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郡王带着府中的一干人等离开了。
这里顿时就清静了许多,不过围观的人还是不少的,严霄立即组织人开始对这些人进行走访,询问。
因涉案的嫌犯是京兆尹的衙役,所以,张子漠也得避嫌,可庄柯还是被留了下来。
庆王和太子也与严霄交待了一声后,带着人走了。
想必是要回去与圣上说明一下情况,太子在临走时,还让人叫施画过去。
关切的看着她:“放心的办案,不要有顾虑,有本太子在,没有人可以为难你,不过,四妹妹,这婚姻大事,还是莫要草率的好,过后,本太子再与你细说。”
“多谢太子关心,小四还小,根本也没往这上面想,而且孝期还没过,这种事,不急。”施画礼貌的微笑着。
“那就好,那就好,有事派人找本太子,一定为你做主。”太子深意的对她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而庆王却在登上马车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是对她点了点头。
施画也礼貌的回了个含首礼,明白庆王的意思。
这时官差杨春跑了过来,指着案发地点的那个院墙道:“施大人,那上面有脚印,还有血滴,刚才我们几个顺着血滴看过,这人应该是一路被拎到这里来的,然后丢下。”
“拎过来的?从哪拎的?”施画问道。
杨春再指着:“跃过这片住宅的另一条街上,而且,那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还有马蹄印和车辙印,不过马车不见了。”
“去通知严少……小王爷,带人去那里看看。”施画说完还呶了下嘴,这个称呼真不适应。
她与庄柯又在这里查看了一会,确认这里就是个抛尸的现场。
可为什么,吴浩会在这里发现了尸体而不上报,却还让人看到他“行凶”的呢?
她问了庄柯,而庄柯却无奈的直摇头:“也不是没问,只说是昨天晚上喝完酒路过这里,然后看到了鬼,他确实是挥动过刀,但是为了砍鬼……就这说词,有人信吗?唉……”
“砍鬼?鬼不是用来驱的吗?砍?能砍死?”施画也皱眉。
庄柯耸了下肩的笑了:“想必他当时是喝多了,一个衙役却相信有鬼,也真是……而且过后,他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记不得了,腰刀的刀刃之上有血迹,他也不知道,而且都没擦拭,所以,才会被抓个正着,自己估计都不能理解。”
“喝断片了?这得喝了多少,吴浩的酒量很好吗?”施画再问。
庄柯摇头:“酒量差的很,一坛老窖,就能喝多,可却爱喝,就好这一口,只要有人请他喝,风雨无阻。”
“那他平日里就没因为喝酒,误过事?”施画纠起了小脸。
庄柯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吴浩就个特点,无论是喝多少,就算是醉了,也一定会回家里睡,绝不在外过夜,但往往,第二天再问他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过程完全记不住。”
施画撇了下嘴,轻拉了他一下:“过去问问吧,或许会有些线索,有时候,醉话,可能也是实情。”
两人走到被看管着的吴浩面前,他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满眼都是疑惑和不解,那痛苦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吴班头,昨天晚上你喝酒了?”施画也蹲在他面前。
他抬头看着两人,目光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点了点头,但立即又道:“可我没杀人……”
“昨天你与谁喝的酒?几个人?什么时辰离开的?几时到的家里?路上都发生了什么?”施画一下提出几个问题,让他顿时就懵在了当场。
脑子已经被这些问题充斥着,眼睛不停的来回转动着,双手互握在一起,不停的搓动,头也跟着左右的晃动,面部的表情也不少。
施画只是淡淡的盯着他,没有放过他这些肢体上的动作和脸上的微表情。
“昨天下了衙,遇到了几个熟人,他们拉我一起喝酒,他们就是前面那条街的几个小商户,平日里我管这片,相处的都不错……”吴浩伸手指了下大体的方向。
“他们叫什么?”施画挑眉。
“王记的王老板,张记的张老板,还有他的两个伙计,小仙阁客栈的刘掌柜,就这些。”吴浩纠着脸,眼中闪着一丝泪影。
看的出他此时特别的着急,能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如此,也真是有些不容易。
施画对其中的一个官差点了下头,他立即转身去汇报了。
她再让另一个官差去找些水来,以此来缓和一下吴浩这紧张的情绪。
“死者你认识吗?”施画再问他。
吴浩点了点头:“到了现场看到尸体后,才知道,是平阳郡王府的小郡王,但人真不是我杀人……”
“吴班头,我们相信,要不然,也不会来问你了,你好好想想,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们也好为你脱罪呀。”庄柯轻拍着他的肩,对他点头。
吴浩一听,终于哭了出来,双后捂着脸,那声音一听就是受了大委屈,几人不由的扭头叹了口气。
施画当然明白这种感觉,原本大家都是同僚,却突然其中一人成了嫌犯,而且是百口莫辩的那种,而几人都明知道,他根本不是凶手。
水拿来后,施画让他先喝水,缓一缓,待他的情绪稳定了些后,再问他。
“吴班头,现在你最好回忆出昨天晚上的情况,不然,真的不好脱罪。”施画扶他坐在一边的长椅上道。
“我知道,我就是有这个毛病,喝多了酒就会想不起事来,但我真的没杀人,我杀的是鬼,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喝完酒往家走,就顺着这条路,突然感觉有一股冷风吹过,当时我一激灵,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影子飘过去了,然后,又有一道冷风,从我身后……我再回头,又看到了那个黑影……”吴浩气息粗喘着的,眼睛不停的眨动着。
他说到这时,有些惧怕的咽了咽嗓子:“真的,有鬼,飞……飞来……飘去的……我当时有点怕了……就抽出腰刀,举起来,我……我记得我喊……喊来着……谁呀,别装神弄鬼的……老子是衙差……”
“后来呢?”施画眼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