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胆大并且轻功不错的死士纵身上树,查看一番:“没人。”
十余名死士,被不知名高手举手间干掉三人,如今只剩下九人,群龙无首的死士围住慕容庄,人心浮动,顾不上再对周东几人下手了。
周东大大松了一口气,又远离了慕容庄和姜远几丈,和王松几人商议对策。
周东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刚才出手的高手显然和第一晚杀掉伊洛的高手是同一人,手法相同,神出鬼没的身手也相同,那么高手到底是不是受沈南指使和山匪是否同伙,他不得而知。
王松几人也没有主意,子与无比气愤慕容庄和姜远的阴险歹毒,和子良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转身离开了。
“现今他们只有九人,其中又有四人有伤,还不是轻伤,实力对比和我们相差无几,相信他们不会再明枪明刀对我们下手了。”王松警惕地看了看远处慕容庄一行的车辆,见对方没什么异动,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公子,不如先下手为强,今晚我和王单、谢建暗中解决两三名死士……”
“不可,此事风险太大,对方肯定早有防备。”周东摇头,虽说眼下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确实是上策,只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对方未必也不是存了同样的心思。”
“顾不了那么多了,拼了一死也要保护公子安全。”王松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手掌上,“当初为什么不带几个人随行?大意,太大意了。”
“也怪不得你,是我太低估太子的迫切和决心了。”周东苦笑一下,魏王毕竟年事已高,魏达又过于粗犷,而魏作正值当年,且又心机深沉,和他最为相像,一个人最大的对手往往是和自己最像的人,其实他早就该料到魏作既然不能正面杀他,肯定会暗中将他除掉。魏作的悍然出手更坚定了他要复国的决心。
“请公子下令!”王松决定哪怕一死也要保护周东安然无恙。
“平安抵达齐国见到吕唐就是最大的胜利。”周东就势躺在了车里,“慕容庄暂时不会对我们出手了,他们忌惮躲在暗中的高手。今晚应该会相安无事,明日一早,我们和他们分道扬镳,看他们如何应对。”
次日,天还未亮,周东就被嘈杂声惊醒,王松在车门轻轻敲击:“公子,慕容庄不辞而别了。”
什么?周东下车一看,慕容庄和姜远的车队已经驶出了几百丈开外,有一个小厮递交了一封书信,信上只有廖廖数语。
“周兄,仓促而别,请勿见怪。山高水长,他日相会。慕容庄敬上。”
周东扔了书信,微微一笑:“好一个他日相会,王松,稍事休息,半个时辰后启程。”
“是。”
片刻之后,王松又返回:“公子,子与和子良不见了。”
“什么?何时不见的?”
“应该是昨晚。”王松望着慕容庄远去的车队,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怕是他父女二人潜入了慕容庄的车队之中。”
周东原本想和慕容庄分道扬镳,却又不能扔下子与父女不管,只好说道:“跟在慕容庄车队后面。”
此后数日,一直风平浪静,慕容庄再也没有派死士前来对周东下手,也是怪了,慕容庄不惹事,绝世高手也就没有再出现,不过让周东担心的是,子与父女还是下落不明。
五六日后,齐国都城临淄已经遥遥在望了。
天气渐暖,齐国比魏国偏东,春来更早,周东脱掉了棉衣,换上了单衣。
沿途花开正艳,迎春花、向阳花迎风怒放,路边的不知名野花也绽放了最艳丽的色彩。周东车停路边,站在车上举止四望,齐国大地和魏国大地并无显著不同,田间有农人劳作,远处有山,山色如黛,一派繁忙繁华景象。
齐国建国以来,煮盐垦田,很快富甲一方,兵甲十数万,是疆域濒临大海的大国,人称为海王之国。齐国向来为各诸侯国之首,无论是实力还是财力,都力压各诸侯一头,就连魏国也不敢小瞧齐国。
王松在周围查看一番,并无异常:“公子,进城之后,慕容庄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总算平安抵达了。”
“在没有入城之前,一切还有变数……”周东远望还有数里之遥的城墙,蓦然心中一跳,前方慕容庄和姜远骑马而来,身后跟了数名死士,“呵呵,慕容兄亡我之心不死。”
眼下周东身边除了丫环和下人之外,只有三个护卫,对方只须五名死士,必能将周东一行赶尽杀绝。周东环顾四周,好在是在官道之上,来往车辆络绎不绝,相信慕容庄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不多时,慕容庄一行来到了周东近前,连同姜远在内,一共五人,周东暗中舒了一口气,只带了三名死士,慕容庄应该不想在此做一个了断。
慕容庄勒住缰绳,满面怒容:“周兄,我放你一马,你为何还要斤斤计较,暗下毒手?”
斤斤计较?若不是力有不逮,他早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周东心中冷笑连连,慕容庄居然还有脸说放他一马?不过是无力杀他而已,他笑了:“慕容兄何出此言?若是我暗下毒手,你和姜兄还会安然无恙高坐马上?恐怕早就弃尸荒野了。”
姜远脸色一变:“周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我可是姜姝的兄长。”
“你和慕容庄要杀我之时,可曾想过我是姜姝的夫君?”周东懒得再和二人计较,“你二人且放心,见到吕唐太子之后,路上之事,我不会和他提及。魏国之事,不必请齐人出面解决。等回到魏国之后,我们之间的事情,再慢慢算清不迟。”
“你以为我怕你不成?未必你认识吕唐太子,我就不认识齐王,哼哼。”慕容庄冷哼几声,“你一路上派人先是捣坏炊具,又下药害得下人拉肚子,还想冲我和姜远下毒,幸好被人识破,只毒死了伙夫。你一向自诩为正人君子,却如此下作,算我瞎了眼以前还想和你引为知己。”
周东一愣,莫非是子与和子良父女所为?不应该,以子与父女的本事,下毒的话肯定会毒死慕容庄和姜远,那到底何人?为何只是捣乱而没有痛下杀手?
周东也懒得解释太多:“你想怎样?”
“你下毒之事和我杀你之事,就此一笔勾销,既往不咎。”慕容庄拿出一张纸,“空口无凭,我们立字为证!”
周东接过一看,上有二人之间以往过节就此揭过,日后谁也不许提及,立君子之誓,杜是非之口,等齐国事了,回魏国再行解决,如是等等。
“哈哈哈哈……”周东看出了慕容庄的心虚,当即撕得粉碎,扬手扔到了慕容庄的脸上,“慕容庄,你一个十足的小人和我立什么君子之誓?若我真想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劳。饶你不死,是等你回魏国之后,还有用处。让开,莫要挡路!”
周东一行扬长而去,慕容庄气得紧握剑柄,意欲拨剑而起。
却被姜远按住。
“周东有恃无恐,恐怕绝世高人是他暗中所派。”姜远目光中闪过一丝惧意,“只是为何他不杀了我们,还让人暗中一路捣乱,大费周章又是何故?”
“他不过是想玩弄我们罢了。”慕容庄紧咬牙关,脸露狠绝之意,“周东自以为胜券在握,他得意太早了,并不知道我与齐国第一高手元者是莫逆之交。元者出面,必能将周东和他身后的高手除掉。”
“可是在齐国都城动手,万一太子震怒,又该如何是好?”
“不是还有沈南么?”慕容庄哈哈一笑,“沈南自以为远离车队就能躲开是非,他肯定猜到了什么,让元者杀了周东嫁祸于沈南,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姜远却并没有慕容庄那么乐观:“怕是颇有难度。”
“事在人为。”慕容庄信心十足,“随我走,入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会元者先生。”
“元者先生肯答应么?”
“当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再加上许以重金,十有八九可成。”慕容庄见周东的马车已经远去,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周东若是聪明人,就不会向吕唐提及路上之事。”
姜远也赞同慕容庄所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又涉及到了太子。太子可是任公主的兄长,家丑不可外扬,周东也怕任公主偏向太子,在吕唐面前说他的不是,到时他就左右为难了。”
“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周东回到魏国,否则,太子必会杀我二人灭口。”慕容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用想也知道,以周东在魏国朝堂的名气,他说什么所有王公大臣都会相信,太子如此爱惜名声的一人,不杀他们灭口难道还要留着他们过年?
更要紧的是,以周东的聪明和实力,肯定还会有其他交换条件让太子心动,再加上有沈南的煽风点火,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姜远没有慕容庄想得长远,却也意识到了周东若是平安返回魏国,必是大患。