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冷静点。”杜清劭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指贴到脸上,“我还要去等分区,你如果不舒服就站在这儿等我。”
因为那里有摄像头,他不希望把洛铭惊慌失措的模样放大供人观赏。
“对不起……”洛铭艰难地眨了眨眼,“我、我去厕所洗把脸。”
“行,我马上就来找你。”
洛铭丢下一句话,仓皇逃进厕所,把自己反锁在最里侧的隔间。
他知道自己今天又给杜清劭丢脸了。明明赛前承诺过会像英雄一样迎接他归来,给他擦汗递水披衣服,结果到头来自己却神经兮兮地在他身上乱摸,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已经适应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能轻松地看一场他的比赛?
洛铭埋怨地捶了自己两下,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了两粒药。可刚递到嘴边又发现没水,烦躁地把瓶子从隔间里摔了出去。
“把门打开。”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杜清劭捡起药瓶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洛铭接过药,拿出手帕擦了下脸,整理好狼狈的仪容缓缓推开门。
杜清劭穿着红色的队服,双手背在身后,乍一看有种莫名的成熟感。见洛铭开了门,他立刻蹲下身把水壶递到他手边:“我给你灌了温水,先吃药稳定下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成绩怎么样?”
“106.73分,可能比不过冰室。”
“对不起,是我害你分心了。”洛铭不知道说什么,不小心钻进死胡同,一心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能力还不够。”杜清劭从他颤巍巍的手里抽出药瓶,倒了一粒药放进他手心里。
“所以……刚才真的没有扭到什么地方吗?”
“笨蛋,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么容易受伤。”杜清劭无奈捧起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我知道你是被迪朗吓到了,但他是他我是我。你要相信科学,这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洛铭听话地点了点头。吃药之后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他才意识到原先的失态究竟有多可笑。
杜清劭准备洗澡休息,也替他放了缸热水,邀请他一起来浴室泡澡。两个隔着氤氲的雾气,一个站在花洒下,一个泡在浴缸里,沉默地洗完了“鸳鸯浴”。
杜清劭先把自己整理干净,随后拿来一套干净地睡衣,把洛铭从池里捞了出来。换好衣服走回主卧,洛铭看着坐在床边的杜清劭,犹豫了很久突然开口问:“你明天会尝试4a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想赢,而且想赢得很漂亮。”
杜清劭闻言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这边,就着床沿坐下,顺手环住了他的腰:“噜米, 今晚我们同床睡吧。”
“什么?”他惊讶地缩起脖子。
“我们还没同床过。你不觉得决战前夜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吗?”杜清劭摁着肩缓缓把他推到枕头上。
洛铭连连摇头:“可是我睡眠质量很差,万一弄醒你……”
“不会的。”杜清劭帮他翻了个身盖上被子,自己也钻进了被窝,贴着后背狗狗似的把整个人抱在怀里,轻轻咬了下耳垂,“你不是问我明天会尝试4a吗?现在我给你答案。”
第97章 决战前夜(下)
杜清劭的答案非常干脆。
洛铭最终任凭杜清劭抱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临睡前受了那么大刺激,竟然没有做噩梦,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时分。
杜清劭也才刚醒,见怀里人有了动静,偏过头轻啄他的脸庞:“早。”
“早安。”洛铭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滚出来。
杜清劭见状嗤笑了声:“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晚上会做噩梦,怎么一到我怀里就睡得像只小猪?这是不是能证明,我比药管用?”
“别开玩笑了。你平时这么忙,哪有空成天搂着我睡觉。”
“再等几年,很快就有机会了。”杜清劭靠在床里看他,“退役后我打算申请法国的大学,进修数学或者金融。届时每晚到你家叨扰,记得给我开门。”
洛铭闻言厉声批评他:“马上就要比赛了,你怎么还在想这种东西?”
“我是在认真地规划我们的未来。”杜清劭纠正他,特地加重了“我们”二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我想把所有的可能都罗列出来。”
说到底,他还是在安抚他敏感的内心。
洛铭自知无力,下床烧了壶水,吞下一粒药片:“不会再发生昨晚的情况了,你放心大胆地比赛,朝着你的梦想努力吧。”
杜清劭授意地点头,和他一起去餐厅吃早饭。但外面,医务室里已经炸开了锅。得知迪朗旧伤复发,文特森立刻就乘私人飞机赶了过来。
等他们赶到时,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去比赛?”
迪朗左膝敷着冰袋,被文特森按在床里,一脸的不服气:“我年前做手术,你明明知道我腿快断了都不肯来医院里看我一眼,现在来这里算什么东西!”
“迪朗你冷静点,我现在管你还来得及。听我的话,退赛吧。”
“不可能!在没有拿到金牌前我绝不离开赛场。就是止疼药打封闭针、哪怕我下场后再也站不起来我也要去!”他不领情,“再说了,你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凭什么对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