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爱她是吗?”
宁堔勾着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装果汁的透明玻璃杯,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宁堔点点头。
一杯果汁喝到底,约好的面见了,话也聊得差不多,确认对方只是声音和林淑相似,剩余没有半毛钱关系,宁堔打算离开走人。
程冉知道宁堔已经没有继续往下聊的兴致,略加思索后说:“其实我这次,最希望的还是宁堔你……”
话说半截,女人眼神明显一黯,如同被谁下了封口决,嘴半张着,再没法继续。
只能掩饰慌张般笑了笑。
在她说话中途,宁堔突然抬起眼皮,目光对外所传达的信息,非常直白锐利。
这是在提醒她多余的话最好不要说,否则大家都尴尬。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宁堔压着从刚开始就积在心里的焦躁,礼貌地打完招呼,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往咖啡店外走。
果然,一切与宁景洪有关的人和物,都让他排斥,不安分的情绪随时濒临爆发边缘。
咖啡店内原本专心偷瞄宁堔的店员面露失望,程冉匆匆拿过座椅上的包,追着宁堔的背影而去。
“宁堔!”
街上没什么行人,宁堔往前猛走两步,很快又停了,然后转身看去。
“和我去见见他行吗?”程冉看着宁堔,“我知道你对他心存很多怨恨,肯定因此受过不少委屈,毕竟你妈妈去世的早,但你爸爸这些年他也吃了不少苦。”
听到这里,宁堔嘴角牵出一丝平静的无动于衷,脑子里只剩下:
宁景洪苦不苦,与他有什么关系。
别墅内。
感冒痊愈没两天的沈默,穿着一身长过膝盖的厚重睡衣,睡衣后边带俩耳朵的兜帽扣在脑袋上,帽子压着刘海,沈默垂眼趴沙发上认真盯着手机看了大概有两分钟。
看完沈默放下手机,扯过沙发上的抱枕慢吞吞揉进怀里,然后脸侧向一旁叹了口气。
不为别的,宁堔出门大半天,依旧连个微信消息也没有,沈默莫名觉得坐立难安。
原本想下楼干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结果到厨房餐厅包括一楼洗衣房晃了半圈,最后也只喝了口水。
依旧静不下来。
难熬。
沈默重新将手机解锁划开,戳进微信置顶消息,和宁堔的聊天记录依旧停在几天前他发的求抱抱表情包。
沈默还记得表情包发出去后,宁堔直接打了电话给他,嗓音带着笑问:“想怎么抱啊男朋友?”
走了会神,沈默觉得光自己瞎琢磨也没什么意义,决定找人电话聊聊,转换心情。
至于找谁,首先可以将宋羽扬排除在外,当然不是沈默嫌宋羽扬话多容易一惊一乍,仅仅是最近宋羽扬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突然沉迷于用功读书。
还不是故意装样子吓唬人的那种表面用功,而是实实在在想提高成绩,上课下课都在那做题看书,逮着空就问沈默某道题怎么做,很有些废寝忘食。
宋羽扬的这些转变,是在陆之衍出国移民后开始的。
陆之衍离开当天,宋羽扬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以至于让宋羽扬跟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吊儿郎当混日子,沈默没有刻意打听。
宋羽扬是那种走路上瞅着条狗都得四处广播的性格,能憋着不吭声肯定有他的原因。
沈默选择等宋羽扬哪天憋不住自己说出来。
剩下只能找邢舟了。
电话接通前,沈默将头顶恶意卖萌的睡衣帽子给扒拉了下去。
像这种动物主题的睡衣他一共有三套,除了熊,分别还有兔子熊猫以及他看不明白的某种外星怪物。
都是亲姐沈钰买给他的,并且嘱咐一定要穿,说是可爱得趁早,否则明年沈默过完18岁生日成年后,再想走可爱路线就晚了。
沈默当然不信沈钰那套没根据的说辞,勉为其难应付他姐才穿的。
斜靠在沙发,沈默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动作娴熟且流畅点燃,咬在嘴里。
随着白色烟雾散开在空中,有几分漫不经心看着头顶。
一系列熟悉的动作神态,还是附中以往那个让人又怕又忍不住想接近的校草沈默。
“请假这么些天不来学校,您还记得我呢,真感动。”电话里邢舟故意阴阳怪气。
沈默啊了一声,笑着说:“这不是怕你上课无聊吗,口头慰问一下。”
“谢谢啊。”邢舟似乎是打了个哈欠。
“这个点午休时间,别告诉我你还在看书。”沈默说。
邢舟声音压得很低:“没办法,身边有个突然开卷的学习狂魔,不学不行啊,感觉分分钟就得被超过去。”
沈默听出邢舟是在说宋羽扬,轻轻摁灭指尖的烟:“那不是打扰你学习了。”
“别装。”邢舟毫不犹豫戳穿,“我说是你就挂电话吗?”
沈默想了想:“不挂。”
邢舟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叹了口气:“聊聊吧,有什么困惑需要我开导的。”
“谢谢你了邢老师,真的特别感动。”沈默将邢舟刚才阴阳他的语调原封不动扔模仿了一遍。
邢舟笑得眼睛弯了弯,问:“和宁堔有关吗?”
迟疑一闪而过后,沈默才点点头:“嗯。”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倾诉确实能起到排解压力的作用,也侧面证实了朋友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