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真提急疯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呀?
“迟,借我五百万。”
她已经顾不得了那么多,昨天傍晚的倔强与傲骨,在母亲生命垂危的一刻统统都让它见鬼去,什么自尊,骄傲都不及她母亲生命的万分之一,万一,妈妈真的被绑匪撕票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迟少刚才也把绑匪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对雪幽提出的要求,他并没有直接回绝,垂下眼帘,他在想着一些事情,即然,雪幽的母亲被绑架,如果绑匪是一心想要钱,那好说,区区五百万,他迟睿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到底绑匪的目的是什么?他一直在臆测。
昨晚,他在楼下呆了两个小时后驱车离开,却做一个恶梦,他梦到雪幽大着肚子被一伙人绑架了,最后,在他的凄厉声里,被绑匪推向了悬崖峭壁,梦有时候是反应现实生活的,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那是一个梦,可是,他仍然放心不下,所以,五点不到,他在朦肱的晨色中开车来到她家。
还好不是雪幽,而她的母亲出事了,这样的事实让他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好不好,借我五百万,等我生下孩子,我会去打工赚钱还给我。”
雪幽卑微地低低乞求,救母亲的心是那么急切。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隐晦地告诉了她,他的决定。
“雪幽,我们报警吧。”
“不要。”
雪幽的纤白素手死死地拉扯着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再次乞求。
“不要,绑匪说了,如果通知警方就会撕票的。”
“那好,那我去准备五百万,明天八点,我跟你一起去交涉地点。”
凝视着利花带泪的容颜,满脸的泪痕弥漫过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他的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终是软下了心肠。
“不,我一个去,你别去。”
雪幽连声音也发着颤,她不想让迟少给她一块儿去,万一,绑匪知道了,妈妈肯定会出事,现在的她,不敢赌,赌掉的就是母亲的命。
“你顶着个大肚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
他担心她,他会担心她吗?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担心,是不是太迟了点,雪幽的态度非常的坚决。
“我一个人去,你只管借我五百万就好。”
看着她一下子又冷若冰霜的脸孔,迟少嘴角无声滑过一抹苦涩,即然如此,那他会在身后好好地保护她,
凌晨八点的时分,日越树梢,天已经明澈大亮,雪幽挺着一个大肚子,提着一个装满红色钞票的箱子来到绑匪交待的地点,可是,这儿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啊。
她站在一个露天广场,这里是移民区,眼前是一片片的违章建筑,有的甚至已经撤迁了,只还剩下一下破瓦砾之内的东西,黄色的尘土飘袭在空气里,这里空气污浊,开发商正在竞标挤破头想拿下这块土地,这么零乱的一角,雪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在这里与她交涉。
电话又响了,雪幽捏着手机,对着话筒轻声道。
“我已经来了。”
她没有焦距的眼瞳四处张望,还扬起了右手提着的灰色皮箱,她知道绑匪现在肯定已经看到了她,只是,她不知道狡猾的男人在哪里而已?
“把钱放在一米之外,再把手举起来,退开十步。”
雪幽没有办法,除了照做以外,她能有其它办法吗?她把皮箱扔向了一米之外,然后,双眼机警地四处寻找着绑匪的蛛丝马迹。
缓缓地举起右手,按照绑匪的指令退开十步之遥。
离违章建筑起码数十米远的转角处,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坐在宝马里的男人拿起手机,掀开凉薄的唇瓣,说了一句什么?
深黑的眸子划过一抹冷光后,凝向远处那个白色的纤美身影,满脸全是焦灼与不安,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事,他已经通知了警方了,看绑匪那架势,这么久了,还不现身,根本就是一场骗局或者没诚意,不管是那一种,他都不能让她们白白地付出五百万,没有一点收获,绑匪收了钱,同样可以撕票,同样可以置之不理,她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为了保护雪幽,也为了能成功救出她的线亲,但愿,雪幽能谅解他的一片苦心。
迟少,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远处那一片瑟瑟的违章建筑旁,有他深爱的女人,还有他的儿子,他一定不会让她们出事。
他的手心渐渐昌出一丝冷汗。
雪幽握着手机,连手臂也有些酸疼了,她屏住呼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音。
“你还算听话。”久久的静默后,电话的另一端传了一个声音,他象是已经确定了她并没有带任何人前来。
然后,雪幽便看到一处阴暗的违章建筑里走出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来,他们都身着黑色的服式,黑,是那种即显冷酷又骇人的颜色,他们个个戴着墨镜,手里还扯着一个妇人,那是母亲苍老而悲凉的身影,母亲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只可惜,她的嘴被破抹布堵住,只能发出伊伊呀呀模糊不清的声音。
“妈。”雪幽见两个男人死死地架着母亲,已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这一刻,她们来过收了巨款撕了票,逃之夭夭的话,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天由命。
“过去,老女人一个。”
为首的那个戴着黯镜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挥手下令属下放掉冷母,然后,再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冷母的小腿肚上,冷母一个脚软,跌在了水泥地面,额角被地面水泥的砖块碰得头破血流。
“妈,妈。”
雪幽惊慌失措地奔上前,抚起面色惨青的母亲,心痛地叫道。
“心疼了吧,冷雪幽,你说你妈这么老,谁会要?哈哈,拿钱倒贴,我还嫌她的身体不够水滑呢?”
男人猬锁的眸光定在了雪幽焦急的面容上,话说,这妞儿还特别的水嫩,顶着那个么大肚子,皮肤好得象初生的婴儿,让他的一颗心骚动不已。
“你说过,只要钱的。”
雪幽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灼热不怀好意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逗留不去。
“我是说,不过,人是可以改变主意的。哈哈。”
他张狂的声音在空旷的角落响起,回音拉得老长。
忽然,一群身着警服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势靠了过来,为首的男人常年身处黑暗的世界里,早已嗅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那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在他警觉肆起的时刻,他抬起眼帘,就看到视野里已有一拔人马窜了过来,个个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
“妈的,你报警了。”
他怒火冲天地对着雪幽大吼,而雪幽回头,就看到迟少与一群警察高大的身躯,一脸焦急地往她们这边奔跑过来,雪幽的神色一惧,他为什么会去报警?
砰砰,警察还未来得及开枪,为首的男人已经率先掏出家伙解决了走在最前面的两名警察,两名警察中弹倒向了地面,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染红了灰白的砖块。
他一脸狠绝地一把扯过受伤的冷母,想以冷母做为人质,借机逃跑。
“不准动。”为首的警官见自己也死伤了两名警察,愤惫地大吼。
一支又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那几个身穿黑色服装的男人,尽管他们都已训练有素地掏出手机对准警方,但是,毕竟人太少,气场是怎么都压不住?
“放开她。”
见为首的那个可恶的男人用枪蹭着妈妈的嘴唇,雪幽真的担心,那枪会走了火,母亲就此会与她天人永隔。
“雪幽。”
迟睿大步奔到了雪幽身边,想把她紧紧地纳入胸怀里,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然而,她抬起的眸间象一把冰冷无情的匕首狠而准地刺入了他的心窝。
“为什么报警?为什么?”她痛心疾道地问着他,然后,她的额角遍布密密的冷汗,她的肚子痛起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阵痛让她只觉眼前一黑。
“雪幽。”
迟少一把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雪幽死死地捂着肚子,孩子,你不能在这个时刻到来,在你外波面临危险的紧急时刻,她咬着牙,坚强地撑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身体。
“幽,你怎么了?”
迟少为她隐隐发白的脸孔,吓得魂飞魄散,他只能紧紧地搂住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救我妈。”
她从牙缝中迸出三个字。
“噢,好。”迟少没有办法,她一心牵挂的就是她的母亲,因为,她还深深处在危险中。
“不准过来,否则,我就一枪打死这个老女人。”
为首的男人拉扯着冷母,带着几名属下一步一步地退开,而警察拭着枪口也一步一步地逼近。
“火焰,你的死期到了。”
迟睿看到那个拉冷母做人质的凶狠男人,原来,他就是警方通辑了数月之久的黑道首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