无二,都是一条性命。”
沈确在床上盯着那小道只觉得真刺眼,那小道就像个被宠坏的少年郎,被哄着还敢顶罪说:“那我要和你一床睡你又不许。”
那时沈确就讨厌他,没想到这小道居然没有死,还活到了现在成为了善水集团的老板晓清静。
沈确一开始没有联想到他就是小道,可后来他与叶同尘交往越来越密切,沈确就越怀疑,直到晓清静为了保护善水天师的墓捅穿了纪耀光,他确定无疑,因为他见过那小道的身手和术法,和晓清静一模一样。
弄不懂叶同尘的生辰八字,但小清静的生辰八字沈确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当初叶同尘给小清静过过生辰,也是在那天,叶同尘带着小清静离开,把他丢给了药铺的老板,这个日子他太刻骨铭心了。
沈确盯着玻璃上的生辰八字又一次用了禁术,他要晓清静死,立刻去死,叶同尘一定会为了救晓清静而来找他的。
为了这禁术他献祭了张霓和张耀宗的性命,在这狭小的消毒间里竖指下血煞——
红光一阵阵从他脚下翻腾而出,玻璃上的生辰八字流出血来,沈确也因为使用禁术五脏六腑都在沸腾,一口血吐了出来,可他看着玻璃上的血却笑了,原来晓清静本来就快死了啊。
那就让他立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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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火光突然燃在漆黑的梦魇里。
叶同尘朝那火光看过去,看见她给晓清静的平安符燃了。
这不只是一道平安符,还是一道救命符,会在晓清静遇到生命危险时紧急送她来到他身边,救他脱险。
四周是乱糟糟的声音,她听到很多人在叫晓清静老板,在把他送进重症室里。
她看到脸色青紫的晓清静时确定,她昏过去原来不是因为恶果,而是因为晓清静出事了,符燃之后,她灵魂出窍来到了晓清静这边。
晓清静的助理在用英文和医生护士沟通,似乎在说晓清静交代过不要抢救……
为什么不抢救?晓清静是出什么事了?是恶果吗?
叶同尘快步走到病床边,却看见了晓清静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就出现在他的喉咙上,像是割断了他的喉管一般。
这不是恶果,是血煞。
有人对晓清静用了血煞禁术。
叶同尘伸手压在血痕上,闭目搜寻下血煞禁术之人——眼前一闪而过的居然是纪耀光。
纪耀光?
消毒室中玻璃突然砰砰碎掉,飞溅在“纪耀光”的脸上,他被震的后退撞在消毒柜上面血从唇角溢出,抬眼就看见了站在眼前的叶同尘。
她来了。
她真的来了。
满地的碎玻璃,她已灵体的状态站在他眼前,抬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一双眉皱了起来:“你不是纪耀光,你是沈确。”
沈确的眼睛出奇的亮,虽然满脸的鲜血,可他不觉得疼仍然在笑:“多感人,叶天师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怎么会附体在纪耀光身上?”叶同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在之前已经法力全部丧失了,除非……他自杀了,在灵魂出窍那一刻附体了同在医院里已经没有意识的纪耀光:“你死了?”
“是,我杀了我自己。”沈确直勾勾盯着她,就是要拼出这条命来再见她一面,纪耀光是唯一的选择了,因为纪耀光失去意识无法抵抗他的附体,也因为他知道纪耀光的生辰八字,所以他选了纪耀光,很幸运他附体成功了,还顺手献祭了张霓和张耀宗得到了一点灵力。
“叶天师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灵力获得就是通过他人的寿命吗?”沈确抬手握住了叶同尘的手腕,灵力在他二人之间流转,他不想伤害叶同尘,只是想让叶同尘明白他为她都做了什么:“我为你杀了张霓和张耀宗两个蠢货,你开心吗?”他盯着她的双眼,试图从她眼神里读到什么情绪:“或是愧疚吗?伯仁因你而死。”
可叶同尘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愧疚的情绪,她不是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天师吗?
“你杀了他们换取灵力,就为对晓清静下了血煞。”叶同尘纠正他,是他做的恶,与她无关,“晓清静与你没有仇怨,你这么做,是为了引我过来?你知不知道用这样的禁术你会遭受天罚。”
他不在意。
“真聪明啊。”沈确眼神里满是狂热,这世上果然只有叶同尘才配成为他的宿敌,她永远能猜到他要做什么,“可你一定猜不到我为什么这么做。”
叶同尘确实困惑的皱了皱眉,“为了取走我的灵骨?”
沈确忍不住笑了,鲜血从唇角流下去,他也不在意,“你果然不懂,我确实想得到灵骨,却只想得到你师父的灵骨,我不想取走你的,我怎么会忍心看你变成一个平庸的凡人?我想要得到灵骨只是想要击败你。”
只有高高在上的叶天师才可以做他的宿敌。
叶同尘依旧不懂,“沈确你是为了报复当年我废去你修为,让你永远不能修炼吗?”她只记得这么多。
沈确却突然恼怒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腕问:“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因为这个吗?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为什么不记得我?我的名字是你取的你怎么能不记得!”
叶同尘愣了住,“沈确?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沈确抓住她的手死死的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你不能不记得,不能不记得!”
掌心里一股灼烧般的热感,那是沈确在把他的记忆展现给她。
叶同尘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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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了浑身溃烂的药人,就赤|身|裸|体的躺在狗笼子里,身上流着恶臭的脓液像是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