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一旁观战的戚济,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原本他以为仗着陈南玄师徒,他今日应该是可以渡过此难的,但是看到陈南玄的得意弟子被剑詹一招就轻而易举的击败之后。
一霎间,戚济的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里更是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一样。
今日之事,恐怕有些悬了......
“不堪一击……”看着倒地不起的远中,剑詹的面色极为不屑。
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手之后,肆无忌惮的扬起头,斜视着陈南玄,冷冷说道:“老家伙,该你出手了吧,赶紧的,解决了你们,我还得跟戚济算账呢!”
“竖子放肆,在我陈南玄面前,你竟然敢如此狂妄,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我南玄仙尊的威名是如何来的了!”
陈南玄面色一冷,随即重重的一跺脚,他下方的地板里面被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入土三分。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俯冲了出去,陈南玄的身体就像一头猛虎一样,扬起一掌就朝着剑詹的头顶拍去。
掌声如雷,掌影如滔天巨浪,疾驰之间,杀气凝然,令人胆寒。
“雕虫小技!”剑詹不屑的冷笑一声,身体也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惊蛰之影,于陈南缠斗在一起。
二人不亏是宗师强者,一念展开,威能无限。
举手投足之间,恍若宇宙初开,真气彭拜,如滔天巨浪,翻滚不止!
拳风,腿影所到之处,皆是山崩地裂,坚硬的水泥地面,被轻易的轰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吓得刘诳还有仅剩的几个保镖赶紧护在戚济身前,深怕他被余威所伤。
战斗非常激烈,二人打得有来有回,看着似乎不相上下。
只是这二十年来,剑詹每日都在大漠中苦练,空闲之余,还经常跑到非洲去跟那些佣兵对战,他的实力,是靠着身上的每一个刀疤,还有身体所流的每一滴血成长起来的。
而陈南玄虽然修为精湛,但多年来养精蓄锐,就像温室里面的猫咪一样,与他这林间猎豹,如何能比?
所以,一时三刻之后,战斗中的剑詹忽然发出一声不屑的狞笑,紧接着一道猛烈的真气从他掌间蓬勃而出,印在了陈南玄的胸口之上。
轰……
掌心庞大的力量,在陈南玄的胸前爆裂开来,后者直接面色一白,瞬间被这股巨力,震飞出去。
陈南玄直接倒飞了数十米砸在地面上,不仅如此,巨大的力量,更是将地面摧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而陈南玄就倒在深坑之中。
“噗!
深坑之中,陈南玄眼神涣散,面色惨白,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怎么可能打败我,我进入了宗师之境可是已经十多年了!。”陈南玄面色惊骇的看着剑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被对方打败。
“那又如何?”剑詹不屑的撇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你的确是进入宗师之境十多年了,但是这十多年你都干了嘛?你在养尊处优,我虽然在你后面达到宗师之境,在真气的数量上不及你,但是我每日每夜都在杀戮中成长,如果说我是一头狼的话,那么你就是在羊圈中,安然享受的羊羔,试问,羊羔怎么能敌得过孤狼呢?”
“这就是所谓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羊羔?不错,我是一头羊羔,一头被自己设置的羊圈害死的羊羔!”陈南玄面色沮丧,悲惨的大笑道。
刘诳傻眼了,戚济也呆了。
陈南玄,一代宗师,纵横江北十多年,一般武林的后生晚辈见了他都得尊称他为南玄仙尊,修为恐怖如斯,此等天骄人物。
竟然被剑詹击败了,前后才不到十分钟呐!
“我说了今日没有人能够救你。”剑詹淡淡的背负着缓步朝着戚济而去,脸上扬起一丝畅然的得意之色,眼神中尽是凌厉的寒意。
“剑詹!”戚济的面色忽然像苍老很多岁一样,变得十分的惨白和无力,他颤颤巍巍的看着剑詹,哀求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之事,是你我两人的恩怨,可否放过我的家人?”
戚济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只要你答应放过我的家人,我愿意将戚家的产业和我的性命交付于你”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剑詹的面色一楞,随即哈哈大笑,眼神中的不屑和疯狂满溢而出。
“那你要怎样?”戚济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眼神中尽是颓废。
“怎样?”剑詹声音嘶哑的呢喃了一声,好像在朝着戚济发问,又或者是在自问。
随即,他轻轻的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戚济,眼神中的不屑散去,只剩下令人发寒的疯狂。
“我这二十年的受的苦,你以为用你一条狗命,还有你的家产就能偿还了吗?”
“我告诉你戚济,没门,我要你戚家的每个人都生不如死,在痛不欲生的地狱边沿徘徊,要让你们尝尽,这世间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我的心头只恨,才能对得起,这二十年来,我受的苦!”
剑詹的声音十分阴冷,就像黑夜中凶猛野兽的发出的嚎叫一样,让人如坠冰窟,浑身颤抖。
看着满脸阴冷的剑詹,戚济的面色闪过一丝纠结,随即他的牙齿一咬。
“扑通!”
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朝着剑詹跪了下去,并且磕头了。
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后,戚济浑身颤栗的抬起头,哀求的看剑詹道:“剑詹,当年之事,我们乃是公平竞争的,我戚济也未用过阴险的手段,胜负乃是天意,今日你回来复仇,我别无怨言,但求,你别伤害我的家人,毕竟他们是无辜的,再说了江湖也有规定,祸不及家人!”
看着戚济下跪,还磕头了,林炎的心神还是有些震撼和感动的。
虽然上次戚济也给他跪过,但意义不同,这次他面对的,是他昔日的敌人, 林炎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向一个曾经的手下败将,曾经的敌人下跪,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震惊的同时,林炎也对戚济产生了一丝敬意和好感。
什么是男人?
这就是男人!
男人,不一定要伟大,不一定要功成名就,凡是能在危急时刻拼尽全力,守护家人的都是男人!
哪怕,他放弃了......尊严!
“哈哈哈,戚济,当年意气风发的你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在我的面前跪地求饶”剑詹仰头开始轻笑,直到最后他嘴角的笑容缓缓的扩大,到得最后,终于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剑詹眼神中的眼神甚至都有几滴淡淡的眼泪流了出来。
二十年了。
他为的是什么,就是这一刻!
“求你了。”戚济的脸色满是屈辱,但是他还是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哀求剑詹。
“我....不....答......应!”笑完之后,剑詹狞笑的看着戚济,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色,随即扬起手,就要朝着戚济的头拍去。
以他宗师之境的修为,这一掌拍下去,戚济必死无疑!
“在我的面前杀人,不想我打声招呼,恐怕有点不礼貌吧?”
就在这时,后面大厅中忽然响起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众人大惊,随即抬头看去。
然后就看到,大厅首座下的旁座上,一个瘦弱的男人,正缓缓的站了起来,随便还伸了个懒腰。
“林先生!”已经吓傻了的刘诳回头看到林炎,立刻惊呼出声,同时眼神里也闪过一丝骐骥的神色。
他可是知道,林炎不仅医术惊人,同时他武力值也很恐怖,当初老爷甚至还说他极有可能也是宗师高手呢。
说不定,能力挽狂澜......
林炎双手揣在口袋里,轻轻的扭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嚓的声音,舒爽的呼出一口气后,他才徐徐的走出大厅,朝着剑詹走去。
林炎的步子很慢,很缓,但却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他就好像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了一样。
虽然你明明看到他就在哪里,但是若不仔细感觉的话,你又觉得,天地之间,好像没有他一样。
他似乎已经融入了这一方天地,空气是他,柱子是他,地面是他,万物都可以是他,同时他也可以是万物!
“这小子?”
“他出来干嘛,莫非他以为他能跟那个剑詹对敌吗?”
“不自量力,连师尊都不是那人的对手,他算什么?”
石柱旁边奄奄一息的远中,看到大厅中走出的林炎,惊奇不定。
“林先生!”戚济回头看着林炎,面色上也闪一丝喜色,他怎么就把林炎给忘了呢。
当日在别墅内,他可是看过林炎出手的,手段同样的神奇,颇有宗师风范,就是不知道,和剑詹想比,孰强孰弱......
“小子,你是何人?”剑詹面色凝重,朝着林炎尖声问道,手中真气暗自凝聚。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给了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