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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想的痛感没有传来。
  再次睁眼,赵梅军奋力抱住丁建国的胳膊,用她仅能做到的方式护着儿子。
  “你要打打死我,丁建国,你别打我儿子。”赵梅军情绪激动。
  叮叮当当。
  反正丁家三口人聚在一起,永远都是这幅满地狼藉的模样。
  “我没有任何要解释的。”丁溪扬了扬下巴,挺直脊背,“我一直都是同性恋,你要是瞧不上我这个儿子,那就当你没儿子吧。”
  丁建国不可置信瞪着他,呼吸越来越急。
  “你他妈再说一遍?”
  丁溪放弃对话,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算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想打个车回学校,丁建国这幅态度,看来他的寒假也没必要回燕京过,倒不如干脆在台东待着,离简彧还近一些。
  “你在干什么?”丁建国甩开赵梅军。
  “我回学校,以后都不回家了。”丁溪打开软件,“你不接受我这个同性恋的儿子,我也有权利不接受你这个死板的父亲,不能来往,那就干脆不要来往。”
  “溪溪。”赵梅军绝望地呜咽一声,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儿子和丈夫平和的相处。
  “你想得美!”丁建国大喊一声,上前来夺过丁溪的手机,另一手,重新拎着他的衣领,死命拽他向里屋去,“放你回去,放你回学校跟你那个小男友龌龌龊龊待在一起吗,你做梦,他妈的,老子生不出你这样的种,我还不信治不好了。”
  丁溪剧烈挣扎起来,几乎要跟丁建国动起手来。
  他没想到丁建国居然会上手抢他的手机。
  “滚进去。”丁建国一巴掌扇在他后脑上,随后咣当一声锁上门。
  丁溪被推得踉跄,顾不得看四周的环境,起身拍门,大喊:“丁建国,你放我出去,把手机还给我!”
  “你就在里面待着。”丁建国一拳捶在门板上,像是开战前的威慑,“这一个寒假你就在这关着,别想联系外界,不是喜欢男人吗,不是感情好吗,看看几个月不联系还有没有感情。”
  “丁建国,你开门!”丁溪死命拧着门锁。
  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把事情告诉简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联系,简彧一定会担心他。
  “丁建国,你把儿子放出来!”
  丁溪听见赵梅军的声音,心脏倏地攥紧,外面又是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
  最后以丁建国的怒吼收尾。
  “赵梅军,你要是敢偷偷放他出去,我看我不打死他!”
  然后外头就静了。
  无声无息。
  “丁建国,丁建国!”丁溪又拍了好几次门板,却再无人回应。
  家庭绝望的窒息感再次将他淹没。
  丁溪闭上眼,颓废地靠坐在门边,他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丁建国对他几乎变态的控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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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音乐节回来已经两天,丁溪都没给简彧发一条微信消息,简彧急得焦头烂额,却没有一点办法联系上丁溪。
  他甚至打电话到和平门大院,请求门卫转接电话到丁溪家里,却被告知丁溪一家最近都没回来。
  台东大学正式放假。
  简彧一直等到离校前最后一天,都没等到丁溪回来取寒假的行李。
  他越来越着急,但发出去无数条微信,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简彧了解丁溪,看起来温柔绵软,内里的性子却是个倔脾气,十足十小猫脾气,要让他妥协几乎是不可能;至于丁建国,更是个光看脸就恐怖的人,这俩人要是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后果不敢想象。
  简彧也试着给丁溪打过电话,全都被无情挂断。
  简传峰和安林来学校接他和简瑶回家,回家路上,简彧说起来他的担忧。
  安林皱眉道:“丁建国不会为了给溪溪戒同,把他关起来了吧。”
  “啊!那会不会挨打!”简瑶捂住嘴。
  “不知道,我早年听过这方面的新闻,各种各样的疗法宣传戒同,电棍电击什么的,反正就是强制让‘患者’本人忘记有关的情感。”简传峰说。
  简彧听完,人都石化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丁溪遭到那样的对待,他会不会发疯。
  “不行,我必须现在就联系上他。”简彧着急掏出手机,“我至少得确认溪溪现在是安全的。”
  “你怎么联系,他们都没回燕京。”简瑶说,“而且现在看起来,溪溪的手机好像被丁建国控制着吧。”
  简彧没说话,因为就在这么说话之间,他发现一直杳无音讯的“溪上青青草”竟然给他发了条微信。
  “溪溪来消息了!”他欢呼。
  “快看!”简瑶也凑上前,刚看见内容,愣了。
  “说什么?”前排的安林关切回头。
  简瑶卡了一下:“溪溪说,要跟我哥分手。”
  “啊?”简传峰拧眉,“怎么突然这样,不会是因为丁建国强烈反对,溪溪觉得压力太大,不想继续走这条路了吧。”
  安林扭回身,关心简彧的状态。
  她这儿子一颗真心直白,头脑又简单,怕是受不了感情的挫折。
  简彧把那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呆滞,就连简瑶都有些心疼,她伸手在简彧背上拍了拍,安慰道:“哥,你先别急,你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