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目光再次阴寒,同时杀机顿显。
可施画却一点都不在乎,今日,她可是抱了必死之心而来,只求,可以平安的将言谨瑜换回去。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是他吗?”洛白冷冷的问出三个问题。
施画摇了摇头:“追魂门,是你放出的线索,让我查探出来的,不是吗?要说是谁告诉我的,不如就说是你吧,不过,你说的他,是谁呀?”
“哈……刚夸你聪明,这么快就现原形了?九兰为何没来?”洛白左右看了看,眉头再是一皱的问道。
“师兄不会来的,我没让他来,有什么,你冲我来就好,咱们师徒叙旧,就别让旁人在场了,把小郡主放了吧。”这可是今日施画的目的。
洛白的眼睛转了转,立时就笑了起来:“丫头,你真的是聪明呀……以为让慕九兰在外围,就可以救人吗?你太小看你师父我了。”
“我从来没小看过你,你是个什么人,我知道,师兄也知道,不是说,你很了解师兄,很了解我吗?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所想的是什么呢?”施画也笑了起来。
洛白再紧了下眼睛,而后深吸了口气:“是,九兰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来见我,他对于你的关注,远在任何人之上,只可惜,他依旧没有得到你,眼看着你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别人,窝囊至及。”
施画不由一愣,但随即就缓过神来,她不能让他带走了节奏,是他太浮浅,看轻了她与慕九兰之间的兄妹之情,他们之间是亲情,而非男女之情,是他太狭隘。
“师兄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们身上,你得不到的,就要让他代你实现,那我还真想问问你,如果真的是我与师兄走到了一起,你会让吗?”施画扬起邪气的笑容。
洛白怒瞪着她,只是这目光太阴寒,让她明白,此时,他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看来,这句话,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问过你吧?”施画再是一笑。
洛白杀气顿现,突然向她猛的挥出手去,一股白烟就向她袭来。
施画脚在木桥之上一蹭,直接从桥上滑了下去,再小跑了两步,稳住身形时,她已经身在那个亭子里了。
转了个身,她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之上,并翘起了二郎腿,依旧笑呵呵的在看着站在廊下的他,看着他此时一脸惊讶的表情。
“师父,当年你说过,我资质太差,身体又弱,根本不益习什么武,可是您别忘了,我独自身在广陵城,也快两年有余了,又在大理寺供职,身边的高手和能人,可是不少的,学两招,也不足为奇吧。”施画笑道。
“很不错。”洛白淡淡的道。
他此时已经连装着亲善、慈爱都省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让我留下来,好好的聊天,可以,先放言谨瑜离开,我要看着她,平安的出府门。”施画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洛白冷哼一声:“你真的以为,你能行?如果我不放人,你能怎么样?就凭你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想抢人吗?”
施画摇头:“抢不了,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所以,谈判喽。”她手搬着腿,对他挑着眉。
“小四,要知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洛白阴阴的道。
施画点头:“当然知道,我时不时的会犯头疼病,但脑子还没失忆,不会忘记师父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都在报呀,这两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只是师父你太不够意思了,给的线索也太少了些,而且是时断时续的,让徒弟怎么找你呢?”
洛白轻蔑的再冷哼一声:“嘴皮子上的功夫也见长了,可你别忘了,我是你师父,你以前什么样子,我见过,你什么脾性,我也知道,只要你答应我,在事后,随我去仙云山,一切好说。”
“仙云山?不应该是卧龙山吗?那里可是有个聚天地灵气的卧龙洞,敢问师父,她的尸体还在吗?”施画笑问着。
可在洛白看来,她这就是在嘲笑,明晃晃的在嘲笑着他。
“不准你如此说,她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姑姑,你必须尊重她,为她献身,是你的荣幸!”洛白疾言厉色的吼了起来。
“施暮烟死了有快十年了,这么多年,你只想着保存她的尸体,就一副皮囊罢了,有用吗?”施画皱眉的问道。
“怎么没用,你以为我只是有尸体吗?我还有别的,真以为我这么多年在干什么?我在找寻着这天下间所有的密书,在找寻着让她回来的办法……你什么都不知道。”洛白挺直了胸膛的怒声道。
“想借尸还魂?”施画也有些惊讶。
这不是不可能,不然,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这根本无人能解释的了。
“不可以吗?你都可以,她为什么不行?”洛白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看着特别惊悚,看的人头皮都发麻,而且他的笑声,很是瘆人。
施画扭头轻呼了口气,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他早就知道。
“小四呀……为师要求的不多,你真的与她是越来越像了,现在都有八成像了,想当年,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真是好看呀……”洛白眼露怀念的道。
“就算如此,她不还是死在了你所制作的毒药之下,我很是好奇,你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却为何要对她下毒手呢,而且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身亡,现在又说要让她还魂,重新活过来,你也太会搞笑了吧?”
施画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嘲讽的笑,就没停过。
而就是她此时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洛白的眼,还有他的心。
亦如当年的她。
当年,当他得知她的真心并不属于他时,他是有多恨她,当她得知自己在制作的那个毒,用来试药的人死了后,她就是这个表情的嘲笑着他,笑他将来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他真的疯了,就那样,他亲手将毒强灌进了她的嘴里。
就那样,站在远处,眼看着她毒发。
看着她,到死,一直叫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