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我要你,她之于他,只是一具发泄生理需求的替代品吗?泪沿着她冰雕似的容颜徐徐洒落,一路下滑到唇边。
他的唇沿着她的胸线一路上扬,从她纤细的脖子,到达了她冰凉的唇瓣。
当他的唇疯狂地肆虐她的粉嫩的唇瓣时,他尝到了彼此唇齿间湿湿,咸咸的滋味,那是她泪水的味道,苦苦的,涩涩的,他蓦然一惊,抬起头,那白玉似的面颊上,悬挂的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象冰晶一样似要穿透他的心瓣,要把他硬生生劈成两半,方才罢休。
他的眸光一暗,咬唇,烦燥的情绪因她落泪的悲伤模样彻底宣告失败。
“你又在哭什么?哭什么啊?”他好烦,回来就对着她一个死人脸。
“我是疯了,才会回来看你的死人脸。”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烦透了,而她都不知道体贴他,一回来,本想好好地受她一场,没想到她就这样找理由给他吵。
“你可知道一个女人等待一个男人的感受?这段时间,你到底回来这幢别墅几次?你到底瞒着我碰过多少的女人?你到底瞒着我上过几次夜总会?你说你下午就到医院看我,然而,我等待来的,却是医生让我出院,你可知道一个人孤单单地步出医院门口的感受?迟……我不是圣人,我即然爱你,眼睛里就容不下一粒沙子,我并不是不容许汤愉存在在于你的心中,可是,你压根儿把我视作空气,养只狗还会对她虚寒问暖呢?”
她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象小溪的清泉潺潺地流入他的心田,有些听不出喜怒哀乐,如果是平时,他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现在,他没有,因为,他的心焦灼狂燥不已,他知道在她质问他无数个问题的这一刻,他就应该一个一个问题地给她解释清楚,免得在他们之间再增隔阂,他心里很象说,“雪幽,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上夜总会是因为,我不想回家看到一张汤愉的容颜,我上夜总会只是排解一下烦燥的情绪,我不去医院接你,是因为,我不敢正视你那双莹莹水眸里的深情,我无法面对着汤愉的容颜,而对你诉说着爱语,那样的我,尤如背岁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背叛的十字架,那个十字架让我无法喘息,我并没有碰任何一个女人,从汤愉死后,我就只有你……”
可是,他出口的话全变了质,变了样。
也让她们之间无形中,那道鸿沟越扩越大,即使是使劲全身力气,也越来越难跨过。
“原来,你有这么多的为什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夜总会?因为,哪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要来得有姿色,纵身在千娇百媚的女人身边,我为什么要回来?”
闻言,她亮丽的眼瞳宛若木石,心口也染满了血花,一朵又一朵,模糊的心瓣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心的形状了。
何苦?冷雪幽,你真贱,何苦?人家都不要你了,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刷落自己的面颊。
“我说了,不准哭。”
她越哭,他越烦燥不堪,他狂怒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把它们搓得零乱无比,他黑色的瞳仁努力地张大,张大,额上也青筋暴跳,他很想压下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那份狂怒,可是,他无法压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他脾气大得很,公司的小秘经常被他冷咧的声线吼得直哭,他心底象是一个大洞,一个永远无法修补的大洞。
在那个大洞越扩越大的时候,他也被那个洞压得喘不气来,不,并不是他真心想要背叛汤愉。
“汤愉。”凝视着汤愉这张精致的面容,他心烦意乱地道着歉,然后,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
“汤愉,原谅我,好吗?我并不是真心想要背叛你,汤愉。”
他的眸瞳涣散,灼热的视线定在了她的眉眼上。
“我不是汤愉。”见他象疯了一样,抓着自己胡乱的呐喊,雪幽再也无法忍受,他把自己当做是汤愉的替身。
“不,你是。”
“你就是汤愉的替身。”
“我不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汤愉。”
雪幽撕心裂肺地冲着他喊道。
“不……你是。”
他背叛了汤愉,他跟自己的父亲一样背叛了母亲,妈妈宁死时紫青容颜还在他的脑海里回旋,他跟他父亲一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牲畜,他与他没有什么两样?他恨他,他也恨这样的自己,爱上你,痛苦不堪,背叛了她,心痛难当,这样的情感象是要硬生生把他撕碎。
他绝不原谅自己也这样背叛任何一个女人?不管是汤唯愉,还是冷雪幽,他爱冷雪幽,却背叛汤唯愉,守着对汤愉至死愈的情感,却又要辜负冷雪幽,两个女人,不管他如何绝择?他始终都要辜负一个,他就象站在夹板缝的中间,不管别人如何使力?他终是难以逃脱血迹斑斑的命运。
“啊。”那份心碎的痛苦再也不能承受,他拿起琉琅柜上的一件物品,狠狠地砸向了自己大掌。
那尖锐的器皿瞬间破碎,一块一块似尖针似的白瓷扎进了他的血肉里,那鲜红的血汁一滴又一滴地从他受伤的指节上洒落,滴落在华贵的地板砖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炫丽的野花。
他的激狂处雪幽深深地震惊,他忧然选择了自残的方式,他想要对她诉说什么?为什么今天的他,行为如此反常?
雪幽的心口象挨了一记闷锤般难受,这样激狂疯狂的迟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自残的行为真的有些病态,他的喜怒好久就不正常了,莫非他得了什么病吗?
看着他倏然扭曲的脸孔,雪幽心痛地上前一把抱住他象一头狂狮般发怒的迟,她想用自己的温暖的体温慰藉他受俐的灵魂,然而,某人却不领情。
“走开。”
迟少一把用力推开她,雪幽一个趁趰,险些再度跌倒。
眼看着盛怒不止的他拿起一件大的古董砸向自己头部的那一刻,雪幽脸上的血色尽褪,她的脸孔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迟,不要,不要。”
“你走,你走啊。”
迟少狂怒地冲着她吼,一把推开她奔上来的身体,他因推她的动作而头部一歪,古董花瓶从自己的耳侧飞了过去,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摔得粉碎,如果砸在他的脑袋上,肯定脑袋开花。
“我求你,别这样?”
雪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小手扯着他的衣角,哭喊着。
“你滚啊。”
迟少在自己的情绪没有完全爆发之前,想迅速地赶走她,他的情绪越来越不能控制,他怕自己会伤到她。
“我不走,我不走。”
她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对着他说,泪眼汪汪。
她不是傻子,她感觉到迟少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她具体找不出哪儿不对劲。
“你走不走,走不走啊。”迟少扯着破碎的声音歇斯底里对着她怒吼,额上的青筋贲起,象是就快撑破血管喷射出来。
他的眼孔也瞠得奇大,象是狠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我不走啊,你到底怎么了?”
啪,她的话音刚落,他就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空气在瞬间僵凝,她愣愣地呆望着他,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打她,她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迟少的脸孔也在瞬间怔然,他看着自己的僵在半空中的大掌,他为什么会出手打雪幽?他这么爱她?凝望着她极嫩极嫩的瓜子脸上,一道清晰的五指印窜入眼帘,他的心狂跳不忆,也痛苦不堪,为什么他会打她?她可是他最挚爱的女人呀?为什么?他狂乱的思绪已经找不到答案了,他狠狠地抡拳头,才能阻此自己把她纳入胸怀的冲动,他吞了一口口水,强烈地漠视着心底的那份痛楚。
乱了,乱了,心乱,世也乱,他无助地捧起自己的头,挣扎在那份绝的痛楚里。
血染花了他白色衬衫领口,那尖锐的白色瓷器片还镶箝在他的血肉里,可是,他已经麻木不仁了,他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痛。“你走吧,我已经不爱你。”
他破败的声音从指尖缝里流出。
而她在听到他冷心绝情话语的那一刻,眼睛掉得更凶,更猛。
透过雾蒙蒙的眼帘,雪幽真的好想看清楚这张无心无情的脸庞,他的脸庞仍然风彩依旧,只除了狂增了一份狂野外,一切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为何心却变了?
还想鋔回什么?还在留恋什么?冷雪幽,你的自尊呢?任他踩在脚底,难道爱一个人,真的要到如此卑微的地步。
“你让我走,我走,迟睿,你可听好了,当我一旦步出这道门槛,我就决心不再回来。”
她盯凝着他绝情的面容,心也痛到失去知觉,为什么她冷雪幽就是要惨到被别人势弃的地步?一次又一次,把她的心伤到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