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得并不幸福,雪幽。”
见她如此,凉煜飞很是心疼。
“幸福并不有一定的定义,煜飞,幸福与否?只有自己的清楚,所以,走吧。”
雪幽捏着空杯子,抬腿走向了大厅处的一张台子,绿色的方格子台布上摆着几缕新鲜的玫瑰花,鲜花的幽香散发在空气里。
她不会去包房,毕竟,她与凉煜飞的见面是正大光面的,包房是那昧暖不明的关系才会去的,至少,她冷雪幽是这样认为的。
凉煜飞在吧台边要了一些酒水及点心之类的东西,然后,踩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在雪幽的身侧坐了下来。
“你的老婆呢?为什么不把她带来?我还不认识呢?”
雪幽想起他曾说过,他结婚了,还有了女儿,他过得一定很幸福吧。
凉煜飞的眼角无声划过落寞,而这缕神情自是没有逃过雪幽的眼睛。
凉飞煜尴尬地摸了摸鼻了,片刻后,才轻缓地道。
“我离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凉煜飞出口的话,雪幽暗自吃惊,她原本以为他是幸福的,原来,她们都是一样,都是有过一次婚史的人了。
“可以讲讲吗?”
雪幽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果汁,唇边泛着淡淡的笑容。
就算是一种朋友式的关心吧,她这样对自己说。
“当年,在美国,无意间与一个名叫丽娜的女人相遇,她被一群吉普赛人追杀,危难之际,我救了她,从此,她就要死心塌地想嫁给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一个美国黑手党女儿,在她黑道父亲的威逼下,我迫不得已去给她领了结婚证,她居然早已怀上两个月的身孕了,那时候,我愤恨地想要与她离婚,可是,她却死活不依,说孩子是我的,可是,我们结婚才十几天,她就有两个月的身孕,我找她黑手党父亲评理,可是,他父亲却帮着他的女儿威逼我承认那个孩子,九个月后,那孩子出生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黑人,他的父亲无话可说了,我果断地离了婚。”
他心平气和地讲完了自己经历的一切,好似诉说天气一样云淡风清。
然而,他心中的痛又有谁能理解?、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回来找雪幽的原因,在雪幽被方宇绰折磨人生岁月里,他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段时间,也是他的人生正处低谷时期,丽娜怀了孩子,硬是说孩子是他的,他根本都不碰过她,又哪来的孩子?
雪幽径自凝神听着,他也幽幽地讲着自己的故事。
“原来,是丽娜与一个黑人有了孩子,那黑人死了,她就急切地想找一个男从嫁掉,我便成了一个替罪糕羊,可是,我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再说,我本来对她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要不是为了完成学业,再有就是他黑道父亲的威逼,我是不会跟她结婚的。”
“那个孩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雪幽也是做母亲的人,雪幽感到那个小孩命不好。
“她跟着我,因为,丽娜在跟我离婚后根本不要她。”
“是这样?”
怪不得上次他听说女儿生病了,就急得赶回去,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会急成那样,凉煜飞真是有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感的男人,比某人好多了,雪幽哑然失笑。
“没事,期待我们的第二春吧。”
雪幽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她们都是为爱而痛,为爱而伤的男人与女人,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不爱自己,并不代表一生碰不到真爱,如果真的没人爱了,那就自己爱自己。
“雪幽。”
煜飞眼神突然变得灼烈,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雪幽变了的模样,不管她的外貌如何改变?他爱她的心始终未曾改变,他爱惨了她,尤其是她那双干净的眼瞳,不含一丝的杂质。
“听说你为迟少生下了孩子,他对你可好?”
他的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雪幽无可奈何地一笑,他的问题让她并没有急于回答。
“那是我的孩子,一个人的。”
雪幽的心口一片酸涩,因为,迟少始终都不肯给孩子还有她一个名份。
“我的第二春是你,雪幽。”凉煜飞情不自禁地执起雪幽冰凉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让我照顾你,还有孩子。”
他深情不悔的眸光炽热无比,他爱她的心灼热温度似乎就要把他整个人焚烧掉。
雪幽紧紧地抿着唇线,不再言语,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应答他?
“雪幽,我们已经蹉跎了太多的岁月了,七年的青春与时间,已经够了,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值得信赖的话,就把宝宝与你交给我,我发誓,我会好好地爱他。”
他的话是那么虔诚,这番真挚的表白,让雪幽差点就动容了。
可是,理智最终却战胜了情感,她又什么脸再来接受他的爱,当年,她不要他的,在他与方宇绰两者之间,她选择了方宇绰,也让自己跌入了万丈深渊。
她抽出自己的小手,不自然地掀唇吐出。
“有些东西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煜飞,我们不适合。”
“告诉我理由。”
凉煜飞落寞一笑,执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仰头一口而尽,连一滴酒也不剩。
七年前,她也是以这个隐晦不明的借口拒绝他,让他们彼此蹉跎了七年的时间,在彼此的心都千疮百孔的时候,她仍然还是无缘由地拒绝着他。
“当年,你宁愿选择方宇绰,也不要我,是看重了他的家世吧。”
凉煜飞淡淡的说,可以想象,当年,碌碌无为的他受了多大的伤害,当雪幽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真的爱伤了,他恨自己没有钱,恨自己没有能力,要不然,雪幽也不会弃他而去。
所以,他出国了,他发誓要衣锦还芗,然而,当他学成归来,解决一切麻烦归来的时刻,她却香消玉陨,这让他情何以堪?终于,他知道了她还活在这个人世,然而,自己却再度失去了机会,因为,她即将嫁与迟少为妻,都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学会成全,所以,他选择了退让,尽管他爱她入骨,只要她幸福,什么他都可以忍受,可是,他并不幸福,那么,他发誓,他就要再度争取,把曾经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当年,方宇绰能给她的,以自己今天的实力,他也能办到。
听到凉煜飞这样误解自己,雪幽的面情微微一怔,她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她?当年,嫁给方宇绰,是自己贪图方家的荣华富贵。
“如果,我说,当年我是为了爱嫁给他,你信吗?”
“也许,每一个女人都一样,都喜欢油腔滑掉的男人,都喜欢浪漫的风花雪月,而我也不例外,都说,甜言蜜语是穿肠的毒药,而当我渐渐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雪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些曾经的伤害都已经过去了。
“也许,每一个人都是在失败中不断地成长。”
她吸了吸鼻子,又道。
“雪幽。”见她落泪,煜飞万般不舍,他轻轻地低下头,灼烈的唇瓣吻掉了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然后,他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安抚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是他误会了她,她哭,他的心也会痛。
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有一双火焰似的双眸紧紧地盯凝着深情相拥的男女,眼睛昌出了火花,额上也是青筋乱跳。
见自己失态,雪幽微微地推开凉煜飞。
“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她从椅子上站起,笔直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洗手间里
雪幽掬了一把冷水洗脸,镜子里,有一个满脸呈现阴郁的女人,那莹莹的水花挂满了她的脸庞,细致眉毛粘沾在一起,还有那密密长长的睫毛也因水的关系而纠结,粘沾在一起,白嫩的肌肤,左脸颊上那淡淡的红痕,明丽的五官还是那么动人。只是整个神情平添了一股动人的忧郁,她的左脸不说毁了,但是,的确与原来相比,添上了一缕暇疵。
也许,这就是她与汤唯愉的区别吧,这张脸与原来汤唯愉相比,已经烙上了印记了,即使是将来她不会去整回冷雪幽原来的面容,至少,她与汤唯愉总算有了区别。
倪娇艳坐牢,听说是终身监禁,呵呵,而方宇绰日子好象也不好过,这就是她满心期待的,倪娇艳害苦了她,却也埋葬了自己,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束了,未来的日子里,她只希望带着乐瞳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她之所以给儿子取名乐瞳,是因为,她希望孩子健康快乐,什么都是过往烟云?什么都是昨日黄花,唯一幸福,快乐,健康,才是一生中最大的福气。
看着镜子里自己明净的五官,除了脸色略显憔悴外,与往日的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忽然,镜子里不知何时闪现的别一抹高大暗影,让雪幽倏然一惊,这里是女洗手间,那来的男人,是自己的错觉吗?暗淡的灯光下,她的确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扭曲的男性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