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月亮已经慢慢降落,挂到了树梢上,透过透明的玻璃洒在地上。澄澈空明的月光为他指引了一条道路。
等到再回到原处的时候,他已经把整个庄园翻的底朝天了。
哪里都没有看到裴榆景。
祁淮紧紧咬住后槽牙,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就知道祁颂今不会这么好心,就这么简单让他把裴榆景给救出去。
莫非裴榆景现在已经不在这个庄园里面了?
应该不可能,都把股份拿出来作为赌注了,祁颂今再怎么样也不会骗他。
裴榆景应该还在这个庄园,至于在哪里,那肯定不会是他肉眼可见的地方。
那祁颂今到底把裴榆景藏在了哪里呢?
不在房间里,不在房间里面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那就是!
祁淮的目光锁定在庄园偌大的庭院里。
这个庄园里面的庭院也很美。
路灯的照耀下,穿过层层铺满鲜花的回廊,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喷泉前面。
莹莹的水光在灯光下闪烁发亮,喷泉的水落到洁白的石壁上,激起的层层水雾,让这里看起来如梦似幻。
紫藤花垂在庭院中间一个欧式小凉亭的塔顶。
温泉中央的女神像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她用慈爱的目光垂视着这个孩子,就像是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珍宝一般。
祁淮也只是略微扫过一眼,就准备往其他地方去。
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往这个女神像看去,这个女神像让她感觉非常的怪异。
女神像额前悲天悯人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但是一般的神像都是悲天悯人中带着淡漠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是自己的孩子为唯一的疯狂和执拗感?
再仔细看看女神像注视着的地方。不仅有她自己的孩子,感觉还有一部分目光是注视着那个布满紫藤花的小凉亭。
那个凉亭有什么奇怪的?
祁淮走近那个凉亭。
这个凉亭肯定是祁颂今让人花大价钱做出来的,做工之精细,上面的浮雕几乎是栩栩如生。
祁淮用手去触摸那些浮雕,入手的触感就能感觉到这肯定不是一般的货色。
按理说,没有人会把特别多的钱花在庭院里的凉亭里。
因为这种凉亭经过风吹日晒肯定会逐渐破损。
那钱花了也是白花呀。
所以祁淮就觉得特别奇怪,祁颂今看起来也不是没有经济头脑的人,相反,他为祈氏集团开疆拓土,不知道扩展了多少项目。
为什么会把这么多钱花在这修这种凉亭?
祁淮一寸一寸的摸过每一个浮雕。
然后发现了一幅画。
那上面的画是三个小孩子一起玩儿的场景。
其中有两个在装什么,另外一个在用他们装的东西堆起一座高高的山丘。
看起来是三个人一起玩,其实能看得出来另外两个一起装东西的小孩子关系更好,而独自在一旁建东西的那个小孩子跟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
祁淮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一个胳膊肘就撞上了那幅画。
造价贵的石材被他撞的稀碎。
上面的浮雕也破损得厉害。
等到那些石材掉落到地上之后,他发现这个浮雕后面是一个大的拉环。
难道是?
他用力拉动这个拉环。
这个凉亭一阵动摇,凉亭最中央的石块儿纷纷往两边排开,一栋金色的鸟笼就缓缓升起。
这鸟笼里睡的正是裴榆景。
“裴小景!!裴小景你怎么样!”
祁淮看到裴榆景,就扑了过去,在这鸟笼摇动着他的手臂。
明明才一会儿不见,但是他觉得裴榆景已经消瘦了许多。
捏着他手腕的骨骼,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裴榆景的手腕和脚腕分别都有严重的勒痕。那一部分甚至已经开始红肿,有些都已经青紫了。
裴榆景在如此剧烈的摇晃之下依然未醒。
肯定是祁颂今对他做了什么!
祁淮大概扫视了裴榆景一圈,发现他除了消瘦一点和手脚腕有伤之外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手腕和脚腕上的伤也不能放着不管。
祁淮“蹭”的一下站起来,他必须要去找祁颂今,拿到钥匙打开鸟笼,把裴榆景送到医院里去!
一个稀稀拉拉的掌声炸响在他的耳边。
祁淮偏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了花丛边被阴影遮挡下的祁颂今。
祁颂今正在为他鼓掌:“祁淮,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
祁淮现在看着他的态度绝对不算好:“我已经找到裴小景了,你也应该履行赌约,让我把他带走。”
祁颂今听到这个赌约,面色一滞,过了不久又恢复如常:“确实,愿赌服输。”
但是他依然看着祁淮:“我们兄弟一场,闹到现在这个局面,真是让人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