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启动引魂珠的吸魂模式,把珠子按在生化人额心。
但见一条虚幻的、拼命挣扎的人影,不断被吸入珠子。
魂魄江洋终于可以说话,凄厉地尖吼:“江璟,我会看着你,我会看着你——江璟——”
他狙蓝巍的时候多么狂拽酷炫吊炸天,没想到下一个被狙的竟是他自己。
吸魂结束,江璟抬手挥几下空气中的余音:“吵死了,噪音污染。”做鬼脸学舌,“江璟,我会看着你……幼稚,你以为在拍《惊声尖叫》?”
引魂珠住进魂魄,原来的透明会变成纯黑色。
江洋只是半条魂魄,纯黑色的透明度也就只有50%,变成一颗灰色珠子。
江璟把引魂珠安装到早就准备好的脚链上,蹲下身戴上脚踝,食指点点灰珠子:“戴在手腕和脖子上都太招眼,委屈你了。人生就是要不断试错和改错,但是我不会完全否定当初创造出你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你真的可以成为我的退路,顶多就是有点烦你的不听话。我肯定不会永远关着你,至于我什么时候会把你放出来?主要取决于我什么时候走投无路,我想这一天应该还蛮遥远的。”
拍宠物一样拍拍灰珠子。
“所以你可以慢慢适应新家,不必着急。”
起身,挺胸深呼吸一下。
时时感到疲乏的精神头,正在显著恢复活跃。
“打听到的办法果然奏效,分开的两个魂魄可以互相滋养对方。”
舌头在嘴里打个响儿。
“今晚不睡觉,循环看‘老婆’的直播回放。”
从生化人江洋的脑子里取出记忆芯片,然后启动他的自爆程序。
生化人江洋齐步走,走到室外足够远的距离,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
never see you。
第二天,时空联盟的同事见到江璟,问他:“昨晚听见从你住所的方向传出爆炸声,还看到火光,你是在炸什么东西吗?”
江璟像个没事人一样眉开眼笑:“我突然想看烟花,就把家里的生化人炸了。”
同事:“……生化人很贵诶。”
江璟:“想炸就炸,管他有多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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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劫后余生
◎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丈夫在外面差点被人杀了。◎
火车外, 暴雨顺着玻璃窗倾泻而下,模糊了往后倒退的景物,黑夜不时传下来一阵剧烈的电闪雷鸣。
在这种背景音乐下, 车厢里有个女同志出来上厕所。
推卫生间的门, 只能推开一条缝。
使劲再推推, 还是推不开,好像被门后地上的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她把眼睛放到门缝上。
黑夜掐着点儿, 炸了道轰天雷。
比轰天雷更震撼的,是这个女同志随后发出的高亢无比的惊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车上死人啦——”
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声调高得离谱,火车盖都要被她的女高音掀翻,本人更差点被地上的“男尸”吓尿。
火车左右方向闻讯奔过来好些人,有乘客,有乘务员,有火车民兵, 其中包括那六名跟随蓝巍一起到宝安的军人。
他们过来是准备为人民服务, 哪想大水冲了龙王庙,服务对象竟是自家领导。
他们推开堵住卫生间门的众人,低眼一看地上躺的“死人”, 受到的惊吓不比刚才的女同志小。
领导要是在护送途中出意外身亡,他们身上的军装也甭穿了,还要等着吃牢房。
六个兵哥哥,每人一张天要塌下来的煞白脸。
赶紧蹲下来去探蓝巍鼻息,确定他是不是真没气儿了。
蓝巍哼一声, 自己告诉他们, 他还有气儿。
江洋早前只是用手刀把他劈晕了而已。
他在江洋走后不久, 腿就有移动过, 无意间把卫生间的门堵住了。
六个兵哥哥大喜过望。
蓝巍的一个脑袋、两条手臂、两条腿,被他们一人分一块,抬猪一样抬出卫生间,让他靠坐在火车过道上。
简单检查一下他全身,没发现伤口,暂定他只是昏迷。
两个军官中的一个,大声劝好奇围观的乘客们都回座位上休息,大晚上的,别围在这里,人没死,只是晕过去而已。
另一个军官让火车民兵去把随车医生喊过来。
蓝巍头顶围着一圈长时间喧嚷的乘客,直接把他从昏迷中闹醒,脑中闪现几幕自己跟那个男人在卫生间中动手的画面。
当时那个男人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用手刀迅猛劈了下他的后脖子。
他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蓝巍脑子仍有些晕,扶膝试着站起来。
两个战士一边一个帮忙扶起他。
其中一个战士紧张地问:“参谋长,刚才您和那名男同志在卫生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他们一起走出车厢,后面那个男同志就再没有回来过,这时候领导又晕倒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男同志干的!
“我还行。我们没发生什么事,我是上厕所时不小心滑倒摔晕的。”蓝巍轻描淡写地说,“我得回卧铺车厢了,你们也回车厢休息吧。”
他只能这样说。
白天那个男人调戏了他媳妇儿,他晚上找对方出去,准备替媳妇儿出头揍他丫的两拳。哪想对方是个练家子,自己阴沟里翻船被反杀。
这是可以明说的?
他这辈子没碰过这么大的硬钉子,丢人又丢场。
四名战士坚持护送领导回车厢,一并坚持让随车医生给他看看身体。
他们随行南下的任务就是保护领导的人身安全,现在他们已经失职,他们很自责,也很重视这次意外,不管意外的起因是什么。
很显然,四个兵哥哥根本不信蓝巍说的什么滑倒摔晕这种低幼的事故起因,只是身为下属,领导不说,他们不好对领导刨根问底。
蓝巍见劝不走他们,只能被他们像老母鸡护小鸡那样护送回卧铺车厢,回去后都不知道不明就里的老婆会被吓成什么样儿。
走动间,他抬手伸到脑后,准备揉揉被劈疼的后脖子,然后发现中指上的时管局戒指不翼而飞。
不消说,一定是被那个男人拿走的。
他这是劫财?
蓝巍看着无名指上没被拿走的婚戒,思索那个叫江洋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老黄在卧铺车厢的门边上来来回回地兜圈子走,显得忧心忡忡。
狗的耳朵很灵敏,它们的听力比两脚兽的听力强大太多。
那个女同志发出的女高音传到卧铺车厢这里,声波已经降到十分微弱。
没吵醒卧铺上已经睡着的杨思情,老黄却能听得分明,这种时候出去许久的蓝巍又不见回来。
你说它能不担心嘛。
这个家真是没一个让狗省心的。
啊,回来了!
蓝巍一行人离车厢尚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老黄早早就挺起身躯,搭在车厢门上疯狂摇尾巴、刨门。
杨思情终于被它的刨门声吵醒,从卧铺上扭过上半身往下面看。
她从狗子的活跃状态就能看出,一定是蓝巍出去抽烟回来了。
杨思情躺平回去,拉高毛巾被,心说他出去好久哦。
没过多久,她听出不对劲。
外面怎么过来那么多人的脚步声?
卧铺上的她再次扭过上半身看向车厢门。
四名战士顾虑到车厢里有嫂子在睡觉,不方便进去,只让随车医生跟着领导进去给他检查身体。
那两名知道江洋长相的战士向蓝巍请示,他们想连夜把火车从头到尾搜查一遍,看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在火车上。
车外下这么大雨,他冒然跳车逃走的可能性不大。
剩下的两个战士就守在卧铺车厢这边。
蓝巍同意。
虽然他更倾向于对方已经跳车逃走,但也抱着一线希望能够抓到对方。
杨思情听见他们在外面的说话声,惴惴不安地爬下卧铺。
等蓝巍跟战士们说完话进来,她马上贴上去,一连问道:“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位是?”
蓝巍无事般笑笑:“这位是随车医生,给我检查一下身体。我刚才在卫生间里滑倒,给磕碰到了。”
杨思情一下就炸了,一边上下查看他的身体,一边爱夫心切地训斥:“你就出去抽个烟,怎么还抽出事故来了!”
蓝巍轻声说:“我真没事儿,等下跟你细说。”坐到沙发上,“医生,那麻烦你了。”
随车医生很快给他检查完。
确实没什么大碍,给他被劈疼的后脖子贴了张麝香止痛膏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