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身时,面前却什么都没有,而掉落在地上的,却是两颗石头。
严霄感觉到了此人的功力高强,一只手护着身后的施画,脚踏七星步,目光如星的在树林里扫动着。
突然又是一道劲风过来,却不是从正面,而是从背后,首当其冲的就是施画的整个背部。
严霄脚下一挫,将施画整个身体都甩了出去,再推出一掌,又将两颗石子打落在了地上。
而他手上再用力,将施画又拉了回来,再次隐在他的身后,眼睛转动的更加灵动。
“功夫不错,现在离开,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滚!”树林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可施画却听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虽然沙哑,显得有些苍老,可依旧还能听的出来。
“阁下不必紧张,在下只不过是来找寻个人,如果阁下知道,不防告知。”严霄边说,边感觉着那人的位置。
“滚!别再让我说第三次,不然,你们可以留在这里。”那声音再道。
可这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一时间,还真无法确定她的方位。
施画眼睛转了转,从背着的布兜里,拿出一个纸包,然后打开后,从严霄的身后举了出来。
“玉姑,这是广陵城有名的广味斋的糕点,特别的好吃,想你在这山里,已经待了些时日了,也饿了吧?不如吃一些吧……”施画声音不大,类似于自语。
可她却坚信,那个人一定能听到。
果然,那个声音没再发声,树林里,除了虫鸣和鸟叫外,没有了别的声响。
严霄回手将她从身后搂回到了身前,小心的看着四周。
此时,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好,虽然知道这个玉姑的身手不错,可却没想到如此强悍。
“玉姑,我们上山来就是来找你的,能不能出来,与我们说说话?”施画再道。
树林里依旧寂静,没有声音回答她。
施画也不放弃:“这个糕点叫芙蓉果仁酥,样子好看不说,内里的馅可就更好吃了,而且外皮酥酥脆脆的,果仁更是上好的坚果,细嚼之下香溢齿间,一块就得三钱,可不是一般人吃的起的哟……”
严霄真是佩服这丫头,对于吃,她是真的在行,一块小小的酥糕,也能让她说的头头是道,色香味俱全。
这次,有了动静,在两人右侧的树林里,闪出一人,蓬头垢面,身上原本的衣服,已经破了多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上的鞋,已经破了洞,可她被挡在乱发下的那双眼睛,却是明亮的。
施画的嘴有微扬了起来,将手里的糕点,对她举了举:“这里有一包,如果你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全都是你的。”
“不回答,也都是我的,别拿这个与我说事,有些事,我不想再提。”玉姑冷冷的道。
这根本与传闻里的痴傻、疯癫之人一点都不一样。
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个赃一些的普通人,如同乞丐。
施画被严霄轻拉着后退了半步,他再次将她挡在了身后,警惕的看着玉姑:“我们就是来问问,关于燕九的事。”
“他?死了?”玉姑平静的道。
“对。”严霄扬起他那招牌的痞笑。
玉姑闭了闭眼:“死了好,终于死了,哼!”
“你就不难过,他不是你的兄长吗?”施画从严霄身后伸出头来看着她。
玉姑缓抬眼的看过来,眼中全是冷意:“兄长?哪门子兄长,我长这么大,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孤身一人在这天地之间,了无牵挂……”
施画却轻轻一笑:“真的了无牵挂才好,不然,会很寂寞。”
“你们知道什么,把东西放下,滚吧。”玉姑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两人。
“可你还没告诉我们,燕九的事呢,就想要吃的,这个交易不公平吧。”施画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
玉姑猛的扭头过来,眼中已显了杀意:“他与我无关!”
“可我们听到的,不是这样,你们以兄妹相称的住在白沟村里,而且还有另外的一个人,杨宏,不是吗?”施画的声音里多了些挑衅。
玉姑突然出手攻向两人,眼中全是杀意,脸也狰狞了起来:“不准你提宏哥!”
严霄将施画向后轻推了一下,急急的道:“自己找地方躲起来。”
然后接下了玉姑的掌风,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在这片树林里打了起来。
施画从树后伸头出来,看了一会儿,发现严霄与玉姑的实力不相上下,而且还略高出她一些,也就放心了,转身就往树林里跑去。
严霄与玉姑打了十个回合,已经将她压制了下来,可当玉姑抬眼看到树林后,那一抹快要消失的蓝色的衣角时,猛的再发了力,一掌拍向严霄的面门。
当严霄躲闪时,才发现那只是虚招,收势却看到她已经向树林里窜了过去。
他立即脚下点地,也窜了过去,想要在玉姑追上施画之前将她拦下来。
而此时施画已经越出了这片树林,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就在这片树林外的平地之上,有一个石碑,上面工整的刻着“先夫杨宏之墓”,立碑之人刻的是“妻:沈玉娇”。
身后传来声音时,她也不紧张,就在玉姑窜出树林,向她一掌拍来时,她已经向左侧跑了几步,躲过了她这用力的一掌。
严霄也过来了,身型一转,挡在了施画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柄长剑,指着玉姑。
“果然,你与杨宏才是夫妻,那么燕九又是谁,他既然不是你的兄长,那他就是你的倾慕者,杨宏不会就是他杀的吧?”施画从严霄的背后伸头出来,笑问着。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死了,就让他死好了,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玉姑恨恨的道。
“因为他不是燕九,他到底是谁,你又是谁,杨宏又是谁,你为什么会碎胸掌?”施画一连串的问题,让玉姑呆愣在了那里。
“我是谁?我是谁……碎胸掌……不是,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小毛子,是他……一定是他……可他的碎胸掌还没练成呢……怎么会这样……宝儿……我的宝儿……”玉姑自语了起来,样子有些吓人,而且她的眼睛,也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