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的小房子背后。
我瞪大眼望着他。
突然……死、死掉?
我小声道:“……才不会啊,你在想什么呢。”
本来就是,现在高中的平凡生活,以后考大学,再找个普通工作,就完了。
能有什么。
伏黑惠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沉沉的眼眸被睫羽遮住一部分:“所以可以亲了么?”
少年的身体靠近,我按在他胸膛上的手都不自觉滑上去,搭上伏黑的肩膀。
这里有树林遮挡,鸟叫声不断,树荫和矮房子的阴影一并打下,使伏黑惠半脸在阳光下,半脸又是阴影。
他凑近,全身都躲入阴影处。
我抿唇,紧张地盯住他。
后背靠在墙上,一阵冰凉,下一秒却有一只手抚上去,隔离我的背和冷墙,垂在身后的黑色发丝穿插在伏黑惠的手指间。
快要亲上的一瞬间,我手臂不受控制地弯起要抵住伏黑惠的肩膀,还没有使力,就被他另一只空出的手握住手腕一拉。
唇上温热柔软。
伏黑惠将我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愣神间,貌似后脑勺和腰间都多出一只手轻轻按住。
和以前一样,只是贴贴,鼻息都互相感受。
我亲着亲着就出神。
手臂上伏黑惠咬过的濡湿感还没有消散,甚至现在有了痒意的错觉。
我眨眨眼,搭在伏黑惠肩膀上的手臂悄悄动动,蹭了蹭。
箍在腰上的手徒然加力,我唔一声下意识后仰,伏黑惠嘴没有松开,寻过去,更加近的距离,他的睫羽在我脸轻扫。
后仰的姿势让我迫不得已揽住伏黑肩膀的手用力,稳住身子。
喂喂喂……这种姿势很不好呼吸的啊!而且老腰要断了……
单纯用鼻子呼吸有些难,我嘴巴不自觉张开一条缝,伏黑惠下意识挤进去,舌尖舔上我的虎牙。
我们两人同时僵住。
“咳。”我松开手,伏黑惠也立刻直起身子,看不出刚才急急拱人的样子,眼眸敛下,不只是眼尾绯红,耳朵的红都蔓延到脸上。
唇线因为紧张,下撇得更厉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惹到他了。
我终于不用折腰,舒坦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嗯……回去吧。”
伏黑惠撇头捂住下半脸,“嗯……”
*
虽说定了清晨慢跑,但我并不觉得每天都会有伏黑惠跟着。
[清绘:对吧,你也很忙的吧]
[伏黑:最近还行,放心吧]
[清绘:……]
问题是,在别人的盯视下慢跑真是挑战我的极限。
我绑紧鞋带,默默道:“……要不你也跑吧,这么站着也不是一回事。”
清晨,站在公园台子上的伏黑惠正在喂鸽子,明明是低头的动作,我一停下他就跟头顶长眼睛似的抬头:“清绘,不要停下。继续。”
我跑完起码去了半条命。
全程伏黑惠就在那里慢悠悠喂鸽子,也许期间做了奇怪的手势但我没在意。
绑紧鞋带以后,我站起来……没站起来,腿软了。
伏黑惠洒下面包屑,站起来,走过来。
我眼前的地面投下一片阴影,下一秒,手臂被拉起来,我顺势借力站起来。
伏黑惠递给我一张纸:“身体太弱了。”
我接过,擦擦脸上的汗水:“……这不是在锻炼么……”
伏黑垂眸看我一眼,手扶住我小臂,开始走,我也跟着慢慢走,缓解酸软。
结果走着走着,实在太累了,我忍不住整个人都压在伏黑惠的手臂上。
我自己没发现,更何况伏黑惠像是这点重量不值一提似的,纹丝不动,我就更没自觉。
我的脸肯定爆红,运动过后太热了。
我气若游丝:“……太累了,最讨厌跑步了。”
“……”伏黑惠瞥我一眼,要开口说什么。
我一猜就是什么你多跑就不会累了之类的话,虽然是真理,但我现在不想听。
于是我抢先道:“只能赞同我,不赞同就略过!”
伏黑惠一顿,下巴线绷紧一瞬,盯我半晌,撇开眼:“讨厌就讨厌,我又不会说什么。”
我:“……”错觉么,怎么有种他在委屈的感觉。
我踌躇一会儿,果断换了个话题:“你们学校,都不急着上课的么?你赶过去得要很久吧。”
伏黑惠淡淡道:“上午没课。”
我:!!!
我强行忍住羡慕的情绪,笑道:“……真好,为你高兴。”
走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我一屁股坐在公园长凳上,腿伸直,因为没人,我直接把双臂摊开放在背椅上:“啊,好累,为什么这么累。”
伏黑惠站在我面前,似乎是思索一阵:“清绘,你真的体力不太行。”
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我喉咙灌风难受,接过伏黑递给我的水杯,喝了口水,“嗯……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么…”
伏黑惠把水杯拿回来扭紧盖子,放到一边。
他坐到我旁边,蓝眸低垂:“腿伸过来。”
……这是又要按腿么。
“……”我顿了顿,“要不你教我怎么按,我以后自己来按吧。”
伏黑惠抬眸:“学了技巧,你有力气自己按么?马上上课了,没时间等你休息好。”
“……”我一噎,在伏黑惠平静的目光中把腿伸过去,“谢了。”
虽然因为上学穿的是校服短裙,但我穿了安全裤,没多注意。
伏黑惠不知道,他沉默一瞬,手将上移的裙摆轻轻扯下去,再慢慢按,认真的神情。
没再看白得晃眼的大腿,他按了一会儿停住。
我累得趴在他肩膀上,脸上的肉挤得鼓起,“唔?是要脱了么?”
白丝袜还穿着的。
……等等,上次的白丝袜他是不是没有还给我。
我一顿,但我决定晚上回去用手机说,现在说又不能让伏黑惠回去拿。
我没等他说话,就扒上大腿上的白丝边缘,要脱下去。
伏黑惠立刻按住我的手腕。
我疑惑抬头,伏黑没看我,看着地板,不自然道:“……不用,以后跑步别穿就行。”
我放下手:“好叭。”
他隔着白丝袜按,奇怪的感觉。
我盯着他按的手,骨节分明,但十分有爆发力,我怀疑伏黑全力一按会不会把我的腿给折断。
看着,视线逐渐模糊,靠在伏黑的肩膀上,本就起床起得早,现在我能马上入睡。
不行,万一睡过去了。
我想了想,开始聊天。
我:“你们学数学学到哪儿了?”
伏黑惠沉默一瞬。
我没管他的回答:“我们学的好难,估计是班上好成绩的多,英语也是,和国中不太一样。”
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懒洋洋的:“而且,社团活动到现在都没有,我们不会解散吧。”
“……说到底我至今都不知道我们社团是要干嘛的……咳。”
“学校的咖喱饭超级难吃的……还不如三明治,三明治永远的神。”
“……体测没过关,我感觉体育课老师都在重点关照我了……”
伏黑惠不轻不重地按压,静静听着,我以为他没认真听,停了话头,结果他反问一句:“怎么重点关照的?”
我一说这个就抱怨:“就是光盯住我,后面摸鱼的同学都不管的!……虽然知道是为我好啦,但是……”
转脸,整个左脸颊都压在伏黑惠的肩膀校服上,闷闷道:“……玩躲避球都光打我也太不好了。”
安静下来。
我抬眸,伏黑惠的侧脸波澜不惊,见我没说话了,他偏头,下巴在我额头位置。
眼睛撇下看我:“继续说。”
我:“……接下来都是抱怨哦。”
伏黑惠按上我的膝盖:“姑且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我禁不住笑出声,被他的校服隔住,闷闷的。
我抱怨不满的时候不自觉还要忘情地捶桌子,这里没有桌子,所以我就锤伏黑惠提供的另一只手摊开的手心。
他稳稳地接住我的拳头,捏了一下。
我最后总结:“我必须要说,高中!太难了!小泉说的太对了。多久才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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